白雲京站在空中氣勢凌人,他和一頭火鹿對視了幾眼之後,那火鹿一溜煙跑開了,隨着這隻火鹿的離開,其餘的火鹿羣頓時開始騷動起來。
隨即,有幾隻火鹿擡起頭髮出一聲鳴叫,它們來回在原地踱步,隨即跟着那帶頭的一隻火鹿一起朝遠處走去。
這隻領頭的火鹿就是剛纔和白雲京交談的那一隻,它走在最前方,後面跟着浩大的火鹿種羣。
“它這是要幹什麼?”這些火鹿對周圍的人視而不見,反而讓這些人有些摸不着頭腦,若是這些火鹿對他們進行攻擊或者逃跑之類的,還可以理解。但它們悠悠閒閒的走向別的地方,就讓人看不懂了。
火鹿羣朝遠處的黑暗中走去,此時白雲京也從空中落在地上,落到火鹿羣的末尾。
他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羣,當然,同時也發現了在其中的梵瘋。讓梵瘋頗感意外的是,白雲京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略微停留然後就掃向了別處。白雲京身體上依舊纏繞着火焰,但他的眼神卻冷的嚇人,這些人中不乏顏若單這樣的強者,但在這種眼神下,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裡的任何寶物,都是我的,若要有人給我搶,別怪我無情。”白雲京道。
“這人真是個笨蛋。”梵瘋低聲道,“白雲京性子太直,有什麼說什麼,但他這樣說,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和興趣。”
“是啊,”尚火道人說道,“這人的確是很坦白,就連殺人都很坦白,他的殺意不帶絲毫掩飾。”
梵瘋看了看人羣中的顏若單,那女子依然在他身旁,兩個人混在周圍的黑暗裡,不動聲色。
梵瘋道:“這裡高手很多,我們就隨着大部隊行動。”
此時白雲京已經跟着火鹿羣離去,而後面則遠遠的跟着大部隊的人馬,他們不敢靠的太近,一來害怕這白雲京發怒,二來距離火鹿一定距離,有什麼突發情況也好及時應變,畢竟這些火鹿說不準就會突然攻擊人。
但這些人更多的還是顧及白雲京,他如果發起怒來,怒火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
梵瘋他們也在大部隊裡,和顏若單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不會咬人的狗才最兇殘,梵瘋不知道顏若單爲什麼會一直隱忍在人羣裡,像他這樣的人,絕不甘落於人後,如此行爲,只能表示顏若單在計劃着什麼。
前方的火鹿不斷的向前走着,它們走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就這樣保持着勻速,不停的向前,誰也不知道它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如此多的火鹿,富含的火元素實在是太過豐富和純正了,很難想象那白雲京會不動心。”梵瘋道。
尚火道人說道:“那他剛纔爲什麼不動手?”
梵瘋道:“不知道,剛纔他的一系列行爲,分明是在和那隻領頭的火鹿進行交涉,雙方不知說了些什麼。想要弄清楚他的目的,大概也只有跟着走下去了。”
就在此時,梵瘋聽到前方一陣騷動,隊伍嘎然而止,他擡頭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那白雲京和火鹿羣竟停了下來。
白雲京依然孤身一人站在那裡,在他身後不遠處就是大部隊,他自然知道這些人跟在後面,不過卻不爲所動,根本不在乎。
那羣火鹿在他身前停了下來,它們身上纏繞的火焰頓時將周圍的空間都照的透亮。
就在前方的黑暗被火焰驅散之後,衆人擡着頭,看着那些被火焰所染紅的地方。
在那裡,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祭壇,這座祭壇太大了,讓人懷疑現在是不是在地面以下,大概誰都想不到,在火山口下,竟會存在這樣一座讓人歎爲觀止的建築。
祭壇呈盤旋形不斷上升,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隨着祭壇纏繞上升,在符文的空白處,雕刻着一些壁畫,
雖然距離很遠,但梵瘋仍能將上面的圖案看的一清二楚,這些圖案只描繪了一個主題。
那是一個女子,站立在火焰中,火焰在她身體周邊環繞,這女子順着火焰翩翩起舞,原本炙熱的火焰在她手中仿若尋常玩具一般。另外一幅圖,這女子手指輕點,那火焰就從她指尖冒出,宛若舞動的精靈,隨着這女子一同飛舞。
祭壇上竟然雕刻着這般唯美的圖畫,就像是美人出浴,但這“浴”卻是火焰。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爲他們都看到了祭壇上的圖畫,這一幅幅畫面,此刻在衆人眼中,宛若真實存在於空間中的一般,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看着祭壇上的繪圖,頓時竟然有些癡迷了。
“這是……”尚火道人同樣陷入了癡迷狀,“這是……”
“這是什麼?”梵瘋一扭頭看到他奇怪的樣子。
周圍的人羣爆發出一陣狂熱的歡呼,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瘋狂的呼喊,這些人都具有極強的實力,其中不乏一些豪門王族中的公子以及大勢力的客卿,但是他們此刻全都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狂喜,每個人的眼角都在抽搐,每個人的身體都顫慄着,每個人都無法自己內心的狂熱。有的人甚至已經先要衝上去,卻被周圍的人攔了下來。
那祭壇的繪畫上描繪的,竟然是火女!
