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許無言抱在懷中,阿中真想好好的教訓一下懷中這個不安分、胡亂猜測的小女子,自己曾馳騁沙場數年,何曾受過被一個小女子如此要挾,何曾如此爲一個女子心痛?只是似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之時一切都變了。自己從來不曾想殺她取血,想不到她卻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滿腔的怒火在觸及到許無言那張慘白的臉頰之時便成了絲絲縷縷的心疼,爲了別的男人她竟可以犧牲掉自己的xìng命。不可以!不可以!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將她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誰敢染指便要他身首異處;
楚寒麟你囚禁了我五年,把她送到我身邊是唯一讓我可以晚些向你百倍討回的理由……
阿中抱緊懷中意識不清的許無言,擡頭看向頭頂那片昏暗和潮溼,驀地,一線如太陽神明一般的光線灑了下來,驚得阿中抱着許無言噌的站了起來。
“狐尾!”
第一個進來的子雅期看到一個陌生且滿身髒污的男子抱着許無言,二話不說就上前去一掌把阿中打開,把許無言攬回到自己懷中,
許無言手腕上醒目而新鮮的刺紅讓子雅期心下一沉,目光冷冽的看着被打翻在地的阿中,“你是何人?膽敢傷她?”
身體極其虛弱的阿中,再加上長久不見天日,猛地有光線射進眼睛,一股難言的刺痛傳來,子雅期一身武功且體力充沛,阿中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把許無言從自己懷中搶走,阿中看向子雅期的目光也是不善的。
“恪尊!恪尊!”雅各湊到子雅期身邊滿臉擔憂的看着已然昏迷的許無言。伸手輕握住無言那隻受傷的手腕,如風鈴一般清澈的聲音輕柔的叫着,
令人吃驚的是,在他一聲聲的呼喚下。許無言那隻原本還是猙獰殷紅的手腕上一絲絲白氣飄過,虛弱的許無言感到一縷如微風般輕柔的力量緩緩注入自己體內,原本枯竭的力氣漸漸迴轉而來。
“無言怎麼樣了?”跟着子雅期和雅各跳進來的子雅湛和方卓涵走到面色冷峻的子雅期身邊開口問道,
“這個人傷了無言!”子雅期的目光不離阿中,沒有一絲溫度的說道,
方卓涵看了看雖是身體虛弱之極的倒在地上。眸色卻沒有一絲示弱的阿中,“他應該也是被囚禁在這裡的人,不會是他把無言關在這裡的。”
子雅湛上前一步,扶起阿中,“閣下受驚了!”
阿中不領情的甩開子雅湛的攙扶,目光落在子雅期懷中的許無言身上,那種心愛之物被奪的憤恨溢於言表。
“妖男,你來了!”幽幽轉醒的許無言看着子雅期放大的俊臉,輕聲說道,心裡涌動着一種名叫信任的東西。
子雅期聽聞。急忙低下頭,神色瞬間溫馴、柔軟無比,輕聲答道:“狐尾!我來晚了!”
許無言搖搖頭,“不晚!我好餓!”
“走!咱們馬上去吃東西!”子雅期說着就要抱許無言跳出去,不料被許無言拉了拉衣袖,“怎麼了?”
許無言虛弱的笑笑。看了一眼方卓涵和雅各,“那批金器就在地道之中。還有,他們救過我,帶他們一起出去!”
方卓涵一如既往的溫潤笑笑,“你放心!”
子雅期這才抱着許無言縱身一躍,離開了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水牢……
雅各長臂一撈將阿中掐了起來二話不說也飛了出去,方卓涵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子雅湛,彎腰把已經昏迷的白紫陽和他懷中面目猙獰可怖的老者一手夾着一個飛了出去。
昏暗的水牢之中只剩下身形孤單的子雅湛,目光悽然的看着灑下陽光的洞口,自始至終她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子雅湛環視了這方瀰漫着惡臭的空間,心潮起伏,‘無言,你對我當真如此失望嗎?’子雅湛啊!子雅湛,你對她都做了些什麼。她深陷水牢之時你又在哪裡?
欽差別院大廳,
許無言拿着筷子如餓狼一般盯着眼前滿滿的一桌子美味佳餚,立刻就要展開饕餮狼吞的架勢;
子雅期端着一碗燕窩粥放到許無言的跟前,伸手拿過她手中的筷子,“狐尾!先把這個吃了。許久沒吃東西,吃吃這些油膩的東西對腸胃不好!”說罷掃了那滿桌子的大魚大肉,對邵潛的準備實在不甚滿意。
許無言看了看子雅期,淺淺笑了一下,再看看已經吃的狼吞虎嚥有些噎着的阿中,伸手把燕窩粥推了過去;
“彆着急慢慢吃!喝點兒這個!”
