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坪上。
月明星稀,天地寂靜。
“嗯?你剛剛有沒有聽到腳步聲?”
一頭孔雀妖守衛有些警覺地朝鎖着白頭雕的方向望去。
“哪有什麼腳步聲?風聲吧。”
另一頭孔雀妖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
“那應該是我聽錯了。”
在仔細確認丹霞坪上並沒有外人之後,最先覺得聽到了腳步聲的那頭孔雀妖點了點頭,隨即與另一頭孔雀妖一起,繼續繞着這丹霞坪巡邏。
“呼……”
看到這一幕,躲在那頭白頭雕王母翅膀下的許太平,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少年,你是何人,何故犯險來此地?”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入許太平的腦海。
顯然,傳音者是他身旁被捆妖索捆住的那頭白頭雕。
也正是白羽的母親。
剛許太平落地時,白羽的母親其實就已經發現了他,並且在孔雀妖守衛察覺時,第一時間用翅膀將他遮住。
“夜雀嬸嬸,我是青竹居的許太平,白虹叔叔想來以前提起過我。”
許太平向夜雀傳音道。
這種近距離的神魂傳音法門十分簡單,靈月仙子很久以前就教過他。
“你……你是白虹口中的那孩子?”
夜雀的聲音很是驚訝。
顯然它是知道許太平的。
“孩子,你趕快走,孔雀王每一個時辰就會來巡視一次,我的身上被釘上了九根鎖魂釘,妖力幾乎被完全封印,身上又綁兩條捆妖索,就憑你是救不了我的。”
它語氣有些急促地對許太平傳音道。
一聽這話,許太平心頭一暖,暗道,夜雀阿姨果然跟白虹叔叔一樣,也是善良的妖類。
他覺得自己今夜的決定沒錯。
“夜雀阿姨,我帶了白羽來見你。”
許太平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葫蘆蓋。
“白……白羽?!”
夜雀傳到許太平腦海的聲音充滿的震驚。
緊跟着,就只見化身雲雀的白羽飛落到了許太平的肩頭。
“孃親!”
白羽神魂傳音夜雀時並沒有避諱許太平。
“孩子,你、你還活着?”
夜雀的聲音充滿了驚喜跟難以置信。
“孃親,是太平救了我,這次也是我求着他帶我來見你。”
白羽傳音道。
“你這個蠢貨,你自己來便罷了,怎地還要連累太平?你難道不知道,那孔雀王將我示衆七日,就是爲了將白頭雕一族的殘部都引出來?”
夜雀的聲音忽然一改剛剛的慈愛,滿是訓斥與責備之意。
“可是孃親,孩兒怎能不來見你?”
白羽語氣滿是委屈。
“夜雀嬸嬸,我與白羽已經商量好了退路,即便被發現,也能全身而退。”
許太平一邊拉白羽藏進夜雀的羽毛裡,一邊傳音解釋道。
“連累你了,太平。”
夜雀的語氣重新變得充滿了慈愛。
“夜雀嬸嬸,你跟白羽慢慢聊吧,我在一旁幫你們留意着守衛。”
許太平搖頭傳音道。
“那就有勞你了。”
夜雀聲音滿是感激道。
接着,許太平沒再去聽夜雀與白羽的談話,只將目光望向了前方巡視的守衛,認真留意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靈月姐,有辦法能救白羽母親嗎?”
許太平在心裡向靈月仙子問道。
“拔不出鎮魂釘,解不開捆妖索,根本帶不走它,而且這裡動靜一旦太大,勢必會引來那孔雀王。”
靈月仙子表示無能爲力。
聽到靈月仙子都這麼說了,許太平也只好絕了心中想要救夜雀的念頭。
“太平。”
一盞茶的功夫後,夜雀那溫和的聲音再次在許太平腦海中響起。
“怎麼了夜雀嬸嬸?”
許太平傳音問道。
“這次肯定是逃不了了,所以我想將體內的本源妖血跟妖丹,全部渡給白羽,這最少需要半柱香的時間,我算了一下,應該能在那孔雀王前來巡視之前完成,你能否再等我們半柱香的時間?”
夜雀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許太平問道。
“沒問題。”
許太平想了想點頭在心中應了一聲。
“唉……”
這時靈月仙子忽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怎麼了靈月姐?”
許太平有些不解地問道。
“對妖族來說,逼出本源妖血與本命妖丹,是一件比殺了它們還要痛苦的事情。”
靈月仙子解釋道。
許太平聞言看了眼白羽,然後果然發現它似乎是在拒絕。
不過白羽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夜雀,被夜雀一口吞進了肚子。
跟着,許太平便看到,夜雀的軀體在不停地顫抖,羽毛下方的毛孔也在不停地滲血。
“這是妖族血脈傳承的一種方式,讓有同種血脈的妖獸進入自己體內,吸食自己的本源妖血,吞掉自己的妖丹。”
看出許太平疑惑的靈月仙子,這時給他解釋了一句。
“難怪白羽會不願……”
聽到靈月仙子的話,許太平忍不住心頭一顫。
“哈哈哈、哈哈哈!~”
“白羽!本王早就料到你會來!”
“想傳承妖血?做夢!你們母子一起淪爲我族血食吧!”
時間剛過去一盞茶的功夫,丹霞坪的上空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笑聲,以及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
“是那孔雀王?”
許太平一下子就認出這是那孔雀王的氣息,頓時警覺了起來。
“可恨!就只差一點了。”
而白頭雕王夜雀在聽到這聲音之後,語氣有些痛苦地長嘆一聲,跟着語氣決絕地對許太平道:“太平,你帶着……帶着白羽走,我咬碎妖丹,拼死阻它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