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森然拖着死狗般的薩科在黑夜的街道上行走的時候。
遠在千里之外的荒原裡,科佳斯正好整個吞下了一隻肥碩的荒地蜥蜴,有些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科佳斯的運氣不錯,被崔斯特的傳送陣傳送出來的地點早已遠離了戰爭學院不知多遠,在趕了一天的路吃掉了一個村子的人後,它大抵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在諾克薩斯的邊緣地帶靠近無盡羣山的地方。再又吃掉了一個村子的人後,它終於大概搞清楚了前往最終目的地的路線圖。
於是它輕巧地穿越了那片被整個大陸的人都恐懼的無盡羣山,來到了風暴平原,然後沿着一馬平川的土地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自由的氣息讓悶了十幾年的外來生物無比歡快,不過有一點科佳斯感到很不快樂,那就是這個鬼地方依舊如同當年一般貧瘠,它餓了整整一天才逮到一隻荒地蜥蜴,幸好一切都快過去了。
因爲現在它終於聞到了那些經過海岸線過濾的還存留有一絲溼潤的溫暖海風的氣息,在荒原的盡頭已經能隱約看到廢墟的殘渣。
月光從天空灑下,落在那些殘垣斷壁之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之下的開裂縫隙在夜裡發出輕微的石質風化的聲響。
科佳斯閉上它那雙細密的幽綠眼睛,用它那對進化古怪的耳朵傾聽着每一個聲響。
“艾卡西亞,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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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陰冷的議會密室裡。
往常齊聚的議會三巨頭,今天卻是隻到了兩個人,皮耶羅託詞自己重傷未愈沒有到場。
“皮耶羅真是越來越聰明瞭。”拉利瓦什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他的眼睛看着議事長桌尾端的無盡黑暗,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坐在左首位的哈德森無端地覺得背後發涼,如坐鍼氈,大概是很不習慣一個人面對拉利瓦什一個人,所以他低下了頭明智地沒有接拉利瓦什這句意味莫名的話。
“蓋倫走了?”拉利瓦什沒有得到下屬的回答也不以爲忤,手指敲着黑巖木的桌子繼續發問。
“是,一個魔法時前剛走,要……攔截他嗎?”哈德森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後面的拉利瓦什應該很想聽到的話。
“外面的世界到底還是凡人的世界,很多雙眼睛盯着呢。”拉利瓦什卻否決了這個提議,“知道爲什麼嗎?”
“似乎是諾克薩斯準備向弗雷爾卓德伸手。”哈德森有些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拉利瓦什這一次不顧一切也要把蓋倫追回來,那可就……
“北方嘛……二十多年前我就反對他意圖靠人世間的武力征服一切的幼稚想法,結果二十年過去他連一個南方的小島嶼都沒有解決乾淨,現在又想去動北方,哼……”拉利瓦什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着,卻偏偏每一字都讓哈德森聽了個清楚,那些低沉的尾音在森冷的密室裡迴盪着像是某種殿堂裡的聖歌。
“自然是您的決斷最是英明。”哈德森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對於早年間的一些事他不敢多話,畢竟當年自己也是……所以他只是輕輕捧了一句。
“我的決斷……你知道我的決斷是什麼嗎?”一直保持着不緊不慢的語調的拉利瓦什聲音驟然變冷,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哈德森低下的頭顱,如同一頭即將捕食的兇獸。
“屬下……愚鈍。”哈德森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冷汗還是止不住地從後背涌現。他終於有些明白皮耶羅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安插在北方的種子沒有太大的問題吧?”拉利瓦什擡起了頭,換了個話題,話沒有說完,話裡的意思卻是呼之欲出,那就是我這次可不想再出現像上一次一樣的問題。
“請議長大人放心,這一次以虛空爲證。”哈德森又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皮耶羅好好聊一次,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他們的認知了。
“伊澤瑞爾那個好孩子現在在皮爾特沃夫吧,給他個信,就說陳森然很快要去北方了。這個好孩子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茁壯成長的機會的。”拉利瓦什繼續自言自語一般吩咐着。
哈德森點頭,卻已經不敢隨便接話。
“說起來,這些都是小事,科佳斯應該已經回去了吧。”拉利瓦什忽然沒頭沒尾地提了一句。
“是的,它最後的氣味留在無盡羣山外。”皮耶羅表面不動聲色,內裡卻又是一驚,莫非讓科斯佳逃走也是他的局?
“是個好機會。”拉利瓦什最後只是這麼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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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狗般的小丑被陳森然隨手扔在了酒館後院的臺階上,絲毫也沒有在意這傢伙全身幾乎被人拆了。
薩科自己似乎是也完全不在乎,只是斷斷續續地笑着,一邊笑着一邊舔舐着自己匕首上手上臉上的血跡,像是剛剛做了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你的刀法太差,我剛剛看了一下那些屍體,每個人你都起碼捅了三刀以上才真正找到要害,先自己找本醫術看看人體結構,自己找個草人練習一下吧。否則,要是下次遇上一些厲害的對手,我可不會救你。”陳森然也不管薩科有沒有在聽,說了一大堆東西后準備離去。
“明天繼續。”一直舔着血的薩科忽然擡起了頭,“活人可比草人有趣多了。”儘管這個男人現在狼狽的像是一條狗,可是他那種平靜到死的眼神無疑已經達到了頂級殺手的基礎。
“想找死,隨便你。”陳森然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有時候痛快的死比難過的活要快樂。
“要用車嗎?”一把蒼老的聲音突兀地從陳森然的背後響起。
在那一瞬間陳森然冷汗直流,直到分辨出那聲音的主人,他才散去了差點一把向後面擲去的火焰匕首。
“老杜,下次打聲招呼。”陳森然緩緩轉過身體,看着臉色木然地站立在自己身後三碼處的老車伕,語氣森冷。他剛纔是真的被嚇到了,這個人竟然能夠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身側如此之近……如果他手上有把刀……
陳森然下意識看了一眼老車伕的手,星月璀璨的夜色之下,那雙本該是蒼老不堪的手看起來竟是光潔的像是某種玉石。
陳森然的瞳孔一陣收縮,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這個老傢伙絕對是個用刀的好手。
“要用車嗎?”老杜像是沒有看到陳森然注視的眼神,重複了一遍,臉上沒有一絲別的表情。
“不必了。”陳森然拒絕,開始向外走。
車伕老杜卻沒有離去,他站在原地,用他那雙渾濁的眼珠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抱着匕首發呆的薩科,忽然問:“想學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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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最近的更新節奏不對,努力找回從前白天一更晚上一更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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