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先前青霄跟紫嫣便已經說過,這陸源是各峰此次重點關注的對象,但趙玲瓏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確認一下。
“就目前所見,如果沒有上一場與那田七之間的比試,太平或許還有三四成機會,但現在的話,恐怕兩成機會也沒有。”
獨孤青霄面色凝重地說道。
這是他基於上一次許太平的表現,再結合他所知的,那陸源的修爲實力做出的判斷。
“太平的運氣實在是有些差。”
紫嫣這時也點了點頭,口中輕嘆了口氣。
“這陸源,我們六峰觀察了他不少時間。雖是白靈骨,但靠着家中財力,從小到大各類靈草丹藥就沒斷過,修爲如今也已經有開門境中成。而他所修煉的烈陽刀,乃是家傳罕見的武道絕學,要知道那田七的鬼影腳也纔算上乘武學。”
她接着解釋道。
趙玲瓏一聽這話,臉上的憂慮之色立時更勝。
“你也別想太多,就憑太平剛剛那一場的表現,我也可以勸師父將他接入七峰。”
青霄安慰了趙玲瓏一句。
“那小太平這三年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
趙玲瓏將目光看向了銅鏡之中站在告示牌前少年身影,眼神之中充滿惋惜。
“師哥,你看到他手臂上的傷疤沒?你仔細看,新傷疊着舊傷,定然是這些年修煉時所受的損傷。”
“一門普通的青牛拳,他竟能修煉到那種程度,必然耗費了極大的心血,而他所求之事,僅僅只是成爲正式弟子。”
“而就因爲他只是白骨,就因爲沒有任何家世背景,三年的心血跟努力就要通通白費,對他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話說到最後,趙玲瓏咬着嘴脣轉頭看向獨孤青霄。
如果是在沒看到許太平的比試之前,她或許會覺得能將他帶上七峰來便是最好的選擇。但此刻,一想到這少年三年來耗費的無數心血即將變成一場空時,她心中生出了一股濃濃的不甘。
她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許太平自己?
不過趙玲瓏肯定不知道,她在許太平身上所看到的一切,僅僅只是許太平這三年來所承受的冰山一角。
“我不覺得他會輸。”
就在這時,自始至終都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林不語,忽然開口道。
幾人聞言,齊齊詫異地朝她看了過去。
“不語你爲何突然這麼說?”
紫嫣有些困惑的看向林不語。
她有時候實在是搞不清楚,自家這小師妹腦瓜裡究竟在想什麼。
“直覺。”
林不語神色淡然地與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後繼續將目光投向那方銅鏡。
當日紅楓林少年從天而降,一拳砸向那妖虎的那一幕,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在他看來,有勇氣隻身面對那頭妖虎的少年,絕不可能止步於此。
不過當紫嫣他們追問時,林不語又開始沉默了起來,任他們怎麼問,就是一言不發。
“比試好像要開始了。”
最終,青霄幾人的注意力,還是銅鏡內許太平與陸源齊齊登臺的畫面給吸引了過去。
“等一下,太平這一場是準備用刀嗎?他還會用刀?”
而當看到許太平解下手上的布條,轉而將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時,幾人臉上齊齊露出訝異之色,就連那林不語也不例外。
……
龍門殿前。
天字號擂臺上。
“許師弟,上一場比試,真叫人大開眼界。”
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輕公子笑着朝許太平拱了拱手。
“叫陸師兄見笑了。”
許太平笑了笑。
眼前這人自然便是他這一場的對手陸源。
“方纔我還想上前與太平兄你結識一番,不想這一場卻被抽做了對手,可惜了,要是能一同登上七峰會的擂臺該多好。”
陸源有些遺憾地說道。
許太平能夠看出,至少從說話的神態來看,陸源的這番話並不似是違心之言。
當然,他也不會單純到只因爲對方的這句認可便放鬆警惕。
在他看來,一旦站上這擂臺,便只有對手,沒有朋友。
“兩位若是準備妥當,比試便可以開始了。”
這時擂臺上的督考提醒了二人一句。
“上一場許師弟的青牛拳絕妙,看得在下技癢,這一場終於有機會討教兩招了。”
陸源一邊說着,一邊後退兩步,擺出準備拔刀出鞘的姿態。
“恐怕要讓陸師兄失望了。”
許太平這時也後退了幾步,然後將手按在了腰間長刀的刀柄上繼續道:
“這一場,我用刀。”
“你……用刀?”
陸源愣了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許太平身上的確一直掛着刀沒錯,但幾乎沒怎麼用過。
放棄最擅長的拳技,轉而用刀。
不光陸源想不明白,擂臺四周的修士更是一片譁然,全然不明白許太平爲何放棄自己青牛拳。
幾場比試下來,因爲青牛拳的驚豔表現,衆人幾乎已經默認了那是許太平的絕學,甚至有人都開始猜測,許太平練習的青牛拳拳譜與他們修煉的不一樣。
而且要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陸源,可是修有武道絕學烈陽刀,這不等於是在以卵擊石嗎?
許多人都覺得許太平這只是在虛張聲勢。
都只覺得,等到比試開始時,他肯定又會用回青牛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