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寒冰之氣順着梵瘋的手緩緩進入到了白垣子的體內,頓時在白垣子的胸口,肉眼可見一團白色的寒氣和一團黑色的霧氣對峙在一起。
奇怪的是這次黑色的霧氣並沒有向吞食其它的靈氣一般,上來就猛攻,而是停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靠近也不退後,任梵瘋的寒冰之氣,佔據了半壁江山。而梵瘋的寒冰之氣也不主動的吞噬,而是靜靜的停留在白垣子的胸膛內,與那黑色霧氣對峙在一處。
“奇怪,以往白蓮花座中的寒冰之氣都是帶有主動攻擊性的吞噬,會將目標一點點的蠶食,可現在竟然停在那裡,面對眼前的黑氣,一動不動。
兩種氣流就在白垣子的胸膛之中靜止下來,這時屋中的氣氛也更加的安靜,幾位老僧,甚至連西行寺的極爲住持和方丈也都聞訊前來,一看究竟。
梵瘋繼續順通過白蓮花座向白垣子體內輸送寒氣,只是這寒氣到了他的體內,卻不在前進,而是不斷的盤旋,好像遇見了勢均力敵的敵人一般,不敢輕易上前。
“難道是這兩種氣體本出一源,所以誰都無法吞噬誰麼?”梵瘋心中暗想,隨即低喝一聲,體內的五芒星緩緩轉動,其中的紅色、藍色以及淡藍色的寒冰之氣三種元素也隨着五芒星圖案流動起來。
“啪!”
舉起手掌貼在白垣子胸膛之上,那黑色和淡青色的寒冰之氣還是好無法應。
手掌離開白垣子胸膛,只見上面赫然印着一個五芒星的圖案。
“這是……”幾名老者看到這圖案,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面面相覷。
“給我衝散它!”梵瘋一聲喝道。頓時白垣子胸膛之上的五芒星圖案也開始緩緩轉動,隨着這五芒星圖案的轉動,與黑氣對峙的寒冰之氣似乎有了無窮的動力,直接朝黑氣所在的方向蠕動過去,黑氣似乎是想奮力抵抗,卻怎奈寒冰之氣藉助了外界的五芒星圖案中的力量,此刻火元素、水元素以及寒冰之氣三種元素之力一起對那黑色霧氣發起了總攻。
很快,黑色霧氣便在這三種元素的進攻之下無力招架,先是邊緣被蠶食掉,緊接着,寒冰之氣滲入到其內部,開始從內部進行瓦解。凡事最害怕的便是從內部分裂,黑色霧氣很快就支離破碎,然後被寒冰之氣全部分割吞噬掉了。
梵瘋長舒一口氣,白垣子胸膛上的五芒星圖案逐漸的變淡,隨即消失不見。
“應該好了吧……”梵瘋從白垣子身邊站起,手中的白蓮花座上還散發着讓人心悸的寒冰之氣。
幾位老僧看到梵瘋如此模樣,也不好做聲,皆來到白垣子身邊,看他胸膛上,果然,黑色的霧氣已經被消除的一乾二淨。白垣子的胸膛之中,唯有一道淡青色的氣體在其中不斷遊走。
“難道白垣子師兄已經獲救了?”在場的僧人皆面露興奮之色。
“應該。”梵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方纔使出五芒星術讓他體內的靈氣幾乎都被耗盡了。
這時小可愛來爬到梵瘋手臂上,伸出自己的小舌頭,不斷的舔着梵瘋的手掌,頓時,一股寒冰之氣順着小可愛的舌頭源源不斷的進入到他的體內。
梵瘋一驚,低頭一看才知道竟然是小可愛在替自己輸送靈氣。他趕忙讓小可愛停下來,小可愛還小,萬一因此而發生什麼意外,那可是得不償失。小可愛看到梵瘋把自己趕走,雙眼中立即滿含淚水,可憐的睜着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瞧着梵瘋,這樣子實在是讓人憐愛。
儘管梵瘋知道這傢伙是裝可憐,但還是俯下身子,抹了抹小可愛的腦袋,讓它進入到白蓮花座之中。
“施主,我們該怎麼感謝你!”不知誰在人羣中開口說道。
“還請施主告知姓名。”
“梵瘋。”
“梵瘋。”一個僧人若有所思道。
“敢問施主你原來是在?”
