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沒有什麼想說的?”那金蓮君主冷冷道,“當年無上的人族四君主,如果我預料不錯的話,應該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吧。並且你苟延殘喘的活在這裡,竟然淪落到如此程度。”
如今他看着塔拉夏,好像看着螻蟻一般,根本不再放在眼裡。
塔拉夏擡頭,緩緩道:“我們四個人,雖重傷逃亡,但並不意味着苟延殘喘。人活着,總會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能夠給天下帶來福音之事。”說着,他有意無意的看向梵瘋那裡。
“哼,臨死之人,還敢大言不慚。想當年,就算是兩個我,大概也戰勝不了你,可如今,我一根手指頭,就能要了你的命!”那空中的金蓮君主對着塔拉夏冷冷道。
“你只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若不是我到了最爲虛弱的時候,還被巫族至高詛咒術重傷,你恐怕永遠也不會出來。”塔拉夏平靜道。
“什麼,你竟敢如此小看本君王!”那金蓮君主明顯發怒了,他話不多說,直接用太初之劍劃出一道劍痕,那劍痕攜帶着撕裂空間的氣勢,直接劈向塔拉夏。
就在劍痕將要到達塔拉夏的身體上之時,那劍痕竟然突然消失了,就在塔拉夏的身體前方,似乎是化作了什麼東西,注入了塔拉夏的身體一般。
塔拉夏面色平靜,好像就在等待着這一瞬間一般。
“秘術,逆五芒星,死神臨世!”
“什麼,你竟然還能施展出這種東西!”那金蓮君主臉色大變。
說話間,天地間瀰漫着一股死亡的氣息,這氣息和方纔宇宙的氣息截然相反,更像是地下的森羅地獄中散發出的死亡之氣,這氣息一出現,整個古墓周圍的黃沙似乎都變得沾染了暴戾的氣息,那些黃沙像魔鬼一般,喑啞的嘶叫着。
這時,從空中伸出一隻巨大的手掌,那手掌直接將金蓮君主握在手中,任憑金蓮君主如何掙扎,也無法逃出生天。
“你、你竟然算準了我會使用太初之劍。這太初之劍和你本就是一體,如今雖然被我所奪,但仍然受你所控,你竟然讓太初之劍劈出一道能量注入你自己的體內,讓你有機會發動這秘術,你、你竟然算好了一切!“金蓮君主臉上發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我說過了,人既然活下來,總有活下去的原因,若是我就這樣死了,給世人留下無比的災難,那我有和臉面面對我的三位兄弟。”塔拉夏緩緩道。此時他已經是極爲的虛弱,連聲音都變得沙啞,嘴中吐出一口鮮血,他靠着方纔太初之劍注入自己身體內的力量,勉強的支撐着身體不倒。
而那金蓮君主在那死神的手掌之中,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手掌困住,然後那手掌化爲了一方五芒星的形狀,緩緩的落入了塔拉夏的額頭之中。
“我不甘啊!”金蓮君主的聲音從中傳出,但已變得微不可聞。
塔拉夏身體一顫,他又重新將金蓮君主封印回了自己的體內。
他望着梵瘋所在的位置,拿手一指,示意讓梵瘋過來。
梵瘋都驚呆了,隨後才反應過來,他來到老者近前。
塔拉夏將梵瘋的白蓮花座遞給梵瘋,“如今巫族出世,只有你這白蓮花座能夠剋制巫族,希望你能夠好好利用其中的力量,一定不要讓巫族再重現人間!”
梵瘋握着那白蓮花座,其中仿若還有老人身上帶着的溫度,看着這個皮膚蒼老,但眼神卻依然明亮的老者,他頓時感覺有些心酸,當年至高無上的人族君主,如今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歲月不饒人啊。”塔拉夏似乎是看到了梵瘋所想,“我如今又重新封印住了金蓮君主,可是卻命不久矣,我一旦死亡,他便又能脫困而出。所以我決定用自己最後的一點生命和太初之劍,將這金蓮君主永遠的封印在這北漠之中……”塔拉夏說着,聲音逐漸低緩,眼神也變得有些迷亂起來。
“詛咒之力已經差不多侵蝕了我的身體,如今我僅憑自己的一點意識在和你說話。記着,你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我們四大人族君主,都留有自己的後手,不然,怎麼能就此離去,而置天下蒼生於不顧呢。”
塔拉夏邊說邊撫摸着梵瘋的頭,好像一個慈祥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孫子一般,面色平靜卻又略帶喜悅。
“真想回到當年啊,當年和大哥、三弟四弟,一起奮勇殺敵,一起征戰天下,一起說好的,要踏上那世界的頂峰。只是,你們三個人,如今又在何處,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像我這個糟老頭子一樣,苟延殘喘的活着,又或者,是在做着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沒關係,若是你們當中有人死了,我這就下來陪你們。”
“我好想你們!”