阿中拿着雞腿的手停了下來,看着對自己淺笑的許無言,滿嘴的食物忘了咀嚼,看了看面前的那碗燕窩粥,愣了幾秒,端起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喂!”旁邊的子雅期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麼這樣,這是我爲狐尾準備的!”
許無言擡頭看着子雅期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妖男!我好餓!”
一看到許無言這般神色,子雅期整個招架不住,聲音立刻軟了下來,“你稍等一下!我再去給你弄一碗來!”
說着拔腿就往廚房跑去,心裡把阿中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要知道這燕窩粥可是子雅期費了多少心血和金錢才做好給狐尾吃的,卻被這傢伙給糟蹋了。
子雅期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許無言不過是低頭倒了杯水的時間,一碗冒着熱氣的燕窩粥又出現在了眼前。
“喏!把它喝了!不許再給別人!”子雅期說着把燕窩粥放在許無言的跟前,坐在了許無言和阿中的中間,親自監督,防止許無言再故技重施。
許無言衝子雅期做了個鬼臉,乖乖的喝了起來,子雅期看着許無言瘦的幾乎見骨的臉頰,心裡涌起一種無法釋懷的愧疚,自己怎麼能讓他受了這麼多的苦楚呢?怎麼能這麼久才找到她呢?
“妖男!白紫陽呢?”許無言喝了一半燕窩粥突然想起來初喪父的白紫陽,放下手中的湯匙問道,
“他還昏迷着,小方子在照顧他!”子雅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清淡的糖醋蓮藕放在許無言的碟子中,“來!吃些糖藕。”
“恪尊,來吃些這個!”
許無言整要夾起糖藕,只見進入別院就不見了的雅各,抱着一個白瓷罐跑了過來,見許無言看着自己急忙改口道:“無言,你身體太虛,先吃些這個再進食。”
說着把一隻白瓷青釉碗放在桌子上,然後從白瓷罐中倒了一些晶瑩透明的液體出來,上面還飄着幾瓣翠sèyù滴的蓮花花瓣。
“這是……”看到那液體子雅期驚得瞪大了眼睛站了起來,
許無言有些詫異的看看那碗液體,又扭頭看看眼珠子快掉出來的子雅期,“怎麼了?這是什麼?”
看子雅期的神色,這碗東西一定是好東西,不然閱寶無數的子雅期不會露出這般雙眼發光的神情。
子雅期伸手把那碗液體一分爲二,倒了一半放到阿中的跟前,繼而把剩下的放到許無言跟前,“無言,把這個喝了!”
“妖男!這個究竟是什麼?”許無言盯着子雅期露出不善的意味,
子雅期坐下來,“這個是雪域青蓮,堪稱起死回生的靈藥!狐尾,你可算是撿到寶了。喝了這個,不出半日你的體力、精氣便會恢復到最佳狀態。”
看子雅期那般鄭重又神秘的神色,這雪域青蓮必定是世間少見之物,那麼雅各又從何得來呢?
“只是,這東西不宜多吃,否則就過猶不及了!”最後子雅期瞥了一眼雅各,看來這傢伙還真是不簡單,要知道這雪域青蓮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他小子竟然有,而且是這麼一瓷罐,看來要和他打好關係才行,子雅期暗自盤算着。
“我吃好了!找間房子,我要休息!”
吃飽喝足的阿中放下手中的筷子,抹了抹嘴,看着許無言像是主人一般的下達命令。
“你倒是吃的挺快!”子雅期瞥了一眼被阿中喝的底兒朝天的碗,輕笑一聲,不輕不重的說道,
許無言放下喝完的碗,看了看和自己一樣,一身髒衣服的阿中,又看了看子雅期,“妖男!給他找間房子洗個澡,換身衣服,休息。”
子雅期點了點頭,“沒問題!”
“你要跟我在一起!”阿中沙啞的聲音緩解了許多,但是依舊比尋常人說話刺耳,目光觸及子雅期滿是不信任的神情。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本公子還不伺候了!”子雅期聽罷一下子火冒三丈,合着這什麼人都敢對自己頤氣指使了是吧!還就不信了,這天下除了狐尾,誰還有這個膽量?
許無言伸手拍拍子雅期,繼而轉向阿中,“無須擔心,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有什麼事直接找我就好!”
說着許無言站起身來,“跟我來吧!”
阿中這才站起身來,跟在許無言的身後走出一起了大廳。
子雅期則是滿頭的黑線,很是不滿的腹誹:狐尾旁邊的房間是自己求了好久都沒能住進去的,這傢伙竟然這麼臭屁,一來就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