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七十六號成爲約寇的侍女後,他連找丹尼絲尋歡作樂的次數都少了許多。
倒不是因爲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而是他不得不花時間來照料這位可憐的引路人——「黑錢」說的責罰並非在開玩笑,當她被負責人銀面送過來時,渾身到處都是鞭痕和淤青,和半天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約寇慶幸自己及時提出了這個要求,不然照這樣打下去,七十六號恐怕會被活活打殘,所以銀面纔會說她已無法再擔任引路人——客人自然是不會讓一個殘障者來服侍自己的。
好在七十六號的身體頗爲結實,並不像一般女子那麼柔弱不堪,特別是腹部和背部,還能看到淺顯的肌肉線條,上完傷藥後,倒也快速恢復過來,如今已能打理屋內的雜事——當然,也包括一些小小的個人服務。
就像今天這樣。
“大人,需要我幫您按揉下肩膀嗎?”
七十六號打掃完屋子後靠攏過來,微笑着坐到約寇身邊——按規矩來說,沒有主人的指令,侍女是不可以主動貼近主人的,對方顯然還在以「黑錢」所訓練的方式來討好“客人”。不過約寇絲毫不以爲意,相反,他還挺喜歡這種主動而熱情的挑逗。
如果她只是一個事事講究規矩,遵循主人命令行事的女僕,那未免也太無聊了點。
“坐上來吧,”他放下手中的野史,橫躺上長椅,而七十六號也脫下鞋子,屈膝跪坐,讓他把頭穩穩架在大腿上。
接着她細長而有力的五指壓住雙肩,緩緩揉捏起來——比起那些調情多過按摩的女子,她的力道要重得多,技巧也豐富得多,顯然經過一番苦練,能真正起到緩解疲勞的作用。
約寇躺在她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七十六號的面容。「黑錢」把她送過來後,她自然無需再戴着那副銅面具掩飾身份。
老實說,七十六號並不算那種特別美貌的女子,就五官來說只能算中等偏上,更別提與女巫相比了。但那抹紅脣卻恰到好處,特別是當他從下方仰望時,彎彎的嘴角格外能引起他的興致。
更美妙的是她的身材——約寇還是第一次體驗到蘊含着如此力量的女子,她不像大多數貴族婦人那般豐腴,又不像窮苦丫頭般消瘦。勻稱的四肢、富有彈性的肌膚,以及凹凸有致的胸膛與腹部……當她緊繃身體時,能感受到微微隆起的堅實肌肉,對於喜好新鮮的他來說,這比單純的容貌有吸引力多了。
就在約寇打算同對方再進一步時,房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希爾.福克斯。
好吧,享樂時間到此爲止,他嘆了口氣,坐起身來,“這次不會又讓我去救贖哪個女巫了吧?”
希爾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七十六號。
後者識趣地躬身行禮,接着快步退出了房間。
“不過是個僕從罷了,”約寇聳聳肩,“你也太過謹慎了。”
“晨曦的局勢並不穩定,這種時候還是小心點好。”
“丹尼絲無論從聲望還是家世上,都比七十六號要大得多,怎麼不見你如此提防她?”
“因爲丹尼絲.佩頓是擺在檯面上的人,可以通過各種手段查清底細,而一個「黑錢」培訓的引路人卻無從查起。”希爾在他對面坐下,將一封信放在中間的茶几上。
“但我覺得我已經查清了她的底細,”約寇得意的一笑,“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哦?”希爾眉頭一挑,“說說看。”
看來就算是老朋友指派的親衛,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咧開嘴角,“想要培養一個如此訓練有素的引路人,需要花去大量的時間——無論是她服侍客人的技巧,還是明顯經過錘鍊的身體,沒有十幾年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討好客人、爲客人服務這些已經成爲了她的本能,而她現在纔多大?”
“二十一二左右……最多不超過二十五。”
“沒錯,也就是說,七十六號接受這些訓練前,差不多也就是五六歲大的孩子。除非她是個不老不死的怪物,否則不大可能是來自於「黑錢」之外的勢力。”約寇攤開手,“而「黑錢」跟我們毫無利害關係,他們所做的那些事可比偷購奴隸和包庇女巫驚悚多了——何況後者我們還沒有實現呢。”他自嘲道,“女巫根本不需要我們的庇護。”
見希爾.福克斯一時無話可說,約寇頓覺神清氣爽,他拿起桌上的信件,拆封展開,剛看了兩眼,眉頭便垮了下來。
這竟然是一封以羅蘭陛下名義發出的正式外交函。
而且上面的內容也讓約寇心驚膽戰。
灰堡君王想要阻止晨曦之主繼續迫害女巫?約寇覺得自己腦袋都要轉不過彎來了,這裡可是晨曦王國的都城,不是灰堡西境啊!
難道老朋友覺得安佩因.摩亞會聽他的話?
更別提後面緊跟着的一連串威脅了——例如什麼不要逆時代而行,搖搖欲墜的教會就是最好的證明……又例如灰堡不會對此坐視不理,將保留採取下一步措施的權力,望新王好自爲之之類。
儘管措辭說得很委婉,但約寇相信能站在王宮殿堂裡的人也都不是傻子,這簡直是在說如果不按灰堡說的做,晨曦就是灰堡的下一個敵人了!
這種話要讓他怎麼在晨曦之主的面前說出口?
約寇愁眉苦臉的將信交給希爾,整個人都感到坐立不安起來,剛剛辯贏對方的一點竊喜也不翼而飛。
還真被親衛說中了,對羅蘭陛下來說,女巫比盟約重要得多。不過這種威脅除了招來晨曦各大貴族們的反感外,還有其他作用嗎?無法實現的威脅,註定只能徒增笑柄啊。
“我該怎麼辦?”現在能給他出主意的,也只有希爾了。
“按照陛下說的做,”希爾很快看完了文函,“這是你身爲大使的職責。至於安佩因.摩亞的反應……我猜他最多大發雷霆,將你趕出王宮,不會有其他危險。”
“那樣我們和其他貴族營造的關係就全完了,”約寇悶悶不樂道,“輝光城的各大家族一定會嘲笑我們都是些瘋子,羅蘭也會成爲宴會上的新談資……這種空口威脅對陛下有什麼好處?”
“空口威脅?”希爾不置可否道,“你真認爲陛下只是說說而已嗎?”
約寇心裡猛得一顫,不敢置信地望向親衛,“這……不太可能吧……”
“在舊王都沒有傾覆前,提費科.溫布頓也是這麼認爲的,”希爾緩緩說道,“據我的瞭解,羅蘭陛下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