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二 前塵往事
黃昏的陽光,淡淡地拂灑在這些低矮樓房的紅瓦屋頂。看着幾縷炊煙悠悠飄蕩,路勇剛的雙眼顯得有些迷茫。知道我們有話要說,思怡乖巧知趣地藉口買點酒菜和日用品離開了,這破舊的二樓空屋中,就剩下我和他二人。
嘿,我叫了一聲,丟了支菸給他。勇剛頭微一回,伸手一抄輕輕接過,卻只放在嘴邊輕輕嗅着。“我戒菸三年了,西藏那地方海撥高,我一抽菸就不舒服。”
那就別抽了!難得既然戒了這麼久,就戒到底吧!
勇剛嘿地一笑,把煙往嘴一里叼,頗有些含糊地道:“叼到過濾嘴發爛吧!”
我打量了一下這空屋,只見除了牆角一張破損的木牀和一把水壺外,別無他物。牀上放置着一個旅行包,估計裡面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什麼時候來的?我問道。我往木牀上一靠,懶洋洋地問。
勇剛笑笑,道:“來了好幾天了,一直沒敢現身。”
我吐出口青煙,諷道:“你小子,倒跟兄弟們玩花招了,租了兩屋,卻告訴思怡空屋的號。學狡猾了哦!”
勇剛臉上微紅,順着窗前的牆角緩緩坐在地板上,拿下我發的那隻煙把玩着,緩緩道:“我的事你該聽說了,不這樣做行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思怡那丫頭有多單純,警察如果盯上了她,她根本沒法甩脫的。”
我心裡暗笑一下,心道這到是實話,今天不是遇到我,思怡被別人跟蹤到這怕也沒知覺。不過以勇剛的這種謹慎,就真是警察跟蹤到這,估計他也能跑掉了。只看他選擇的這間屋子,就知道他當這幾年兵不是白當的,從這裡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見整個福崗村的路口。非常適宜觀察,甚至可以說,就在我們才進來後,用望遠鏡看的話,他就可以直接看到。
“知道她笨,那你還找她,不怕連累了這丫頭!就這麼缺錢呀?”我有些生氣。
路勇剛無奈地笑道:“沒辦法,她一定要見我一面才肯,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不聽不行,你真以爲我爲這點錢呀,不過既然見也要見了,多點傍身也好。”
“說吧,你是怎麼搞的?”我問道。
勇剛輕嘆了口氣,臉上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眼神中仿似透着些無奈,緩緩地道:“還能怎麼着,栽了唄。被人擺了一道。”我唷地搖了搖,輕笑道:“你這烏龜德性一千年不變,說話就不能爽快點,讓人聽着急!趕緊老實交待,你好好當着兵的,到底犯什麼事了?”
勇剛輕嘆口氣,沉吟了一會,道:“怎麼說呢!其實一年多前我就退役了!”
“退役?思怡那丫頭不是說部隊保送你去念軍校了嗎?”我驚道。這確實是我沒想到的。
“那是瞎編騙老爹的啦,不然他一定讓我回去繼承家業的。你知道的,我最煩做生意了,要不我瘋了去當兵幹嘛,直接跟他幹好了!”
我嘿地一笑,重新打量了一下蹲坐在牆角的路勇剛,喲了一聲,笑道:“還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了,真跟哥幾個鬥上了,都退役一年也沒個音訊。我和馬列、志偉哥幾個可都還以爲你真要做到將軍保家衛國攻臺打日本才罷休的。”
“瞎扯,這輪得到我嗎?”勇剛哈哈一笑,跟着道:“思怡怎麼去這麼久,買灌啤酒也這麼慢。”
別扯開話題,趕緊老實交待這一年你沒當兵,跑去幹嘛了?
勇剛嘿地一笑,道:“非說不可呀!那得從兩年前開始講了,我在藏邊當兵的時候,遇上了一個來旅遊的臺灣女孩,她和幾個朋友來西藏旅遊,也不知道怎麼跑來沒開放的禁區來了,還正好遇上大雪封山,又發生了交通事故後,受了傷還一時出不去,正好我們救了她,嘿,想不到一來二往,我居然和她好上了。”
喲,想不到你丫大山裡當兵,還玩起這等浪漫了。我哈哈笑道。
勇剛笑笑,道:“你他媽還要不要我說。”我嘿嘿一笑,道:“行,不打斷你!接着講!”
勇剛輕嘆了口氣,把玩着手中的香菸,道:“你知道,這種事在部隊是不行的,所以道路通車後,她們回臺灣了,我們也就斷了聯繫。沒想到我快退伍時,確實本來要上軍校的,她卻又忽然找來了,說是忘不了我。”
“應該說是你忘不了她吧!”我笑笑。
這本是件打趣話,誰知路勇剛卻居然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承認我了根本忘不了她,唉,畢竟是初戀呀!”
後來怎麼說?
