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應試答卷

每天你都有機會和很多人擦身而過,而你或者對他們一無所知,不過也許有一天他會變成你的朋友或是知己[重慶森林、金城武]。

就在我緩緩走進君凱大廈的時候,林漾就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她看上去有些兒疲憊,和幾個月前相比,頭髮略長了,但髮梢有些開杈,皮膚也有點兒乾澀,但儘管這樣,也沒有掩去她身上那份很特別的誘人感覺。當然,或者是我一直很欣賞知性女子的緣故吧。

如果我的人生是部電影或者電視,我會選擇劉若英扮演她吧,我想。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卻已經完全忘記我了。甚至視線方一觸及就轉至他處。施少強說的很對,我的樣子確實是容易讓人遺忘的那種。

“請問經理辦公室是在七樓嗎?她走到總檯前問。

“你有預約嗎”?總檯小姐很有禮貌地回答。

有的,我早上給過他電話,約好了十點半採訪他。林漾從包裡拿出了自己的記者證給那總檯小姐看。

我心下忽然有些兒莫名的溫暖,想起曾經她也是這樣拿記者證給我看,上面那齊肩短髮的清秀學生相片,在我的腦海中仍是如此的清晰。

“這樣呀,那我給李秘書打個電話”。總檯小姐撥通了電話,說:“李姐,有個叫林漾的記者來採訪錢總,你看是不是請她上來”。

片刻後,總檯小姐臉上堆起淡淡的笑容,對着林漾點頭說:“你上去吧,李秘書會在七樓等你”。林漾說了聲謝謝,向電梯走去,她腳步很快,一會就超越了我。我心下有些猶疑,想着要不要和她打個招呼。

算了吧,像她這樣匆忙的人,每天見着不同的人,早忘記了我吧。

她就站在我身畔,一起等候着電梯,我聞見她的髮香,沁人地飄傳了過來。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開了,從中走出四個身穿黑衣的青年。

幾乎是同時,我和那四個黑衣青年都是臉上一怔,當然,我的震驚要少的多,畢竟我已經想過會撞上他們。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遇見而已。

當先一個右手上仍挽用紗布纏着的黑衣青年瞟了我一臉,忽然臉上一驚,大聲說:“是你”!

我嘿地一笑,說,好!又見面了!

那黑衣青年正是在我救阿勇那晚上,在鑫煌夜總會裡,被我給扭斷肘關節的一個傢伙。想不到事隔一個月,居然仍然沒有痊癒,可見那天我下手是如何之殘忍。

那黑衣青年臉上猛地一呆,不自禁地退朝電梯門,然後再大聲呼道:“圍住他,他是阿勇的人”!

其它三個或和我打過,或者沒有遇見過的的人都驚了一下,連忙呼地圍住了我。

林漾被人情形嚇了一跳,沒敢再朝電梯裡走,嚇得閃朝另一側牆靠着。

情勢一下如劍撥弩張。如不是現在是早上時分,君凱大廈內人來人往,只怕他們早就撥出刀來了。

那包纏着手的黑衣青年臉上泛起兇悍的面光,狠聲對我說道:“你他媽還膽子真大,我們沒找你,你居然還自己上門來了”!

我收勁攝腳,調整好自己的重心,腦海中忽然一片空明。心上已經決定改變計劃,與其去找他們負責招人的那個楊先生,不如直接去找錢凱,錢凱如果是能容人的,就該好好招攬和利用我,而不是叫人對付我。如果錢凱心眼這麼小,那我也不用按照施少強的打算試圖走這條路了,直接找阿勇走。

於是我冷笑,說:“我不是來打架的,我來找你們錢總有事商量”。

那青年不怒反笑,臉上肌肉一陣變形,獰笑:“去死吧,這次再讓你跑了,老子跟你姓”。

懶得理你,你不動刀的話,看你怎麼攔我,我緩步向前走過,那幾人顯然知道我的厲害,只得團團圍住我,隨着我的移動而移動,卻不敢貿然上前。

我忽然聽見喀嚓一聲,只見林漾不知道何時,居然已經摸出了相機,對着我們拍照。這女人的新聞意識之強,確實讓人佩服。

“死婆娘,你想死是不是,居然敢拍咱們”。那羣人中有人發覺了,其中一個轉過身去,對着林漾怒吼,跟着衝了上去,就要去搶林漾手中的數碼相機。

林漾見那人來搶,不由嚇了一下,趕緊雙手死抱住相機,大聲說:“我是記者,你敢搶我的相機”!