“火女,原來真的存在……”尚火道人彷彿找了魔一般癡癡道,“原來傳說是真的,真的有火女存在,你看那圖繪,那操控火焰的女子,那凌駕於天下種火之上的身影,那就是火女啊!”尚火道人也難以抑制激動之情,他身爲火屬性修煉之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見到火女一面,就算只是見到一面,說不定就能從火女身上感受到火之大道的存在,就能對自己的修煉產生事半功倍的奇效。不僅僅是尚火道人,這也是所有火屬性修煉之人的夢想。
他們只是看到了祭壇上的圖繪,就已經激動到了如此程度,雖然那只是一幅冰冷的畫,雖然畫中的人是靜止的,但是在所有人眼中,都閃爍着一絲希望之光。
那傳說中的火女定然存在!
就連顏若單都不由得上前兩步,眼中閃爍着精光,倒是他身旁的那女子,倒顯得頗爲淡定,沒有什麼太多的異樣。難道說無論對方是怎樣的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間從來不感冒麼。
看到這種情景,梵瘋頓時無語。
但是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還未停止,就當衆人正爲圖繪着迷時,就見這羣火鹿將祭壇團團圍了起來,上百隻火鹿組成一個巨大的圓圈,把祭壇圍在中央,它們繞着祭壇不停的來回踱步,就像是在等在着什麼。
突然,其中一隻火鹿一聲長嘶,這聲音無比的高昂,但卻帶着半分淒涼之意,隨着這隻火鹿的叫聲,其餘的火鹿也紛紛開始嘶鳴,頓時整個空間中都充滿了火鹿的叫聲,這種叫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也沒有人能聽得懂,但所有人都在安靜的聽着,其中流露出的孤獨和高傲讓人的心緒也會不由自主的受到感染。
嘶鳴聲漸漸微弱了下來,這些火鹿似乎是累了,繞着祭壇的步子也越來越緩慢,但卻沒有一頭鹿停下,他們高昂着腦袋,頭上的兩隻火焰犄角燃燒的更爲旺盛了。
其中一頭火鹿的身體頓時被火焰穿透,不,更應該說是被火焰燃燒,此刻它的身體和火焰已然不分,火焰從它身體內部熊熊竄出,似要將火鹿的一切都燃燒成灰燼。
但這隻火鹿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臉上依舊附帶着高傲和不屈,只見它的身影隨即暗淡,化爲一道火光,那道火光直接進入到了祭壇中。
隨即,更多的火鹿開始自燃,它們本身就由火焰構成,此刻更是將體內的全部火焰都釋放出來,祭壇的周圍變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無數火鹿化成的火光飛入到了祭壇中。
梵瘋現在纔有些看明白,這些火鹿竟然是在進行一場盛大的祭祀,而這祭祀品,正是它們自己。
此時,諾大的祭壇周圍只剩下了最後一隻火鹿,這頭火鹿一場的高大威猛,火焰在它身上肆意環繞,反而讓它看起來更加身上不可侵犯。
這頭火鹿,正是先前梵瘋所追逐的,也正是和白雲京說話的那一隻。
它的烈火中,火焰的眸子來回閃動,看着人羣,此刻它發出了最後一聲嘶鳴,看了一眼站在最近處的白雲京,然後轉過身去,身體化爲一道火光,進入到了祭壇中。
這上白頭火鹿,在片刻之間,全都化爲了火焰消失在祭壇中,這種情形,想必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到,衆人全都被驚的瞪大了眼睛。
“這場羣體祭祀的目的,就是爲了喚醒祭壇麼?”梵瘋盯着祭壇目不轉睛,“這祭壇中,到底是什麼,有火女的畫像在其上,而且這麼多頭火鹿心甘情願的爲之犧牲,其中的東西,定然極爲不凡。”
就見被火鹿祭祀的祭壇上開始逐漸產生了變化,原本那些灰暗的符文,在火鹿的祭祀下,全都開始逐漸變成紅色,由下至上,它們順着祭壇的走勢開始不斷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