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義?”方吳爲略微顫抖念出了這五個字,眼角不停的抽搐着。
方吳爲一直認爲自己一定能成爲一名優秀的心理諮詢師,他爲此做了許多的準備,無論是讀書,考證,還是面對那些精神障礙者的心理準備。但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還是太年輕,太低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麼樣的一羣人了。要說自己此刻的內心,那是崩潰的,是破碎的,是散落了一地的黃沙,是那被大海不停拍打磨平的礁石。方吳爲不明白,也不清楚,究竟爲什麼會有精神障礙這種東西,而自己爲什麼如此堅定的,希望成爲一名心理醫生。
方吳爲突然記起了小時候,曾經遇見過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很英俊,英俊得每個女人見到他都會大聲的尖叫起來,但他卻只穿了一條內褲,身上帶着的東西搖擺着,在大街上追着自己狂奔,還對着自己大喊大叫道:
“醫生!別跑啊!本少爺找你找得好苦啊!”
也許是這一件事的映像,太過深刻,讓方吳爲對精神障礙有了一個與別人不同的認識。也或者是因爲那個裸男,叫自己是醫生,讓幼小的方吳爲,對醫生這個職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又或者是因爲,方吳爲希望能讓這個世界,少一些這種破壞別人童年的人存在。不過想了這麼多,生活總得繼續,該解決的事還是得解決,而該幫助人還是得繼續幫助。
方吳爲嘆了口氣,彷彿是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又像是看破了紅塵的高人,語重心長的對着鄭口毛說道:
“鄭先生…你不是有病…你是有毒啊…”能毀人三觀的毒啊。
鄭口毛聽到後,沒有理解出方吳爲的意思,而且擺出了一副也不想理解的樣子,直接說道:
“灑家沒毒,灑家有病!房東你不是覺得那個世界不錯嗎?快回復YES,不然事情就不好了!”
雖然鄭口毛的聲音依舊是大得可以劃破天際,突破蒼穹,但在方吳爲如同死水一般的心靈裡,儼然已經不會再受到一點傷害。方吳爲瞥了一眼那條短信,心想事情的發展早就不好了,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對鄭口毛說道:
“鄭先生,這個短信明顯是你發的啊。我怎麼可能相信這種東西呢?”
先不討論鄭口毛說的是不是真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方吳爲也壓根也不想跑到那種無限空間裡,自己還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業呢,去了無限空間怎麼當心理醫生?難道去給恐怖片裡的喪屍做心理諮詢嗎?
鄭口毛聽完方吳爲這麼說,總算是明白了:“房東你是不信灑家所說?”
見方吳爲沒有回答,只是充滿了柔情的看着自己,像看一名精神病人一樣,鄭口毛着急了起來。
“房東你現在可不能不信灑家!快回復YES吧!”
方吳爲雖然想繼續用眼神治癒鄭口毛,但他想不明白爲什麼鄭口毛那麼着急要他回覆信息,不禁暗想難道這鄭口毛是搞詐騙短信的?帶着疑慮,方吳爲對着鄭口毛問道:
“鄭先生,我冒昧問下,爲什麼你那麼着急要我回復短信呢?”
