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
並不誇張的說,此刻刑無傷就是在明確的逼婚,無論說的如何冠冕堂皇,實際上,都掩飾不了這個事實。
無論是誰都知道,所謂仰慕的說法純粹就是扯淡,所圖者,不過是抱琴的元陰而已。
“放屁,不就是爲了姐姐的元陰麼?虧你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吉祥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
“放肆,我自與你家大人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也有你插嘴的餘地?!”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猛然落到吉祥身上,一瞬間卻是頓時將吉祥壓的半跪在了地上,眼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以先天的實力,面對刑無傷的壓力,實在是有些太過勉強了,根本就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邢堂主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袍袖輕拂,一股輕柔的力量緩緩流淌而出,將吉祥護住,卸去了那滔天的壓力。
刑無傷自然也是不屑再次出手的,淡淡轉向老者道,“宗主還未答我,是否答應這婚事。”
“宗主,不能答應啊,他們根本未安好心,絕對不能答應他啊!”一瞬間,周圍的隱月宗弟子頓時跪了一地。
此事已經不僅僅關係抱琴一人了,而是整個隱月宗弟子的精神支柱,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屈服,那便徹底傷透了衆弟子的心,只怕這隱月宗距離分崩離析之日也就不遠了。
“此事,不可!”
根本不等老者回答,月峰之上便猛然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不是那種故意裝出的清冷,而是一種真正發自骨子,靈魂的冷意,即便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讓人如同墜入寒潭之中一般,寒意入髓。
然而,就是這淡淡的四個字,落到方寸的耳中,而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彷彿整個世界都隨之崩毀了一般。
刺客對於自己的判斷力,從來都有着絕對的自信。然而,這一刻,方寸卻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目光死死落到了月峰之上。
下一刻,便只見一個女子如同月中的仙子一般,踏着銀色的月光緩緩從月峰之中走出,白衣勝雪,銀色的絲帶隨風而動。
隨着那女子的出現,彷彿整片天地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了一般。
一瞬間,刑無傷的眼中頓時透出一絲凝重之色,無聲的盯着那突然出現的清冷女子。
“靜萱,你怎麼出來了?”看到那女子踏出月峰,老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苦澀,嘆息道。
“師尊爲靜萱受了十餘年的委屈,如今也該是了結了。”目光轉向老者,略微一絲暖色,女子輕聲道,“只是,如今,我隱月宗卻是再不能繼續退讓下去了,否則,這偌大的宗門只怕便當真要散了。”
直到此刻,隱月宗的弟子也還大多都未能反映過來,傻乎乎的看向空中那女子,眼中透出一股難以置信之色。
“你是何人?”刑無傷終於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道。
“隱月宗,林靜萱。”平靜開口,女子的眼中甚至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剩下的只有清冷。
“宗主,此女所說,可能代表你隱月宗的意思?”刑無傷再次轉向老者喝問道。
看了林靜萱一眼,老者隨即灑然道,“靜萱是我隱月宗宗主繼承人,她說的話,自然便是我隱月宗之意志!”
“好!”冷哼了一聲,刑無傷淡淡道,“既然如此,只望貴宗不要爲今日之事後悔!告辭!”
猛的一轉身,?刑無傷便要帶蕭烈離去。
只是這邊來沒來得及離開,便只見林靜萱淡淡開口道,“且慢!”
“林仙子還有何話說?”冷然看向林靜萱,刑無傷漠然開口道。
“邢堂主到我隱月宗耍完威風,便要走麼?未免也太過託大了吧。”林靜萱臉上沒有絲毫忙亂之色,只是靜靜開口道,彷彿這一切都不過只是最尋常不過的閒話一般。
然而,就是這一句話,卻是頓時讓場上的氣氛爲之一冷,刑無傷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不錯,倒是我小覷你了,林仙子既然想要立威,那便儘管動手試試,邢某也想見識一下仙子手段!”
話音落下,刑無傷手腕猛然一抖,腰間長劍驟然出鞘,森然劍意驟然透體而出,劍尖微微上揚,一股魔氣無聲的從身上翻涌而出,透出一股滔天殺意。
雖然並未見過林靜萱出手,但是憑直覺,刑無傷便能感覺到,對方勢必是自己勁敵,那份壓力甚至絲毫不在隱月宗老宗主之下。
一起手,刑無傷便是全力出手,沒有絲毫大意,直接便是生死相搏。
“月落!”
一手指天,林靜萱淡然從口中吐出這簡單的兩個字,便直接一道清冷的月光猛然從月峰之上落下,瞬息之間便猛然落向刑無傷。
“魔道之兵,毀天滅地!”
