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城,好羅身披戰甲,手握長槍,那槍身滿是血跡,秀髮散亂的披在身後,雙目隱泛血光。
鼓聲四起,殺氣迷空,一大漢正在城外叫陣。
凌候滿臉疲憊之色,卻反身上了戰馬。
“凌老……”好羅看了眼白髮蒼蒼的凌候。
“誓與明城共存亡!”凌候未再多言,帶着數千士卒出了城。
好羅轉身,看了眼已經沒有絲毫氣息的老城主,淡淡地說道:“今日之後,再無明州城,也再無好氏一脈!”
說完,毅然決然地騎上了戰馬,向城外趕去。
城外,凌候與西岐的南宮适戰在一處,連番作戰,凌候一直未來得及恢復,體內靈氣也所剩不多,但憑藉着手中長刀法寶,還是與南宮适打成平手。
姜子牙見此,當即一聲喝令,西岐大軍衝出一支人馬,正是毛公遂、呂公望、辛免等西岐六個天仙境修士。
好羅只有真仙境修爲,卻毫無畏懼,提着長槍衝了上去。
“找死!”毛公遂大喝一聲,手中兩柄大斧向好羅面門砸來。
“鏘!”
火花四射,毛遂公的大斧被一個鐵棍擋住,隨後受到反彈之力,毛遂公倒退十餘步。
好羅本抱着必死之心,卻發現自己好端端地安坐於戰馬之上,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着湛藍道袍的男子,背對着她,單手持棍而立。
緊接着兩道遁光閃現,又出現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白衣,手拿長劍,女的一襲黑裙,嬌小可愛。
毛遂公見對方是個年輕男子,雖然同爲天仙境修爲,但還是覺得丟了顏面,不禁大怒,體內靈氣運轉,再次揮斧打來。
而那青年男子,好似根本沒將其放在眼裡,竟然收了手中法寶,赤手空拳,一臉人畜無害地看着毛遂公。
大斧落下之際,男子右手一擡,扼住毛遂公持着大斧的手腕,左手握拳,猛地揮出,打在了毛遂公的腹部。
毛遂公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受了重傷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周圍的人甚至連靈氣的波動都未曾感覺到。
毛遂公可是天仙境後期修士,就連天仙境大圓滿的修士,也沒可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將其擊敗。
衆人驚愕之餘,藍衣男子單手掐訣,身形一閃,又到了凌候身前。
袖袍一揮,化血神刀、青藍雙劍、雷雲赤火棍一閃而現,將其餘幾人的進攻盡數抵擋。
再一揮袖袍,藍衣男子取出一把金黃色的長弓,他絲毫不掩飾其上磅礴的靈氣。
對面圍攻的五個修士,只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殺意。
姜子牙見此,當即鳴金收兵,六個修士也連忙掉頭,返回西岐軍中。
好羅、凌候等人同樣進了明州城,緊關城門。
“一別數年,未想再見面,竟是在這般情況下!”藍衣男子感嘆一聲,此人正是從冀州城趕來的馮遠。
“是啊,未曾想你都到了天仙境界。”
“老城主怎麼樣了?”馮遠輕身問道。
好羅黯然,眼中含着一絲淚水,卻未曾落下:“昨日與西岐大軍作戰,受了重傷,今日……連一句遺言都未留下。”
馮遠嘆了口氣,一陣酸楚涌上心頭。
“那個凌軒呢?”馮遠疑惑地問道。
“凌軒?她本是天鳳所化,當年因爲明州城有半截梧桐神木,她藉此重生。也算是爲了報恩,化身凌軒,答應護我明州城數百年,如今時限已到,她自然是要離去。”好羅輕聲說道。
“如今戰亂四起,明州城也不可能獨善其身,老城主有恩與我,我也答應了老城主,必定會全力相助!”馮遠沉聲說道。
“多謝道友!”好羅略一欠身。
“不必言謝。”馮遠搖了搖頭。
當日,西岐大軍在無人叫陣。
晚上,月明星稀,城內外都是一片寂靜,馮遠施展屏氣訣,駕着土遁術,出了明州城,到了西岐軍營之前。
馮遠眉頭微皺,發現西岐軍營竟沒有護陣,心中有一絲狐疑,但還是悄然潛入了中軍大帳。
此時,姜子牙正手拿竹簡,仔細地研讀着。
馮遠現身賬內,姜子牙並未發現,看着姜子牙的樣子,與當年朝歌之時,簡直是天差地別,馮遠完全看不透此人。
檀溪數年,他從一個只會澆水種花,煉丹採藥的姜老頭,蛻變成了老謀深算,詭計多端的大周丞相姜子牙。
馮遠略一思索,輕咳一聲,躬身說道:“見過子牙師叔!”
姜子牙一驚,回頭看去,正見馮遠躬身而立,隨即雙目微眯,笑着迎了過去,說道:“朝歌一別,再次相見,你都到了天仙境修爲了!什麼師叔?你我還是以兄弟相稱罷!”
馮遠陪笑,說道:“‘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原本是一家。’師侄不敢亂了輩分!”
“今日兩軍陣前,師侄真是,好不威風啊!”姜子牙哈哈一笑,輕身走到几案前,盤膝坐下。
“不敢不敢,師侄實在是爲姜師叔着想啊。”
“爲我着想?”
“西岐大軍,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連下十餘座城池,如此形勢,難免引起朝歌重視。如今大商雖然危如累卵,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若聞仲、黃飛虎等人親率大軍,兵犯西岐,師叔又當如何?”馮遠問道。
姜子牙撫着長鬚,點了點頭。
馮遠接着說道:“師叔也知,吾截教中人,多在大商爲官。封神一事知者甚少,若這些人冒冒失失地前來阻止,西岐安能全身而退?”
“可吾已昭告天下,哪能半路而回?”姜子牙問道。
“師叔昭告天下,是要討伐崇侯虎,那就應直搗崇城。此時崇城空虛,各路諸侯都未行動,只要西岐大軍一到,崇城必然會被攻下,如果再多耽擱,朝歌發兵支援,想要拿下崇城,就難上加難了!”馮遠說道。
“恩,師侄所言,甚是有理,我明日下令,直取崇城!”
“崇侯虎已經從朝歌回到崇城,冀州城也增兵了,師叔必然要快些行動。”
“連夜兼程,一兩日就可到崇城!”
“如此甚好,師侄就先行一步,去那崇城。”
“這是……”
“爲師叔做內應!”
“那……就有勞師侄了。”
“無妨,吾等從掌教老爺之命,共爲封神大事而已。”馮遠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