“青州,青山,驚雲寺。”梵瘋這次一點沒撒謊,直接全部照實交代,他知道幽幽子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自己不講,幽幽子不說,以西行寺的勢力,也遲早會調查出來。
“你、你難道就是那傳說中已經自盡身亡的驚雲寺梵瘋?”一個和尚猛然間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帶着驚恐的眼神望着梵瘋。
“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傳聞大雷音寺的幾位高僧算出他將會給世間帶來巨大的災禍,沒想到他還活着……”
幾個小和尚在門外竊竊私語。
梵瘋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只是盯着西行寺幾個高層人物的臉龐,看他們做何反應。
幽幽子趕忙走上前去,直接說道:“衆位師叔,梵瘋施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至於那禍害蒼生的說法,也只是大雷音寺的一家之言,我們切不可因此而恩將仇報。“
幾位住持皆是沉思,隨後,一個身材偉岸、橫眉冷豎模樣的僧人來到梵瘋近前道:“既然你救了我西行寺的白垣子師弟,那你便是西行寺的恩人,不管天下如何論你,我西行寺都會保你平安無事。你若是想在這裡停留,西行寺可供你長久居住,你若是走,不論到哪裡,只要有西行寺僧人在的地方,都會保你平安。
此話一出,梵瘋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沒想到自己賭這一把還真是賭對了,以後有了西行寺這樣的靠山,梵瘋不論走到哪裡,底氣便更足了一些,要報和大雷音寺的仇,也就多了幾分把握,雖然梵瘋知道西行寺不大可能爲了自己和大雷音寺結仇,但至少有了自保的本錢。
“我梵瘋也不是那不識好歹之人,西行寺這句話,我就暫且收下了。”說罷梵瘋雙手合十,向在場的高僧們行了一個禮。
“他竟然是驚雲寺的……”小瀾睜大了眼睛,“好吧,你敢騙我們,這個賬咱們以後慢慢算。”說着小瀾進入房間內,站在梵風身後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這個事情我以後會給你們解釋……”梵瘋扭過頭看着一臉嚴肅的小瀾,臉上寫滿了歉意。
又都客氣了一會兒,只聽見旁邊突然傳來咳嗽聲,衆人朝那邊一看,卻是白垣子從重傷昏迷中醒了過來。別提有多高興了,西行寺幾位住持的臉上皆是面帶喜色,有不少人都來主動和梵瘋講話套近乎,還有人想要去抱一抱小可愛,可是小可愛呲着牙,發出一陣嘶吼之聲,將這些人嚇得不輕。旁邊的小和尚急忙端來一碗調理身體氣血的湯藥讓白垣子喝下來,他蒼白的面色才變得好看了一些,躺在那裡,無力的睜開雙眼,打量着周圍的人。
“多虧了這位小施主,是他用寶物救了你。”
白垣子慢慢的移過頭來,目光注意到梵瘋,沒想到這個相貌青澀的少年竟然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此時方丈讓旁邊服侍的人以及多於的閒雜人等都退下,房屋裡的人一下退去一大半,頓時顯得清靜起來。
又閒聊了幾句,梵瘋便也和小瀾等人一起退了出去,如今白垣子剛剛醒過來還不便多說話,就留他一個人在房屋裡靜養。梵瘋和小瀾以及胖子等人也從旅館裡搬了出來,移到了西行寺中居住,方丈專門爲他們找了一間位於西行寺中邊緣的情景房屋,這是梵瘋專門要求的,他不喜歡人多喧雜的地方。
幾日後,梵瘋被喚到大殿之內,一進入梵瘋就看見正中間坐着的幾個人,其中就有白垣子,看來他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了。中間的座位之上還坐着幾個人,這些人梵瘋都在昨天的屋中見過,應該是西行寺中頗有權勢的人物。
“梵瘋施主,你是本寺的恩人,所以今天的談話,也應該有你一席。”一個老僧人擡手示意梵瘋坐下。
“師弟,你現在是否可以說一下,當初是怎麼回事,你武功不在我們之下,怎會受到偷襲?”
白垣子面露痛苦之色,很顯然這件事情對他影響也頗大。
於是事情在白垣子的講述之下,呈現在梵瘋眼前。
白垣子這些日子一直在房中打禪練功,一些禪機頗難領悟,讓他日日夜夜都苦座於房中。直到一日,突然有一個精壯男子前來拜訪。
這精壯男子也不知用什麼方法,直接找到了白垣子所在之處,推門就進。
白垣子自然十分驚訝,可他還沒開口,這精壯男子便開始了自我介紹。
他首先就坦言自己是巫族的人,想要和白垣子合作。白垣子雖然驚訝對方是巫族的人,但自己畢竟經歷頗多,對此還可以接受。但聽到那精壯男子說想要和自己合作時,卻是愣住了。
想要和自己合作,自己難道有價值可以讓巫族利用麼,白垣子想了又想,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可以值得對方利用。
接下來精壯男子的話,才讓白垣子恍然大悟。
“魂器”,乃是一種功法,只要是修煉到魂之境的人,都具有魂器,白垣子的魂器擁有一項功能,便是搜索,借用魂器來搜索自己想要找的人。
每個人的魂器都具有自己獨特的功能,而白垣子的魂器中具有的功能便是能夠根據一個人的靈氣特點,尋找到自己想要見的人。
精壯男子正是想要藉助白垣子的魂器來尋找一個人。
據精壯男子所說,想要找到禹州之上的某一個人,所以想和白垣子合作,作爲交換條件,他可以將一件巫族至寶送給白垣子,說着精壯男子從懷中掏出一盞黑蓮花座,這便是作爲交換給白垣子的東西。