路勇剛似乎一下回到了那段日子的回憶中,臉上也多了些悵然,呆了一晌,忽然問我道:“你說這命運的改變,是老天爺的安排?還是自己作孽?”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顯然是這個女人的出現,導致了他今後的一系列變故。微一沉吟,我道:“應該人生無常,但命運在手吧!”說這話時,我想起的卻是自己的人生,再離奇的人生變故,又有幾人能和我相比呢!但選擇成爲施少強的棋子,卻是我自己的選擇。那怕他當初玩了一點點的手段,但如果我堅持拒絕,也不會有今天的。
勇剛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長呼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對,當初選擇當兵的是我自己,認識她,喜歡她的也是我自己,不管現在怎麼樣了,也該不後悔的吧。”
停頓了一會,勇剛接着緩緩道:“爲了她,我放棄了念軍校,選擇了退役後自謀職業,後來在她的要求下,我隨她去了雲南,以我的名義和她的幾個朋友在滇西那兒開了個茶場。那時的我還以爲下半輩子會在那兒渡過呢!現在想想,真他媽的天真。”
這次我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着。
“這樣過了一久,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次無意中的發現,我才知道了他們都是爲一個臺灣的販毒集團的組織服務的。目的就是以茶場爲入境的第一道中轉站,把毒品混在茶葉和其它商品中中轉出去。”
“我靠!你他媽不是也跟着搞毒品了吧?”我怒道。
勇剛冷笑:“怎麼可能,你知道我最討厭那玩意的。我在知道這回事後,大罵了她一頓,但畢竟感情一場,也不想揭發她,就想一走了之。但這事被她的上層給知道了。就想幹掉我滅口。”
“後來呢?”我忍不住追問道。
勇剛臉上忽然呈現出痛苦的表情,直呆了半晌,方緩緩地道:“在我被他們追上時,她爲了掩護我跑,替我擋了一槍,死在我的面前。我逃路後,發誓要爲她報仇,就在他們以爲我會嚇得逃跑的那天晚上,我連夜返回,一夜之間連着殺了他們七個人!”
“七個人?”我呆了一下,無論如何,這個數字也太驚人了。看來雖然當了幾年兵,勇剛的性格猶是和從前一樣,平時可以極度冷靜,但一旦真的發起狂來,卻是讓人望而心悸。也可以想見,他和他口中的那個臺灣女子間的感情是多麼的讓人不可思議,這種愛恨糾纏的愛戀,最讓人不可忘記。
路勇剛臉上又浮現出一臉悵然的神色,輕輕嘆了口氣,道:“事後我才知道其中還有一個是被我誤殺的,是他們那天請來吃喝的一當地部隊的領導。”說着嘿地自笑一下,道:“我現在不僅是個殺人犯,而且是販毒大案的嫌疑人,你知道嗎?這個茶場是以我的名義開的,所有的進出單據都有我的簽名。”
我心中一驚,雖然從他的口中,這些只是淡淡的隻言片語,仿似在說一個庸俗的電視情節,但可以想見,這對當事的路勇剛來說,是多麼驚心動魄的一個歷程。事情搞到這份上,殺人是板上釘釘的事。毒品的事更難解釋。難怪勇剛只有逃路這一招可走了。
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換了我,也許也會這麼做的,只是未必能有他這麼衝動罷了。這一瞬間,我甚至爲前來這兒時,應該以爲什麼角色面對勇剛的心態感到後悔。
只有一點可以肯定,我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的!
“故事講完了,是不是很像電視劇。嘿,說說你吧!現在怎麼樣?”勇剛強擠出些笑容。望着我笑道。
我?我自笑了一下,心想咱哥倆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強多少。我呼了口長氣,心想該怎麼對勇剛說纔好。看了看天色,已經有點兒偏黑了。
勇剛也沒急着問我,嘴裡輕道:“搞什麼鬼,思怡不是迷路了吧,怎麼現在還不上來。”說着站起身子往窗外望去,頭剛伸起,他的臉色忽然一下驚了,一個閃身,縮向了窗子一側牆邊。好象是看到了什麼似的。
怎麼了?我一下從牀上跳起來。
路勇剛右手食指一指嘴脣,示意我不要驚叫,輕聲道:“外面來了很多警察!”
警察來了?怎麼會這麼快?以我今天的謹慎,警方沒道理這麼快就找到這兒來的纔對吧。難道是思怡去買東西的這麼一會功夫就被警察給發覺了嗎?
我和勇剛輕輕地從窗子一側望出去,只見背南胡同的入口處,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開來了十多輛警車。數十個核槍實彈的警察已經迅速就位,顯然馬上就要進行一場大的動作。
路勇剛冷笑一聲,道:“終於來了呀!”一下向牀上那個挎包衝過去,顯然裡面放有武器什麼的。
不要急!我手一揮。我有直覺,這些警察不是針對路勇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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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戰狼之《墮落大亨》,書號57256
一個家破人亡的紈絝子弟被迫流露異鄉,潛忍復仇的經歷。其中有數不清的血淚和悲痛,也有着快意恩仇的灑脫,更和幾個芳華絕代的女人結下不解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