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身體,他沒有身軀,有的只是魂,沉默中,凡塵索性飛出,在這片天地內遊走,看着大地,看着蒼穹,看着草木……
時間流逝,一個月後,凡塵焦急起來,他感受到了時光的變化,在他的猜測中,這片天地的時間流速,似乎與外界沒有什麼不同。
“必須要想辦法出去,按照時間判斷,現在差不多到了戰宗宗比了”凡塵靈識轟轟散開,尋找離去之處。
可直至又過去了一個月,凡塵依舊沒有頭緒,他的焦急越來越強烈。
右手擡起揮舞時,有木劍飛舞,轟擊八方。
可哪怕將這片天地崩潰,他還是沒有找到離去的辦法。
似乎這裡是一個困地,將他永恆的困在了這裡。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凡塵越發癲狂,不斷地轟鳴四周,不斷地試圖尋找。
而在事情變化的一瞬間,他發現,他與凡化戒的聯繫,斷了。
他努力聯繫了很久,卻依舊是於事無補。
他大吼體尊,可體尊早已離去。
這天地間,儘管還存在了一些遠古的兇獸,可在凡塵的嘶吼下,卻一個都不敢現身。
時間,在凡塵的焦急中,無情的流逝着。
三個月,一年,二年……
凡塵看着時光流逝,那種自己一個人的孤獨與對自己朋友那裡的擔憂,讓他的心刺痛,可他找不到出去的辦法。
“已過去了五年……”凡塵苦澀,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這裡的時間流速,自己判斷錯誤,與外界不一樣。
可當又過去了二十多年後,凡塵感受到了自己魂中的歲月。
他身體顫抖,他隱隱覺得,似乎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這裡的時光流速,與外界……一樣。
五十年過去時,凡塵平靜了,可平靜的只是外表,他的心底,對於沐影,對於兄弟,對於靈脩界的擔憂,讓他的心,難以平靜。
“怎麼會這樣……”凡塵苦澀,這一百年,他想盡了所有辦法,可卻沒有任何離去的可能,直至一百年到來後,凡塵終於平靜了。
一百年的時間,該發生的事情,也早已發生,他改變不了。
他很多的時候,開始沒有意識,甚至他的靈識也都四散開,很久很久沒有收回。
直至第三個五十年,第四個,第五個……
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第一百個五十年,又或許是一百個一百年,凡塵早已失去了主意識,留下的,只是散開的思緒。
他似乎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變化,看到了兇獸的死亡,看到了滄海桑田,直至他看到了有人類的生命出現,漸漸地,那些人類的生命,狩獵野獸,慢慢的學會了野獸的動作,又逐漸的發展之後,在凡塵的一個念頭中,這個世界的生命,學會了修行。
時間再次流逝,不知多久之後,這片世界的修士,越來越多,修行也越來越高,開始了戰爭,在這戰爭中,死亡無數……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戰爭之後的新生,這片天地,重新出現了繁榮,一次又一次的繁榮,一次又一次的戰爭,直至有一天,天空降臨了火海。
這火海焚燒了整個世界,成爲了飛灰後,如推到了一切,重新開始,凡塵依舊沒有主意識,依舊還是無數個分散的思緒,看着這一切。
很久之後,生命又一次出現,又一次的繁榮,又一次的戰爭,又一次的天火,如同一個循環。
這個時候,凡塵不再去計算時間,他開始計算這樣的循環。
一次又一次,越來越多,凡塵看到了太多的生死,看到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他如同一個過客,一個觀察者,甚至他自己都不知曉在觀察什麼,直至當這樣的循環,出現了一萬次後。
那場出現了一萬次的天火,毀滅了天地後,沒有消散,而是繼續燃燒,漸漸地,天空轟鳴,開始了碎了,大地顫抖,開始了崩潰,而凡塵散開這世界不知多久的思緒,在這一刻也轟然間開始了收縮與凝聚。
他的主意識,隨着這個世界的毀滅,開始了甦醒……
彷彿困住他不知多久的牢籠,這一刻,即將崩潰!
這場轟鳴,持續了太久,直至天崩地裂,直至所有的一切都粉碎後,凡塵一震,他……睜開了眼!
依舊,還是在此地,只是天空消失了,大地失去了四周的一切,成爲了虛無,唯獨他的前方,體尊消散的影子,似微笑,望着凡塵,似乎在問:“你,真的懂了麼?”
凡塵目中茫然,可目中卻沒有焦點,他在那片世界內,存下了一萬次天火毀滅的循環,而每一次的循環,是不知多少載。
如果把他的人生,化作一萬份,那麼他在前世的這一生,連一份都算不上,對於他而言,似乎……這裡,是虛幻,而在那個世界的一切,纔是人生。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你明明知道,可卻分不清。
凡塵依舊茫然,依舊沒有焦點,他的一切還停留在那個世界內,無法歸來,就算是他認爲自己明悟了真假,也似乎沒有絲毫的幫助。
如果沒有意外,那麼凡塵會長久的盤膝坐在這裡,直至他的肉身枯萎,直至他的靈魂消散,形神俱滅。
因爲他在假中,找不到了真。
他迷失在了歲月裡,找不到了今生。
時間一天天流逝,他的身體開始枯萎,他的面色慢慢蒼白,他的生命越發的削弱,可他的目中,依舊沒有絲毫的凝聚。
又是一個時間飛逝,他的生命之燈,滅了。
可就在熄滅的那一瞬,在那生死的刺激中,凡塵的身體。突然的顫抖了一下。他目中的光在熄滅的剎那,突然出現了掙扎。
這掙扎,還很微弱,可卻讓生命之火立刻燃燒了一些,隨後掙扎越來越強烈,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正在凡塵的體內咆哮,他的身體搖晃,他的雙目出現了血絲,他要甦醒!!
這掙扎,持續了很久、很久,他整個人無時無刻不再顫抖中,可他的生命之火,卻漸漸燃燒起來,他的魂,正漸漸地沸騰,他的雙目內,焦點正慢慢的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