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外人的聲音,袁水清怔了怔,抿了抿嘴,抹掉眼淚,立即就不哭了,孫全在心裡感謝門口那名產婦。
“對了,你今晚在這裡陪我,你稿子不寫了嗎?你今天更新了嗎?”
抹掉眼淚後,袁水清換了個話題。
孫全:“剛纔回家拿衣服的時候,我就發了兩章更新,你不用擔心,我手邊的存稿雖然不多,但頂幾天還是沒問題的。”
袁水清嗯了聲,又說:“那你明天跟媽換一下吧,你陪白天,讓媽陪晚上,那樣你晚上就能在家碼字了。”
孫全看了看旁邊的摺疊牀,微微搖頭,“算了吧!媽上年紀了,晚上睡這裡有點爲難她了,我白天回家一樣能碼字的。”
袁水清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他身後的摺疊牀,這摺疊牀乍一看就是一張構造比較複雜的座椅。
她看了兩眼,微微點頭,“行吧!你說的也有道理。”
……
入夜。
孫全打來熱水,拉上牀邊的布簾,細心地幫袁水清擦身子,她今天肯定是洗不了澡的,而最近氣溫比較高,雖說這房間裡有空調,但今天一天折騰下來,她身上肯定是出了汗的,洗不了澡,擦擦也能舒服點。
袁水清看着他忙前忙後,眼神就漸漸變得格外溫柔。
在他幫她擦手的時候,她輕聲說:“要不你晚上睡我旁邊吧!我往裡邊睡一點,咱倆應該睡得下。”
孫全看了看這窄窄的單人牀,失笑搖頭,“算了吧!會影響你睡眠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吃好、睡好,早點把身體養好,我睡那張摺疊牀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袁水清蹙眉,“那你今天帶被子來了嗎?這裡的冷氣挺冷的。”
孫全一臉的無所謂,“沒事,我帶了一條小毯子,夠了!”
袁水清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樣子,“那你晚上要是冷,或者睡的不舒服,就到牀上來。”
孫全:“知道了知道了,老婆,你現在話好多啊!嘿嘿,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袁水清目含笑意白他一眼,“那你就好好適應吧!”
……
晚上10點半,房間就熄燈了。
護士從門外經過的時候,挨個房間提醒:“休息時間到了!”
孫全怔了怔,幫袁水清掖了掖被角,拉開窗邊的摺疊牀,拿出今天帶來的小毯子,躺在那張硬邦邦的摺疊牀上,感覺好不適應。
一來,這麼窄這麼硬的摺疊牀睡着很不舒服,二來……則是因爲他這個夜貓子多年以來都習慣了很晚才睡,像今天這樣10點半就睡覺,他真的一點睡意都沒有啊!
牀上,袁水清輕聲問:“睡不着吧?”
孫全:“嗯,你呢?”
袁水清:“我有點困了,可能今天累了吧!”
孫全:“那你快睡吧!不用管我!”
袁水清嘴角微揚,“要不要我教你一個辦法讓你早點睡着?”
孫全露出笑容,“什麼辦法?”
袁水清:“數羊。”
孫全:“……”
牀上傳來袁水清輕輕的笑聲,孫全翻了個白眼,“你快睡吧!不用管我。”
袁水清:“好,那你慢慢數吧!”
之後,她果然沒再說話,藉着窗外的月光,孫全看見她眼睛閉上了,呼吸也慢慢變得均勻。
而他頭腦仍然清明得很,殊無一絲睡意。
他乾脆將雙手枕在腦後,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夜色。
此時此刻,周遭都很安靜,偶爾能聽見外面的走廊裡有腳步聲經過,也偶爾能聽見隔壁房間裡有人咳嗽,還有門口那產婦的丈夫輾轉反側的動靜,但總得來說,周遭變安靜了。
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夜色,想着這裡是魔都大名鼎鼎的紅樓婦產醫院,孫全忽然無聲地笑了下,因爲他感覺到命運的無常。
他想到自己小時候在鄉下老家玩泥巴的時候,何曾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的媳婦會在魔都這個地方生孩子?
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紅樓婦產醫院?那時候他連魔都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聽說過紅樓婦產醫院。
還有……
自己竟然做爸爸了……
有了一個女兒……
白天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體會這種感覺,此時夜深人靜,心也靜下來了才覺得很奇妙。
雖然他還沒有見到自己女兒,不知道那個小傢伙長什麼樣,但想到現在……就在這座醫院的某個房間裡,有一個小傢伙是他的崽,是他和袁水清基因結合出來的一個小生命,他就不自覺地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心裡也忽然變得好軟,他在腦海中想象着小傢伙的模樣,她眼睛睜開了嗎?她能聽見外面的聲音嗎?她現在是睡着了?還是在手舞足蹈地咿咿呀呀?
