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你來了!”和煦的笑容讓人心爲之一暖。
“咱們是好朋友,你高中秀才,我怎麼能不來道賀?”柳清溪調皮一笑,眼睛一眨,靈動有神。
紫衣女子目光從爭奇鬥豔的花上移開,少年少女並排而立,同樣頎長的背影,一粉一籃,一動一靜,異常和諧。
“哪兒用得着這麼客氣?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此時,溫氏已來到兩人身邊。
“娘,這是我的好朋友柳清溪,清溪,這是我娘,這次跟我住幾天!”
柳清溪擡頭,入目的是櫻桃小嘴,高挺鼻樑,眼角微挑的女子,皮膚白皙,歲月彷彿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任誰都看不出來已經有楊奕辰這麼大的孩子。
“嬸子好!這是我自己做的一點吃食,你們可以嚐嚐!”
溫氏同樣此次觀察來人,少女十三四的年紀,水潤潤的皮膚除了有點黑之外,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美的酒窩,肉嘟嘟的小嘴,假以時日,定會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兒!
“你就是清溪啊!聽辰兒說過幾次,平時多虧你了!”溫氏慈愛目光靜靜看着柳清溪。
雙手溫柔的撫摸柳清溪的小手,入手略爲粗糙的手感讓她愣了一瞬,轉而明白原因。
經歷這麼多事,她不再是不暗農民疾苦的大家夫人,相反,她一度做過灑掃洗衣做飯的粗活兒,白皙嫩滑的皮膚沒幾天就粗糙無比。
“來來來,屋裡坐,嬸子可得好好嚐嚐你做的吃食!”
或許幾天農村生活,簡單無憂,讓她變成一個健談的長輩,拉着柳清溪有說不完的話。
待看到柳清溪送來的糕點之後,更是樂開花:“清溪,你這手真巧,真好看!”
入目的是兩盤金黃色的糕點,漂亮的梅花形狀,瓣瓣分明,還有幾粒可愛的芝麻調皮的跳躍其上。
“清溪,你咋做出來的?”
柳清溪被溫氏這一誇讚,弄的臉紅不已,哪有她說的這麼好?
“嬸子,我請大叔幫忙刻了幾個模子,做起來簡單一些,您嚐嚐,好吃了我再給您做!”
溫氏健談的性格和宋氏她們幾個女人差不多,柳清溪一點沒覺得她這個大家族生活的女人擺架子,在她眼裡她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楊家前院熱鬧非凡,阿南一個人招呼這麼多,遊刃有餘,至於男人們吭吭哧哧提出來想把土地掛到楊奕辰名下的要求,他不着痕跡的推遲。
其實掛到楊奕辰名下也沒什麼,他們楊家也不差賦稅這點銀子,可問題就在十里鋪的人太多。
即使一家地不多,但是加一塊多啊!這給誰不給誰?不太好處理!
沒有達到想象中的目的,幾個男人小心眼的想:“有啥了不起?不給掛就不給掛唄,說恁多幹啥?”
一言不合,拍拍屁股站起來走人,剩下其他幾個憨厚老實之人尷尬的扯着臉皮笑,手腳無措不知放哪裡好!
“呵呵,村長伯伯,少爺說了,我們住在村裡,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能幫到大家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個您也知道,一個秀才名下最多有兩百畝地,這個怎麼分配,要不您?”阿南笑嘻嘻開口,解除大家尷尬的場面。
衆人長舒一口氣兒,心裡把剛纔幾個人罵的狗血噴頭。
張五樑猛地被點到,有點蒙,腦子暈暈乎乎分不清東西南北,還好很快反應過來。
“哎!成!那俺負責,回頭俺把數目弄好給您送來!”張五樑笑得樂開了花!
這可是他當村長以來最好的事兒,秀才可以減免賦稅,現在朝廷徵收的標準是四成,也就是說,每畝地一季二百斤的收成,要交八十斤。
這是什麼概念?辛辛苦苦勞作一年,幾乎一半都要上繳!
百姓們苦不堪言,每年冬天都是最難熬的季節,不僅缺糧,還缺禦寒的衣物,每年冬天死傷無數。
到時候一片冰天雪地,十里鋪這樣的小村子完全與世隔絕,別說去鎮上了,就是鄰村去一趟也不容易。
這個時候,人們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儘量聚在一起相互取暖,同時能不運動就不運動,這樣可以少吃點。
而現在,楊奕辰同意大家把土地掛到他名下,省多少糧食?
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兒?若不是面前人太多,張五樑就一蹦三尺高了!
強忍心裡翻江倒海五馬奔騰的洶涌澎湃,張五樑衝阿南作了一個邑:“謝謝楊少爺,謝謝南管家!俺們先回去商量,儘快給您答覆!”
“村長伯伯不用客氣,您慢走!”
至於跟過來的女人?男人們走了,她們自然也快步離開,至於天仙似的美人,好吧,沒能如願以償,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
而她們心中好奇萬分的美人,現在正和柳清溪聊得不亦樂乎!
對於柳清溪的遭遇,她萬分同情,而對她的堅強,她又十分佩服!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
看看天色,日頭馬上到頭頂,想想聽說楊奕辰中秀才之後,準備了一個時辰吃食,來這裡陪溫氏聊了一個時辰,一上午差不多過完了!
今天還打算把張得力後邊那家的房子修繕完畢呢,這個時間有點急!
想到這裡,柳清溪坐不住了:“嬸子,我今天還有事兒,改天再來找您聊天好不好?”
“有啥急事兒嗎?”溫氏眼波流轉,略見哀愁,依依不捨。
“嬸子,我今天答應幫一個大伯家看房子,保證今天修好,再不走今天干不完,改天有時間我再來!”
“那好吧,你路上慢點,要不讓辰兒送送你?”
楊奕辰求之不得,默默給溫氏點個贊:“孃親你太給力了!”
從二進後院走到前院的路上,名貴爭豔的花朵也爲兩人讓路,在兩人身後黯然失色。
即使什麼都不說,即使相對無言,楊奕辰依然心情飛揚!
距離十里鋪不遠的三合村
村口一戶房屋破舊,一牆傾斜嚴重的人家,面臉愁容,臉上溝壑叢生的夫妻渴望又迫切的問來人。
“大姐,您說的是真的?真能幫俺修房子?”
女人雙手青筋暴起,吃力的抓着來人,彷彿溺水之人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