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臣的爆發力與耐力都是超強,這麼多年艱苦的習武,他的體質甚至要比最專業的運動員與特警隊員們還要強悍得多,相比之下,前方正在高樓大廈的巷道內玩命逃跑的冷殺卻顯得差勁得多了。
這小子本身就是個黑客,整天熬夜坐在電腦前幹些違法的勾當,早就已經面青齒白虛得不得了了,再加上整天沉迷於酒色,被女人和酒掏空了身子,剛纔憑着一股逃命的激勁兒跑出了上千米,現在,在楊臣的緊追不捨下,已經氣喘如牛,腳步蹣跚,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只追出了不到十分鐘,楊臣就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冷殺的背影,兩個人現在相隔已經不到五十米了。
“小子,你跑不掉了。”
楊臣得意地笑道,加快了腳步,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豹躥術,儘量俯低了身子,向前衝去。
連續兩次加速,他已經追到離冷殺不足十米的距離。
前方的冷殺正喘得跟頭剛耕了兩畝地的牛一樣狂奔停不停,猛然間,就覺得後肩膀上被誰拍了一下,一回頭,便看見楊臣正緊隨在身後堪堪與他並肩齊跑,正向他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登時冷殺就嚇得肝膽俱裂,“啊”的一聲大叫,便向前仆倒。
他也是實在沒力氣再跑下去了,況且,楊臣的出現徹底粉碎了他逃下去的信心,同時又狠狠地嚇了他一跳,他不腿軟倒下去纔怪。
不過,他這一倒也算是錯有錯着,真就是救了他一命。但命是保住了,可活罪卻是難逃。
一聲尖厲的呼嘯就在此刻響起,與此同時,“砰……”的一聲輕響,一粒子彈已經穿透了他的右臂,帶出了紛飛的血肉。
“啊!”
冷殺捂着胳膊殺豬般地痛呼起來。
“別喊,快隱蔽!”
楊臣大吃一驚,知道那個殺手就在附近,並且佔據了制高點以狙擊他們,絕以不能有半點含糊,否則以那個殺手的槍法,兩個手無寸鐵的人不死在這裡纔怪。
可是斷了胳膊的冷殺疼得滿地亂滾,已經快失去了理智了,又哪裡能聽得進楊臣的話。
楊臣心中大急,索性直接扯着冷殺的後腿,蓄力運氣,一聲大吼,竟然將冷殺沉重的身子貼着地面一下甩出了近十米遠,正好甩在了右手側兩個裝滿了垃圾的垃圾箱的夾縫兒之中,無論從哪個角度,那個狙擊手都暫時拿冷殺沒辦法了。
隨後,楊臣在地上做出了一連串的翻滾規避動作蜿蜒着向那個垃圾桶爬了過去。
雖然與最專業的軍隊規避動作相比起來,他的動作多少還有些不夠成熟,可是從實效性上來講,融合了武術的底子,已經與軍隊的規避動作差不了多少了。
“砰砰砰砰砰……”
那個殺手大概是在恨楊臣壞了自己的好事,瞄準了楊臣連續開了五槍,大口徑的狙擊步槍子彈打得地上塵土飛揚,激濺的塵土打在楊臣臉上火辣辣的痛。
不過,這五槍終究還是沒有打到楊臣,五槍過後,楊臣已經成功規避到了那兩個垃圾箱中的中間,追襲而來的槍彈打得垃圾箱“砰砰”作響,卻是無奈他何。
“險險逃過一命,媽的,這個特工真是不好乾。”
楊臣籲出了一口長氣,與冷殺擠在一起,這一刻,兩個臭氣薰天的垃圾箱卻成了兩個人保命的天堂。
冷殺繼續捂着胳膊狂叫個不停,楊臣回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順手就撕下了冷殺上身的襯衫,撕成了一條條的,開始給他包紮起來。
“你是誰?爲什麼追我?誰要殺我?”