鄭口毛老臉一紅,低頭看了看手機,咬了咬牙,把手機遞給了方吳爲。
“房東你自己看吧,這事怪灑家。”
方吳爲傻傻的看向鄭口毛的手機,完全不明白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當他看見手機時,他就明白爲什麼鄭口毛不停的叫他回覆YES了,因爲鄭口毛的手機上詭異的出現了一幅精緻的畫面。
鮮紅如血的背景,充斥了整個手機的屏幕,在背景的正中間有一個如同炸彈倒計時一般的計時器,顯示着7分46秒,而且還在不停地減少着。在計時器的上方是一個類似LOGO的東西,上面寫着“無限空間”四個黝黑的字體。而計時器的下方則有着一排白色的小字,方吳爲爲了看清楚上面的字,還特地湊近了一點,上面寫着。
“無限空間00001號鄭口毛,因泄露無限空間信息,違反無限空間第3條規定,爲維持無限空間穩定,現啓動解決方案。
方案一:抹殺鄭口毛(本來應該抹殺鄭口毛探險者,但由於主神空間只有鄭口毛一位探險者,所以方案一不可選擇)。
方案二:進行10分鐘倒計時,倒計時結束前,方吳爲進入主神空間,則不構成處罰規定,且鄭口毛探險者可獲500點獎勵點。
方案三:倒計時結束後抹殺方吳爲,順便獎勵鄭口毛探險者500點獎勵點。
以上方案解釋權均歸無限空間所有,如有異議,也沒辦法。”
有一句話,求此刻某人的心理陰影面積。方吳爲一直覺得,心理陰影面積什麼的簡直是太搞笑了,但現在,方吳爲真的想求一求自己的心理陰影面積。
“鄭先生!不管這玩意兒是真是假,爲毛都是我虧啊?!”
方吳爲仰天長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遇上這麼一個精神障礙,就算這個畫面是軟件做出來的,鄭口毛也太下工夫了吧?!幻想症的精神障礙有那麼高級嗎?而且這奇葩的方案是什麼鬼,爲什麼鄭口毛是唯一一個探險者啊?還有抹殺自己又是怎麼一回事,躺着也中槍嗎。
“唉,房東,這事怪灑家,灑家忘了無限空間還有保密條例這麼一茬,您就回復個YES吧。”
鄭口毛有點無奈的對方吳爲說道,頓了頓,鄭口毛覺得方吳爲可能還是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一切,又繼續說道。
“房東你別不信啊,灑家真的進了無限空間了。你記不記得灑家出現的時候,啪一聲就出現在你背後了?”
心理醫生的責任感強撐着方吳爲,讓方吳爲沒有立馬把鄭口毛趕出去,本來坐三個小時火車,來到一個在大街上跳鋼管舞LUO奔都沒有人會看見的地方,已經夠喪心病狂了,沒想到又遇到了一個強壯的精神病人,這讓方吳爲有些難以承受。
“鄭先生,我不記得。”
方吳爲極其認真的回答道,就像小時候老師叫小朋友起來回答問題一樣認真。不過方吳爲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記憶,當時鄭口毛出現的時候,防盜門貌似是沒有打開過,不過那個防盜門一點也不防盜,指不定是鄭口毛躡手躡腳的走進來。
“房東,灑家真沒騙你!對了!灑家給你看灑家的身份證!”說完鄭口毛便在身上掏來掏去,摸出一張身份證來。
身份證的名字就叫鄭口毛,生日年月家庭住址什麼的方吳爲反正也不知道,所以很乾脆的把目光轉向了身份證上的照片。
“媽呀!這貨是誰?”看了照片後,方吳爲一不小心發出了一聲驚呼。
身份證上的照片是一個瘦成人幹一樣的猥瑣男,眯眯眼,小齙牙,下巴尖尖的,完全和眼前鄭口毛壯漢硬漢的模樣搭不上邊。方吳爲心想,真的是栽了,拿着別人的身份證,硬說自己是那個猥瑣男。這個鄭壯漢擺明了就是個壞人,不是壞人也是個重度精神病,治不好啊。
“嘿嘿,這是灑家以前的模樣,灑家把贏的獎勵點都整容去了。”鄭口毛看方吳爲面色變換的看着自己身份證上的照片,老臉又是一紅,摸了摸自己的短髮,訕訕笑道。然後又補上了一句
“特別是這疤,灑家覺得整得特別好。”
在聽完鄭口毛的話之後,方吳爲只覺喉頭一甜,此刻他只想做一件事情,回覆YES,然後報警。。
然而方吳爲不會想到的是,他會因爲這次的回覆,從此改變。此改變。。改變。變。。
(作者的話:取覺醒這個標題名只是爲了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