“靠,妓女我玩的多了,記者我還是第一次玩”。那青年臉上淫笑,伸手就去拉開林漾抱着相片的手。林漾顯然沒估到對方膽子是如此大,公然調戲她,而且搶她的相機,不由嚇得臉上失色。

別說這羣人本來就是要針對我,而且林漾對我有過幫助,就算是普通女子被辱,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冷笑:“這樣對一個女人,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那去搶林漾相機的黑衣青年一怔,轉過身來看着我,我朝他挑釁地動了動頭,示意他不服向我來。我已經和對方交手過不止一次,對對方是什麼水平心裡很清楚,別說當首一個手還傷着,其它三個我完全可以無視。

那去搶林漾相機的黑衣青年是第一次遇見我,雖然看同伴的眼色知道我不是泛泛之輩,但畢竟沒有接觸過,此刻看我孤單一人,而且又是在他們的地頭上,不由臉上一獰,冷笑一聲:“找死”!,一拳就向我擊了過來。

對不起了,我來這裡,就是要表現的!我心中默想。

而你!就是我的第一份答卷!

就在那人的拳頭剛要接近我身子時,我一個側步,已經輕鬆閃過。對這種超低檔次的對手,我如果不能在一招內擊倒,那也不用再把這故事寫下去了!

閃身!側步!我的雙手已經順勢抓過了他這擊過我的右臂。我雙手發力,把他朝我身上硬拽過來。

等待他的,是我已經舉起的右膝。

啊喲一聲,他的嘴一下像被灌了屎一樣大力張開。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慘叫。不等他這一聲慘叫完,我已經右手一拳朝他的面門打去。

叭的一聲,這一拳實實的打在他的嘴上,只見他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我的拳頭都有點兒發痛,顯然正好擊在他的牙牀之下。雖然我已經收了幾成力,但還是崩裂了他的牙齒。

這傢伙被我一拳給擊飛了出去,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另外三個人見我一招就解決了他,而且都吃過我的虧,那還敢再動彈。那些大廳裡的人都被這一下變故給嚇了一跳,那幾個總檯小姐更是啊的尖叫起來。

我輕輕甩了甩手,拉了拉衣襟。臉上冷笑,說:“還要試嗎”?

沒有人敢應答。那餘下的三個黑衣青年只敢充滿怒火地看着我,卻不敢再輕易上前一步。

氣氛一下冷靜且怪異。

這時只聽叮的一聲,另一道電梯門忽然開了,錢凱和幾個青年從中衝了出來。顯然是接到總檯的報告,率人衝下來看個究竟。

錢凱顯然一眼就認出了我,又看見地上趴着的一臉慘相的手下,不由臉上泛起一股狠毒無比的神情。冷冷說道:“又是你”?

我忽然想起白綾。從A市警校的體育館最後一次見到她,不知現在一切可好。

我點了點頭,微微低下頭,冷笑:“我也沒想到招人的是你的公司”!

錢凱神色一變,上下打量着我,半晌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估計是在盤算我這話的真假性。

終於,錢凱朝我點了點頭,說:“你確實是來應聘的”?

我點了點頭。說:“只是沒想到招人的是你罷了”

錢凱輕輕嗯了一聲,臉上泛起出幹擠的微笑,說:“現在呢”?

我望了望他的幾個手下,再看了看那被我打趴在地的人,點了點頭,說:“一樣”!

錢凱陰陰地一笑,說了聲:“好膽識,我欣賞”!然後臉上忽然變了另一種面容,對着嚇縮在角落的林漾走去,說:“你是林記者吧,我等你半天了,還想你是不是有事來不成了呢,走走,我們去喝茶慢慢聊”。

林漾有些茫然,顯然不太明白究意是怎麼回事,點了點頭,說:“我是”!

錢凱一臉喜悅,手一揮,向林漾引路說:“走走,我們換個地方,這裡太亂了”。林漾哦了一聲,抱着相機跟了上去,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有些奇怪,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可不想再被她想起來!趕緊側過身去。

這時候錢凱走過了我的身邊,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我。臉上微笑,輕聲說:“現在我有事,下午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說着手上指引着路,引領着林漾向前去,臉上哈哈笑着,好象這裡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我心下一悸,這錢凱,比我一貫的想像要沉穩和老練的多。

然而我的心下也忽然鬆了口氣,施少強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我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