瞳孔驟然緊縮,刑無傷手中長劍驟然點出,整個人猛然化爲一道魔影,長劍更是隨之爆發出絢麗的黑色光芒,毀滅的氣息倒卷而出,化爲一道驚世劍芒,撕裂天地!
“轟!”
眨眼之間,兩道轟擊便在空中狠狠撞到了一起,刑無傷手中魔劍硬生生將那月光撕開一道口子,卻終究無法徹底將之斬斷,只聽的魔之氣息轟然在空中爆裂,然而,卻從月峰之上落下的月光卻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剛剛開斬斷一點,便又有更多的月光不上,根本斬之不盡。
這一切說來話長,然而實際上,這一次的交鋒也不過就只在瞬息之間便完成了。
眨眼之間,刑無傷便猛然被月光擊飛,手持長劍踉蹌着一連退出七步,這才勉強站穩身形!
“天階之力……這不是你的力量!是這月峰的力量!”刑無傷伸手拭去嘴角那一絲血痕,沉聲開口道。
“邢堂主好眼力。”林靜萱倒也並不遮掩,淡淡道,“在這月峰之下,便是蕭戰親來,也未必能夠勝的了我,你不過與我同樣都只是地階巔峰,根本沒那個資格與我爭鋒!”
“……”眼中透出一抹狠色,刑無傷森然開口道,“好一個隱月宗,卻不料竟然藏的如此之深!不過,想要我刑無傷的命,恐怕那後果,你隱月宗承受不起!”
這一刻,刑無傷並非是以蕭戰或者魔門的勢力相脅,而是天劫!
一如刑無傷所說,他實力上已經到了隨時可能踏入天階的程度,所慮者不外乎是天劫難渡而已,若是當真豁出性命,強行引動天劫,在這隱月宗渡劫,自己固然是死定了,但是卻也勢必會給隱月宗帶來一場浩劫。
這本就是刑無傷仗之以與隱月宗老宗主抗衡的手段。
“邢堂主言重了。”彷彿根本就不擔心刑無傷引動天劫一般,林靜萱的臉色依然淡淡的,“我本就沒有想要你的命,不過是提醒你,我隱月宗絕非什麼可以任人欺凌之地,即便強如魔門也是一樣。”
頓了一些,林靜萱繼續說道,“至於說,邢堂主想要引動天劫爲脅,靜萱也不怕告訴你,若是邢堂主當真想如此做,無非是逼靜萱付出一些代價,強行抹殺你而已,我有十成把握能夠在你徹底引動天劫之前,將你擊殺,若不信,你儘可試試!”
“!!!”
這一句話,卻是頓時將所有人都震住了!刑無傷可是地階巔峰,隨時可能踏入天階的強者,若是引動天劫,也不過就是短短几十息內,便可將天劫引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擊殺刑無傷,即便是蕭戰親自出手恐怕也做不到啊!
對方也不過就是一個同樣地階巔峰的女子,怎麼就敢放言能夠做到?
刑無傷的目光閃爍,隱約卻是有一絲絕然之色,森然盯着林靜萱。
彷彿看穿了刑無傷的心思,林靜萱平靜開口道,“邢堂主最好想清楚了,一旦引動天劫之力,無論我是否能夠趕在天劫引動之前殺掉你,蕭少爺,只怕都死定了。”
威脅,**裸的威脅!而且不得不說,這樣的威脅非常有效!
刑無傷此次帶着蕭烈出來,第一要務,就是保證蕭烈的安全,若是因爲一時賭氣,就將蕭烈的性命一起葬送在這。便是九泉之下,他也根本無顏面對蕭戰了!
一瞬間,那一絲決死之意,當即消散了大半。
只是死死盯着林靜萱道,“林靜萱,很好,本座記住你了!日後,你我必有一戰!”
猛然一跺腳,刑無傷頓時拉住蕭烈,身體化爲一道魔影轉瞬向着山下投去。
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打亂了方寸原本的計劃與節奏,然而,此刻的方寸卻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切一般。
也根本看不到周圍隱月宗弟子的狂歡,眼中只有那高高在上,踏入空中那女子的身影,雙眼之中,似乎帶着無窮的哀傷,只是在這人羣之中,卻是根本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方寸的異樣。
林靜萱……這一刻,方寸彷彿已經再也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了,眼中只有那一個清冷的影子。
這一刻,方寸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心中一口逆血上涌,已經到了喉頭,卻又硬生生被嚥了下去。
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