冷殺痛得臉上冷汗直冒,不過,隨着楊臣的包紮,再加上楊臣替他按着特殊的穴位,疼痛稍減,已經能夠鎮定下來,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齊殿臣,你還在這裡裝蒜?自己幹過什麼事兒你自己不知道嗎?至於我是誰,在我救了你之後,你應該很清楚了。”
楊臣邊替他包紮邊冷笑着說道。
“我……”
網名冷殺的齊殿臣做賊心虛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還別說,這個齊殿臣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白淨瘦削的一張臉,很有女人緣的那種,只是,大概過於有女人緣了,再加上整
天熬夜,所以導致了他的臉色白中泛青,一看就是不健良的那種神色。
槍聲忽然間停了下來,大概,那個殺手也知道這樣太過招搖了,非常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也不再泄憤式地開槍了。
只是,突然間的沉默卻讓人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感,楊臣直覺地感到,沉默的背後,預示着更大的危險,那個殺手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一連串精心的設計與冷血的作風,足以證明了這個殺手的堅忍與冷酷,他不會這樣輕易罷手的,恐怕至死方休。
楊臣不敢露頭,扯着齊殿臣盡力往裡縮着身子藏好,期待譚瀠他們的援兵儘快到來。
這也目前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時間緊迫,齊殿臣,我不想跟你廢話。如果你是個中國人,如果你還有良心,如果你看到了剛纔那滿地死屍的慘烈的一幕,請你告訴我,他們的下步計劃倒底是什麼?”
楊臣扭過頭來,死死地盯着齊殿臣說道。
可是,齊殿臣抖動着嘴脣,半天卻沒說出一句話。
“你說話,你爲什麼不說話?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河平市交通大混亂就是你和王小龍聯手搞出來的,你們收了西北獨立軍的錢,然後昧着良心搞出這場大暴亂,製造了無數血腥,這些,我們都清楚。”
楊臣一把抓住了齊殿臣的胸襟,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那個握着女兒的手臂暈倒在地年輕母親,心中痛得彷彿在滴血。
“我,我……”
齊殿臣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慚愧地低下了頭。
“你你你個屁,你還是人嗎?如果你還有一絲人性,就將西北獨立軍下一步的計劃告訴我,你已經很清楚,他們的下一個計劃必定是更加血腥暴戾,到時候,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慘遭不幸,會有多少血腥的場面在這個世界上演,你也有親人,你也有感情,你是人,你不是牲畜,難道你就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即將發生卻無動於衷嗎?”
楊臣的情緒激動起來,抓着齊殿臣的胸襟幾乎是吼着說道。
“你,你是什麼人……”
齊殿臣嘶啞着嗓子,怯怯地望了楊臣一眼,喏喏地問道。
只是,這一句話,就將楊臣問倒了。
“我是國安局的人,只要你能說實話,政府就能對你寬大處理,你放心地說好了。前天冒充王小龍跟你聊天的就是我,而現在,王小龍已經死了。”
楊臣很有技巧地轉移了一下話題,來了個曲線救國。
“啊?那天跟我聊天的不是王小龍?是你?”
齊殿臣真正的吃驚,嘶啞着嗓子說道。
“沒錯,你說對了,就是我。”
楊臣冷哼了一聲說道。
“王小龍死了?誰幹的?是你們?”
齊殿臣的腦子已經開始有些亂了,不辨東西地亂說起來。
“滾你孃的,我們國安局怎麼會輕易殺人?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殺死王小龍的人就是西北獨立軍派來的殺手,現在,他正要殺你。如果不是我救了你,恐怕你的腦袋現在已經成了爛西瓜了。”
楊臣冷哼了一聲說道。
“他們真的要殺我們滅口?可他們爲什麼還付錢給我們?”
齊殿臣顫抖着聲音問道,還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個不長腦子的東西,他們付錢給你們就是爲了把你穩住,好抽出時間來殺人滅口。依西北獨立軍的人那種殘忍的性格,他們不可能允許活着人的吐露他們的秘密,在他們而言,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泄露秘密。”
楊臣低吼着罵道。
“他們,他們好狠!小龍,小龍,他可是我大學時的上下鋪兄弟啊……”
齊殿臣大哭出聲。
“閉嘴,你個沒用的蠢貨,現在是哭的時候嗎?你趕緊把他們下一步計劃告訴我,他們倒底還想做什麼?快他媽的說!”
楊臣實在沒時間跟這個傢伙磨牙了。
“我,我,我如果說了,政府能寬大處理我嗎?像我這樣臭名昭著的黑客,又犯了這樣重的罪,政府能饒過我嗎?”