她長得是像我呢?
還是像水清?
唔,還是像水清比較好,雖然我已經很帥了,像我也不差,但還是像水清更漂亮一點……
這天晚上,孫某人的思緒就這麼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着,最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在夢裡,他左手摟着袁水清的肩膀,右手摟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嗯,那小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可漂亮了。
直到一陣叮鈴鈴的起牀鈴將他吵醒。
被吵醒的時候,他睡意仍濃,眼睛都有點睜不開,而未久,門外有匆匆的腳步聲經過,同時有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喊着:“起牀了起牀了!各位家屬請把摺疊牀疊回原樣,一會兒醫生就要來查房了……”
孫全還想再睡幾個小時,但理智告訴他——別做夢了!起吧!
打着大大的哈欠,他費力地雙手撐牀坐了起來。
渾身痠痛。
他不確定是昨晚這牀太硬導致的,還是昨天跑來跑去,跑了一天,以及抽了那麼多血導致的,反正他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腰痠背痛的感覺了。
莫名的,他腦中閃過一句廣告詞——“腰痠背痛腿抽筋,請喝蓋中蓋……”
要不怎麼說2b青年歡樂多呢!
這不,這二貨被自己腦中的念頭給逗樂了。
旁邊的牀上,傳來袁水清的詢問:“一大早,你笑啥呢?”
“沒笑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熱水?”
孫某人笑呵呵地問她。
袁水清抿了抿有點發乾的嘴脣,嗯了聲,於是孫某人趕緊拿開水瓶給她倒了一杯。
……
這天下午。
孫全在月牙湖的別墅裡睡了個好覺,上午的時候,他老媽徐梅就去跟他換了班,回到月牙湖別墅的他什麼也沒做,直接回了樓上臥室,準備把缺的覺都補回來。
但,他還是沒能睡到自然醒,就被一個電話吵醒了。
電話是他老媽打來的。
“喂?媽,什麼事啊?”
孫全費力地起身靠在牀頭,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問。
徐梅:“阿全,你想看孩子嗎?剛纔我問過護士了,護士說今天咱們可以去看看孩子了,你要是想看的話,就趕緊過來,等下我倆一起去看,你要是不來,那我等一下就自己去了。”
看孩子?
孫全揉眼的右手一頓,整個人忽然清醒幾分。
“真的?今天能看孩子了?”
徐梅:“嗯,我剛問過護士了,護士說可以了。”
孫全立即在牀頭坐起,“好!那我馬上趕過來,媽你等我一個,咱倆一起去看寶寶!”
徐梅:“噯,好嘞,那我等你一起。”
電話結束,孫全趕緊手忙腳亂地起牀、下樓,等他從別墅出來,和蔡亞男一起出門,準備開車去醫院的時候,正好遇見從隔壁別墅裡出來的霍依依,霍依依手裡拎着一袋水果。
看見孫全和蔡亞男出門,霍依依笑了,問:“全哥,你們這是要去看袁姐吧?咱們一起吧!我正好也去看看她,我今天特意早點下班回來換了身衣服,正準備過去呢!”
看見是她,孫全笑了,“行!那你坐我的車一起吧!就別開你自己的車了,醫院裡停車位緊張。”
霍依依笑容燦爛,“行呀!那我們走唄!”
等他們趕到紅樓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將近5點。
路上的時候,霍依依就聽孫全說,等下可以去看孩子,於是霍依依臨時改了主意,表示要和孫全先去看一眼孩子,回頭再去看袁姐。
也許蔡亞男也想去看一眼孩子。
但她的身份可能限制了她的願望,她主動說她去看袁姐,正好替換阿姨去看孩子。
她說的阿姨,自然是孫全的老媽徐梅。
對此,孫全沒有意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到了紅樓醫院,孫全和霍依依在住院樓下等着,蔡亞男上樓去換徐梅。
十幾分鍾後,徐梅從住院樓裡出來,看見孫全和霍依依就笑,“呀,霍小姐也來了?昨天真是謝謝你了!”
霍依依笑臉迴應:“阿姨您別太客氣了,你們昨天已經謝過了,對了,袁姐她還好吧?”
徐梅連連點頭,“好、好!好着呢!就是我剛纔出來的時候,她知道我是去看孩子,她也有點想去看看,但她現在哪能出來喲,你說是吧?”
霍依依笑着說:“是,她還得靜養幾天。”
孫全等她倆寒暄幾句,就問老媽,“媽!寶寶在哪兒?我們去哪裡看啊?”
徐梅:“我問過護士了,說是在6號樓3樓,6號樓在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