梵瘋最後看到,老人的眼中流下一行污濁的淚水,渾身散發出無比燦爛的光芒,化爲顆顆星斗,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人族的君主,塔拉夏,死了。”
“一個時代,就這麼結束了。”
“不,還沒有結束。”梵瘋喃喃道。
他明明聽到了塔拉夏消失之前對自己說的話。
“我把自己的五芒星之術傳給你,希望你可以保護天下蒼生不受巫族的侵犯。”
“只是,,但願不要有那麼一天。”
梵瘋擡頭仰望天空,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蒼穹之上佈滿了無數星斗,黑暗的夜空也因這些星斗而變得無比的絢爛。
梵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他一生從不跪拜天地,從小更沒有父母。只有驚雲寺的粗眉毛和這仿若恩師的塔拉夏,能夠讓梵瘋跪拜。
他突然有些失落,自己見到了人族的君主塔拉夏,但面對那種殊死戰鬥卻無能爲力。如果自己也有足夠的力量的話,就能夠阻止那金蓮君主,那塔拉夏也不至於如此死去。梵瘋握緊了拳頭,想起了塔拉夏臨死前說的話,內心頓時又充滿了希冀,他盼望着,自己也能夠成爲塔拉夏這樣的人,就算苟延殘喘的活,也要活得有意義。
在場的一些人,全都有些發呆。似乎都沉浸在方纔的戰鬥中無法自拔。連那飛天盜都有些發愣,看着塔拉夏消失的地方,遲遲不敢相信。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也是難以相信。人族當年無比輝煌的四位大能之一,給世間留下了無數傳說的人,那個擁有太初之劍,殺盡巫族的人族君主,竟然就在自己眼前,魂散道消了。
梵瘋緩緩站起身來,他環顧四周。發現七座古墓已經只剩下了一座。塔拉夏用秘術,連同太初之劍,再次將那金蓮君主封印在了體內,並且以死亡的代價,化身古墓,將金蓮君主生生世世的鎮壓。
這僅剩的一座古墓,就是塔拉夏的軀體。
就算身體死了,魂魄也用不消散,要留在這人間,守護着這片土地。
梵瘋知道,只要太初之劍不毀,便很難有人再將金蓮君主放出來。自己此行本來就是要奪取太初之劍,防止巫族的入侵,既然如今太初之劍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那自己也自然不會再取走太初之劍。若說現在最有可能得到太初之劍的,自然是梵瘋。太初之劍具有靈性,得到了五芒術的梵瘋,自然會被看做是塔拉夏的接班人。
但現如今,梵瘋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巫族已經元氣大傷,那精壯男子也不見了蹤影。是死了,還是在金蓮君主和塔拉夏的戰鬥中逃亡了,梵瘋不得而知。就算沒有死,定然也身受重傷,無法再翻起什麼大浪來。梵瘋想到此處,心中安穩了一些。如今金蓮君主被封印,巫族的陰謀落空,自己的任務似乎也該告一段落了。
“不對!”梵瘋一個激靈,自己好像好遺漏了什麼事情。但又偏偏想不起來。他環顧四周,見那三個大盜,正盯着自己看。
“那塔拉夏和太初之劍一起化作了古墓,想必他死前一定和你說了些什麼,所以,你能取得那太初之劍,對嗎?”毒神盜試探性的問道。
“不,塔拉夏前輩死前只是說太初之劍將在這裡永遠鎮壓金蓮君主,別的再沒有說。”梵瘋擡起頭。
“少給我裝蒜,老子這麼遠,來到這北漠之中,難道就憑你一句話,就讓我們空手而歸嗎?”那毒神盜大喝道,而且不時的瞟向幽幽子,似乎是想激發他們之間與梵瘋的矛盾。
那幽幽子一言不發,只是站立在那裡,緊閉雙目。
“三哥,這臭小子,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得到那太初之劍。他是想等到咱們都走了,一個人將那太初之劍獨吞。若是讓他得到了太初之劍,那我們就真的治不住他了。”毒神盜連忙道。
“老雜種,你不就是想報殺兒之仇嗎,何必四處挑撥離間,來,爺爺在這裡等你。”梵瘋直接罵道。
“你!”毒神盜氣的鬍子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