齊殿臣嗚嗚地哭着說
道。
“他媽的,坐牢總比死了強吧?你再不說,我現在就把你推出去。”
楊臣說到做到,脫下了齊殿臣的一隻鞋子直接扔出了出去。
“砰……”
槍聲響了,那隻鞋子在空中炸開了花,狙擊步槍子彈的強大摜力直接摜飛出去。
“你再不說,下一次我推出去的就是你的腦袋,與其讓你坐牢而死,還不如讓你這麼痛快地死掉呢,也算是成全了你,幫了你一個大忙。”
楊臣不耐煩了,露出了一個食肉動物發威時的那種兇狠至極的表情。
“別別別,我說,我說……”
齊殿臣在楊臣的這種暴力審詢中徹底崩潰了,哭喊着說道。
“媽的,如果你說就快點兒,老子的耐心有限。”
楊臣搖身一變,變被動爲主動,心下暗叫一個爽。
“我也不確定他們下一步即將做什麼,因爲我們屬於外圍黑客,是被他們重金收買的人,核心秘密我們也不太清楚。
最開始是他們神秘地找到王小龍,然後王小龍又找到我,接下了製造河平市交通大混亂的這個任務。具體下一步他們還要做什麼,我也實在不太清楚。”
齊殿臣顫抖着聲音。
“去你媽的,說了半天都是廢話,我要聽他們下一個目標是什麼,你知道要說,不知道也要說!”
楊臣簡直要氣瘋了,真想一拳頭打爆這個傢伙的腦袋。
“但是……”
齊殿臣接下來的一個轉折,卻讓楊臣及時收回了舉起了大拳頭。
“我和王小龍通過一些蛛絲螞跡發現,還有通過了幾個同樣被西北獨立軍收買的黑客秘密溝通,恐怕這也是他們發現之後要殺了我們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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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們分析,他們下一次極有可能要發動……呃……”
說到這裡,伴隨着槍彈打穿垃圾箱再穿透人體的悶響,齊殿臣低低地吼了一聲,下半句話,就被滿嘴涌出的血沫給堵了回去。
他無力地揮舞着雙手,試圖在空中抓住什麼,卻最終還是頭一歪,吐出了最一口氣,不甘地死去了。
“他媽的,是貫穿力最強的鋼蕊子彈。”
楊臣大吃一驚,這個僅有的空間也不能提供隱蔽保護了,看着齊殿臣軟綿綿癱在地上的屍體,他的心中又是悲憤又是恨,他知道,隨着齊殿臣的死亡,這最後一根線索也終於中斷了。
“我操你奶奶……”
楊臣大罵一聲,火速滾出了那兩個垃圾箱的夾縫兒。
“啪啪啪啪啪……”
又是幾槍打在了垃圾箱上,具有強大貫穿力的鋼蕊子彈全部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齊殿臣的屍體上,濺起了一蓬蓬血雨。
槍法準得有些恐怖。
看來,那個殺手唯恐齊殿臣不死,竟然放過了楊臣,而直接攻擊齊殿臣所在的方位。
就算齊殿臣有九條命,這回也不得不死了。
“啪啪啪……”
就在這時,幾聲槍聲響起,聽聲音,是楊臣剛纔追趕齊殿臣的來時方位。
是譚瀠他們及時地趕到了。
現在,他們正各自隱蔽,找準了那個殺手的方位開槍壓制,讓他不敢再開槍。
“楊臣,你有沒有事?”
遠處,譚瀠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沒事,齊殿臣已經死了,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信息,現在必須要抓住那個殺手,否則,線索就會到此中斷的。”
楊臣趁着剛纔那個殺手五槍連射射殺齊殿臣的功夫,又成功地找到了一個兩樓相交的掩體,隱蔽下來。
“你先不要動,那個殺手逃不了,我們的直升飛機馬上就到,只要盯準他的方位,他就逃不掉。”
譚瀠聽見楊臣的聲音中氣很足,看樣子像是沒受傷的樣子,一顆心纔算落回了胸腔。
不過,聽到了齊殿臣已經死亡的消息,她的心頭還是沒來由地狠狠揪了一下,唯一的線索再次中斷了,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抓到那個堪稱大師級的職業殺手了。
正在這時,天空中傳來呼嘯的聲音,遠遠地,一架米171軍用直機遠遠地在天空中飛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