白垣子怎麼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縱使對方用再具有誘惑力的條件來作爲交換,他也不可能交換。更何況,那人還是要藉助自己找禹州的某人。
白垣子和秋一楓是生死之交,他當然聽秋一楓說過,在禹州發現了巫族某一位強大的存在。隱隱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這男子是想要藉助自己的力量來尋找巫族的某位存在。
如此一來,自己更加不可能幫助這精壯男子。所以白垣子直接言詞拒絕,不等精壯男子再說話,白垣子便發出一道力量,直接將精壯男子推出了門外。
這一道力量精壯男子根本無力抵擋,只能無奈離開。
於是白垣子繼續在屋中打坐參禪,就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背後一陣發涼,某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心頭。他猛地一轉身,卻見自己背後竟放着一個黑色的蓮花座。這蓮花座不是別的,正與那精壯男子先前掏出的一模一樣。
此時白垣子才恍然大悟,原來精壯男子方纔不知不覺中將黑蓮花座偷偷放在了自己背後,然後故意將白垣子激怒,讓他出手把自己打出門外,就在白垣子以爲事情已經解決的時候,那麼這最後最後的殺招,黑色蓮花座,便呼之欲出。
就在白垣子明白過來這一切之時,事情已經晚了。從黑色蓮花座中冒出一股濃郁的黑色霧氣,這黑色霧氣中赫然包裹着一個人,那人正是先前被擊出門外的精裝男子。
精壯男子從黑色霧氣中顯形,直接手握黑色蓮花座,一擊重重擊打在白垣子的胸前。
那黑色的霧氣猶如黑色的火焰一般,吞噬一切,直接便滲入到白垣子胸膛之內,瞬間,只是瞬間,白垣子便被這炙熱的黑色霧氣燒的半死不活,癱倒在地。
看到白垣子倒在地上,精壯男子一步來到近前,踢了白垣子一腳:“既然你不願意幫我,那我就只有殺了你,免得你去幫助別人。被我的黒蓮一擊,你是萬萬沒有再活命的機會了。”說罷這些話,精壯男子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這就是事情的原委,白垣子全部講出來後,長嘆了一口氣。
衆人這才瞭解事情的整個經過,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巫族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那傳說中已經消失的巫族,竟然還在暗地裡不斷的謀劃着什麼。
只有梵瘋知道,那精壯男子的來龍去脈,他曾經去北漠的古墓中想要復活金蓮君主,如今又想要藉助白垣子的力量來尋找到禹州的那神秘人士。看來這個精壯男子,野心不淺。
幾個人一直在商議的這件事情,最後西行寺的幾位僧人都離開,屋中只剩下了白垣子和梵瘋。
白垣子看着梵瘋微微一笑:“謝謝小友救命之恩,日後若有需要幫助之時,在下定然全力相助。”
梵瘋也抱拳一笑:“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現在這裡就剩下咱們兩個人了,你特意留下來,是有什麼事情找我麼?”白垣子感覺到梵瘋留下來應該是有事情找自己。
“對。”梵瘋繼續道:“高僧請看這個。”說着梵瘋將手掌攤開,上面放着一枚白色的棋子,棋子上還閃爍着乳白色的光芒。
“是秋一楓讓你來的!”白垣子大驚,“我已經許多年都沒有見過他了,你是他的人?”
“是秋一楓前輩託我前來,有一件事情相拜託的。”
“哦?所爲何事?”
梵瘋一五一十將秋一楓交代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白垣子沉默的良久。
“小友,你可知道這件事情風險極大。”
“我自然知曉。”
“你要找的那精壯男子,武功在你之上,並且手中還有那黑蓮花座……”
“這個晚輩自由辦法,還請前輩能夠相告,那巫族男子的蹤跡,晚輩才能夠去尋找,然後將那黑蓮花座奪過來,如此才能完成秋一楓前輩託付之事。”
“秋一楓真是料事如神啊,知道我受了重傷,也知道你可以將我救活,更知道我的魂器能夠算出那巫族男子的所在。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樣的心思縝密……”說完這些,白垣子目光望向遠處的須彌山,好像看到山上某個地方有位老人正在朝着自己微笑。
“好,老衲就幫你,只是……”
“難道大師有什麼難處?”
“難處倒談不上,我剛剛從生死鬼門關走了一圈,如今體內的傷勢還未好徹底,如果強行動用魂器的話,恐怕會勾起舊傷復發……”
“哦,那是當然,大師不必着急,先靜養兩天,此事慢慢來,並不急於一時。”梵瘋是什麼人,聰慧至極,當然趕忙道。
“恩……”白垣子對着梵瘋讚許的一笑,然後離開了大殿。
這段時間梵瘋等人就在西行寺中住了下來,平靜的生活沒有人打擾,倒也顯得安逸,梵瘋便開始琢磨起來修煉上的一些事情。這段時間以來,梵瘋忙於奔波,所以很少在修行上下苦功夫,他也就藉着這個機會,想要讓自己的武功更加精進一些。
只有擁有了強大的實力,纔有說話的一席之地。弱者在什麼時候,都只能被強者踩在腳底,要想翻身,唯有使自己變得越來越強。
如今梵瘋的武功一直停留在靈之境的巔峰,遲遲不能做出突破,依照梵瘋如今的修爲來看,在整個大陸上的國家之中,那也都有着極高的位置,但若是放到四大名寺或者一些隱藏勢力之中,還是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