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二十一年元旦之辰,商王於顯慶殿,擺開九龍椅,設席筳宴,文武百官,依次序坐下,論尊卑行禮。
坐下有微子啓低聲對武成王黃飛虎低聲說道:“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方今士馬縱橫,刀兵四起,有甚心情大擺宴席,若大王能改過從善,或邊亭烽熄,尚可望共樂唐虞,享太平之福,但若迷而不返,恐此日無多!”
黃飛虎聞言,點首嗟嘆。
另一旁,微子衍又接着說道:“如今王后並非人族,乃是妖修,想來大王應是被這妖后所惑。”
黃飛虎說道:“前些時候,微子大人賜我金眼神鶯,此鶯修爲不低,專降妖修,或可……”
“此時正是宴請羣臣之際,莫要多生事端,而且王后真爲妖修,羣臣知曉,必定引起大亂!”微子啓說道。
黃飛虎搖頭說道:“恰逢其時,羣臣皆在,讓這妖后顯出原形,以正視聽!”言閉,黃飛虎肩膀一抖,站在其上的金眼神鶯,雙翼一展,騰空而起。
那神鶯二目如燈,爪似鋼構,直接向正在與商王說笑的妲己抓去。
蘇妲己一驚,正欲起身,卻發現體內靈氣一滯,竟無法施展任何法術。
商王身後站着數人,見此場景,竟都未動身,商王身子一閃,就擋在了妲己身前。
神鶯距離商王不到一丈之際,清風拂過,一白衣男子擋在商王身前,男子手握羽扇,向神鶯一揮,一陣颶風席捲,卻只是讓神鶯的來勢一頓。
坐在宴席後面的馮遠見此,毫不猶豫,單手一揮,紅色長刀閃現而出,正是化血神刀。
一手持刀,一手掐訣,馮遠施展雷遁之術,來到了白衣男子身旁,手中化血神刀連揮,那神鶯似乎知道此刀厲害,只用鋼爪向迎,半空火星四射,那鋼爪堅硬異常,化血神刀竟也不能傷其分毫。
馮遠口中唸唸有詞,又施展了神霄五雷訣,五道神雷落下,擊中金眼神鶯背部,將其電得外焦裡嫩,馮遠不敢大意,隨手一揮,紅芒閃過,一柄飛刀直刺金眼神鶯的雙目之上。
一聲尖嘯,那金眼神鶯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膽賊子,安敢在此處逞兇?來人!拿下!”微子啓猛地站起,怒目看着馮遠。
“此金眼神鶯,乃是祥獸,今日武成王帶來此處,是想給大王表演助興,你一邊卒莽將,竟在這裡撒野?”微子衍也站了起來。
“罷了,罷了,孤今日於此設宴,乃是與臣同樂,不宜枉開殺戒,馮將軍多年戍邊,禮數不周,亦可理解,他也是護駕心切!”商王揮了揮手說道。
此時,各王公大臣的夫人,已經到了壽仙宮外,等候朝賀正宮皇后,蘇妲己也被幾位宮女攙扶着,回了壽仙宮。
顯慶殿,經金眼神鶯與馮遠一番爭鬥,商王與羣臣已然無心再飲,片刻之後,便撤了宴席,衆人躬身而退,唯獨馮遠一人被留了下來。
……
“愛卿今日之舉,忠勇可嘉,但還是有些莽撞了。”商王拿起金樽,喝了一口。
“臣初涉朝堂,不識大體,請大王恕罪!”馮遠躬身說道。
“你覺得武成王如何?”商王雙目微眯。
“臣常年閉關於山野,如今效力於大王,也是多在外征伐,並未入得朝堂,更未嘗與武成王過多接觸,故而不知,亦不敢多言。”馮遠說道。
“也是,那你在聞太師賬下多年,覺得太師如何?”商王又問道。
“太師爲大商征戰四方,除妖平叛,自然是忠心的。”馮遠說道。
商王點了點頭,放下手中金樽,緩緩閉上雙目。
四周寂靜無聲,針落可聞,馮遠驀然間有些忐忑,不知這商王是何用意。
實力大損的商王,現在也不過剛到上仙境修爲,與馮遠還有不小的差距,但馮遠卻絲毫看不透,並且有一絲畏懼的感覺。
“父王留下四位託孤大臣,商容過剛易折,比干空有仁心,一個被人蠱惑,於殿前自盡,一個被人謀害,未留全屍,如今只剩下武成王黃飛虎,與聞太師。”
商王輕嘆道:“黃飛虎缺少歷練,聞太師持功自傲,王族內亂不斷,四海戰事不寧。”
馮遠只是躬身立於下方,並未多言。
商王話鋒一轉,問道:“你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馮遠一愣,沒想到商王會突然提到石磯,這思維也有點太跳躍了。
“師尊還好,如今在三仙島上修養。”
“三霄仙子,可還好吧?”
“三位師伯也一切都好,而且數年前已經斬去三尸,如今到了大羅金仙之境。”馮遠說道。
“好久未曾去碧遊宮,拜見師尊了。”商王搖了搖頭,又舉起金樽喝了一口。
馮遠狐疑:難道這商王是通天教主的徒弟?咋沒聽說過呢?
“黃飛虎要去西岐了。”商王平靜地說道。
馮遠此時已經完全跟不上商王的節奏了,而且這個商王似乎預知後事的樣子,難道他也是穿越來的?
“但是我不放心,畢竟他還太年輕,遠遠沒有其父黃滾老將軍穩妥,不過也正因爲年輕氣盛,做事衝動一些,也更爲合理。”商王看着金樽,似乎在自言自語。
鎮國武成王這個頭銜位極人臣,是除了太師、丞相外最大的一個官職了。
凡擔任這個官職的王爺,不掌兵權不出朝歌。
因爲這個職位沒得升賞,要領兵出征立了軍功,不賞有傷軍心,再往上升就功高震主了。
老將軍黃滾一身本事,在朝歌城做這個清閒王爺沒勁不如到邊關去做一路統帥,乾脆,讓兒子繼承王爵,他帶兵守城禦敵。
商王嘆息的是因爲,若老將軍黃滾坐鎮朝歌,或許情形能好上很多。
馮遠站在下邊,聽得雲裡霧裡,也不敢多問。
“二十年前,五位大巫曾用‘五行斷易’推演,我大商只有三十一年國運,但還有一線轉機。”商王說着,單手一抖,手上出現一個畫軸。
“這是當年五位大巫,推演出的唯一的生機!”商王緩緩展開卷軸,其上畫着一匹駿馬,乃是六足。
(馮,古同“憑”,依靠。也作快馬,跑的快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