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知數,三年時間一晃而過。這一日,亂星海之中,玄冥島上無數修士匯聚。
島嶼中央的洞府之中,陳鴻宇正與東華祖師對弈。
三年之前玄冥宗事了之後,他便留下來坐鎮玄冥島海域,至於東華太上卻是依舊坐鎮亂星海海域。二人本就關係極近,再加上坐鎮區域相接,因此經常坐在一起對弈。
殿宇之中,東華太上神識一掃察覺到島上聚集的諸多修士,不由笑道,“鴻宇你的吸引力可真是大,每次玄冥島修士換防之際,就連我下轄的地域之中都有諸多修士前倆玄冥島聽你講道。”
“哪裡是我的吸引力大,分明是元神太上的這個身份而已,即便大多數修士即便從我的講道之中獲取不到絲毫對於自家有用的東西,但是他們覺得既然是元神修士講道,那哪怕聽懂一絲絲都是賺了。
即便是換了宗門之中任何一位元神太上,依舊會是這般盛景。”
元神修士講道固然不錯,但這又不是針對自己弟子門人的小型講道現場,可以針對某一個弟子指出些許修行之中的錯漏之處。
如今這可是面對數萬修士的盛會,其中上至半步元神下至練氣修士良莠不齊,大部分低級修士可能根本聽不懂他所講內容,只有那些剛剛晉升的築基修士可能會有一些收穫。
至於那些金丹甚至半步元神,纔是最大的受益人,不過一般這個境界的宗門修士背後都有着一位元神修士,即便沒有自己也可以像背後祖師請教。
他之所以如此行爲,是因爲剛剛成爲宗門太上想要徹底的加深一下存在感,畢竟單純的斬殺半步五階妖獸一類的戰績對於大部分修士還是有些遠了。
“對了,綿竹郡地域最近應當沒有什麼大的亂子出現了吧?”陳鴻宇心中靈光一閃發問道。
家族族地有着陳蛟白山君等人照料,因此他這三年來一直坐鎮在玄冥島海域,沒有回去。
雖然也聽說了一些綿竹郡的事情,但是畢竟沒有親自回去探查,真正的內幕也不是陳家那些底層修士可以探查清楚。
聽見他疑問,東華太上自然之道他問的到底是什麼,“自從三年前你一戰斬殺那頭半步五階的夔牛並且在南荒大鬧一場,成了丹霞山太上之後。
我丹霞山對妖獸一族的威力可是大大提升,牛有道等妖族五階妖王再未來到南荒邊界之處。
畢竟丹霞山本就強大,現在又多出來你這麼一個戰力強大的太上,對於那些妖獸來說自然是威懾力十足。四五階的妖獸基本全部消停了下來,但是那些小獸潮卻是保留了下來。”
說着,東華道人神識一掃看到島嶼之上盛景,笑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如今不論是宗門來次換防的修士,還是即將回歸宗門的修士,已經全部到達,我們也是時候出去了。”
“我們?”陳鴻宇略微有些驚訝。
“對!”東華道人笑道,“這些宗門修士在陸上還好,有了什麼修行上的疑惑直接去各自所屬的傳道殿或者是丹殿之類的特殊機構之中向更高層修士請教。
如今在亂星海執行駐守任務,境遇危險不說,在修行上也有所耽擱,今日我就和你坐而論道爲她們講解一下練氣期至金丹境的修行。”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祖師了!”陳鴻宇笑着應答,卻是並未拒絕東華太上。
二人坐而論道,論證修行,對於他自己也有着很大好處。
身形一轉,二人已經來到了殿宇上方。頓時一道道行禮聲迴盪在玄冥島上方。
陳鴻宇兩人並未理會這些聲音,而是和東華太上一起旁若無人的在空中盤坐了下來開始論證自練氣至金丹境界的修行。
大音希聲,二人浩蕩聲音不斷在玄冥島之上回蕩,同時在二人有意爲之的情況之下,不斷有着四周海域的靈氣聚攏而來。
即便島上有着數萬修士,但是濃郁的靈氣依舊足夠修行所需。
雖然二人所講述的修行知識對於諸多修士確實有着或大或小的作用,但是依舊不是太過明顯,只是能夠讓那些修士在日後的修行種種少走不少彎路而已。
但是,因爲玄冥島之上匯聚的修士數量有着數萬,還是有着一些修士在講道過程之中直接突破境界。
每當這時,玄冥島之上大陣之力垂下,將其護在其中,隔絕他人影響的同時還會聚攏更加濃郁的靈氣以供他突破所需。
數個時辰之後,陳鴻宇與東華太上起身,準備離去。就在這時,卻是在下方聽講的諸多築基修士之中發現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不由微微一笑,屈指一彈一道靈光飛出。
“當年招惹你本就非我所意,只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狼狽而隨便找的藉口,後來逐漸淡漠倒也正常,不過看在這一層緣法的份上倒是可以贈你一番機緣。”
當年他還只是一個築基期修士之時,看在長輩的份上在獸潮之中救下了易希芸。
原本遭遇獸潮,他確實是打算直接將易希芸留下自己全力逃跑。畢竟,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自己性命重要,加上一個人他是絕對無法逃離的。
可是沒想到,自己即便將易希芸留下,依舊被獸潮困住,無奈之下只能灰溜溜返回。
但是自己就那樣回去,總不能直接說自己逃不出去了只能留下來,因此這才隨口編了一個藉口,沒想到卻是引起了易希芸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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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修士之中,易希芸看着陳鴻宇離去的身影,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身旁,一個年輕練氣女修好奇道,“師尊,你爲什麼哭呀?”
易希芸擦乾臉上淚水,並未應答,只是領着弟子向着他處走去。
當年獸潮來臨之際,陳鴻宇去而復返的行爲在她心中留下一道揮之不去的身影,聯繫也逐漸緊密了起來。
但是後來數十年時間,陳鴻宇被禁足赤雲山不得踏出一步,二人之間的聯繫便漸漸淡了下來。
二十年前,陳鴻宇突破金丹境界之時失蹤,她還以爲陳鴻宇已經身死,便接受了父親的意見,與宗門之中一位出身元神家族的子弟結爲道侶。
卻不想,三年之前,陳鴻宇歸來之時已經是元神太上。二人之間的地位實力,已經是天差地別。
隨着閱歷增長,以及後來對於宗門關於那一場獸潮詳細記載的研究,她也已經知道陳鴻宇當初在獸潮地穴之中所言非真,只是爲了麪皮胡謅。
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自己已經陷了進去,日後恐怕也很難走出。
“道行非昨日,人貌似當年。若是一切能夠重來又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