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我勒個去。看着軍官手中刺眼的白色,易陽感覺一陣眩暈。
有些不確定的掃了黑三一眼,見這廝一臉驚恐,眼神卻有些狡黠,易陽摸摸下巴心中直翻嘀咕。不過他也並沒有動手,面對人數不成正比,荷槍實彈的武警,他沒有腦殘到自認爲是賽亞人的地步。
軍官的腳步越來越近,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峻,蕭殺的眼神盯得易陽心中有些發毛。到了跟前,一腳將黑三踹倒在地,擔任警戒任務的士兵們根本無需軍官吩咐,直接撲了上來,三兩下就將兩人捆了起來。
動作手法非常嫺熟,不用說平時沒少幹這種勾當。
看着身上五花大綁的警繩,易陽暗歎不已。他知道這種專業的打結方式,掙扎只能增加不必要的痛苦。唯有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纔會少吃些苦頭。
但黑三並沒不知道警繩隱藏的作用,愁眉苦臉的裂着嘴,衝軍官吼道:“那就一帶麪粉,你捆我幹啥?”
麪粉?軍官聞言臉色驟變,扯開塑料袋,用手指捻了一些出來,用舌頭舔了一下,咀嚼幾次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作爲邊防檢查站的軍官,分辨麪粉和白粉太過容易。一嘗就知道自己被黑三耍了。
軍官大怒,劈手將袋子扔到黑三的臉上,破口大罵:“他媽的,你將麪粉藏木頭裡幹嘛?”
黑三搖搖頭甩掉臉上的麪粉,苦着臉,道:“俺是北方人,這麪粉是準備烙餅用的,怕放在駕駛室內被查出來耽誤交貨時間,這才藏在木頭裡,沒想到還是惹出麻煩。”說罷黑三唏噓不已。
易陽本以爲軍官既然弄錯了,一定會將自己兩人放走。可惜他這個願望很快落空了,軍官惱怒的掃了兩人一眼,吩咐士兵們仔細查找,大有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聽到命令的士兵們如狼似虎的衝向車子,半個小時內,車上的木頭全部被卸下,油箱被抽空,輪胎被拔下,發動機被打開,駕駛室被翻得亂七糟,但凡車內能藏匿東西的地方全部被查個徹底,即使有些差不到的地方,也會用昆明犬仔細一遍這才罷休。
一番折騰之後,士兵們有氣無力的朝軍官搖搖頭。
“武警同志,我們可以走了嗎?”黑三恬着臉,縮了縮腦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這樣,你們先跟我去哨所做個筆錄,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武警畢竟是軍人,他不像警察一般蠻橫無理,凶神惡煞。見沒有搜到實質性的證據,軍官的聲音柔和了很多,態也發生了改變。
坐在哨所的凳子上,身上的警繩被解開後,易陽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捧起武警戰士遞過來的熱茶,轉頭打量着房間的佈置。每到一個地方下意識的查看地形,擺設,房間佈局,成爲了他的職業習慣。
房間不大布置十分簡陋,二十平方左右屋子只放着兩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怎麼看怎麼寒酸。
突然間易陽捧着茶杯的手抖動了一下,滾燙的開水撒在手上,他依然沒有察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桌子上的一張通緝令所吸引,那上面有他和黑三兩人的相片。
焦急萬分易陽,轉頭望了一眼站在門外充當門衛的兩名武警,以及坐在另外一張桌子前面的軍官。慢慢的站了起來,裝模做樣的擡起頭,四下張望,手卻慢慢的伸向桌子上的通緝令。
房間很靜,易陽擡頭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準備詢問筆錄的軍官,深吸一口氣,一把將桌上的通緝令抄到手中。
“手裡拿的是什麼?”
就在他準備將通緝令塞入口袋的時候,耳邊傳來軍官的厲喝。易陽大驚,雙手一使勁將通緝令揉成團,往嘴裡塞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將通緝令吃下肚子,這樣就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機。
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打的並不好,門外的兩名士兵聽到軍官的聲音立即跑了進來,一把將易陽按住,活生生的從他的嘴裡將通緝令扣了出來。
“長胖了些,頭髮也長了很多,難怪第一眼沒認出來呢。”將沾滿口水的紙團打開,撫平上面的皺褶,軍官將通緝令拿在手裡,比對了一番,拍手叫道:“原來是通緝犯啊。”
隨後易陽和黑三兩人被分別看押,易陽被拷上手銬,在兩個武警的推搡中被帶進第一個審訊室。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搜身,一會功夫軍官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開鎖器,匕首,打火機和香菸類的東西。
軍官點着一根菸,拿起開鎖器把玩了許久,直到一根菸抽完之後,他直起身子大步的走到易陽的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掃了一眼虎口的老繭,笑道:“特種兵?”
軍官不愧是軍人出生,在看到易陽虎口和食指上的老繭,立即將他的身份猜個**不離十。
“啥?”看着軍官詭異的笑容,易陽心中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神情,多年養成的職業習慣讓他很快的冷靜下來。
“心理素質不錯,那個部隊的?”軍官興奮了起來,又點着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緩和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將手中的開鎖器在易陽的面前晃了兩下,得意的說道:“特製的m1開鎖器,配方,圓,菱,螺等幾種型號,可以打開任何鎖。”說罷,軍官拿起開鎖器,對着易陽手中的手銬輕輕的撥弄了兩下。
咔嚓!一聲輕響,手銬被打開了。
易陽目瞪口呆的望着笑容可掬的軍官,冷汗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這種開鎖器我見過。”將易陽的手銬從新帶上之後,軍官歪着腦袋,一臉好奇的盯着易陽,半響之後在其耳邊小聲的說道:“你一個現役軍人怎麼會變成通緝犯?莫非是在執行重要的任務?”
“我倒是想成爲軍人,可惜在年輕的時候驗兵沒有通過。”易陽擺出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態,跟軍官死磕。
易陽的態一下子惹火了軍官,他扔掉手中的菸蒂,用軍靴狠狠的將其踩滅,揚起手中的開鎖器,壓低聲音道:“你不是軍人,這個開鎖器怎麼解釋。”說到這裡軍官拉過易陽的右手,指着虎口和食指上的老繭,繼續說道:“這個是常年使用槍支造成的老繭,這又怎麼解釋?”
軍官的一番話令易陽警覺了起來,擡頭掃了一眼軍官殷切的表情,易陽的心情沉到了谷底,決定不在理會這個軍官。
易陽不說話,不代表軍官就此罷手。
“你執行什麼任務我不問,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軍人就行了。”軍官一揮手將兩名士兵趕出去後,湊過腦袋,小聲的在易陽的耳邊,說道:“是軍人的話我馬上放了你,配合你演一場好戲。”
不得不說軍官的這個提議非常有誘惑力,易陽擡起頭來盯着軍官看了幾眼,最終選擇沉默。
對於熱情軍官,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易陽想不通,也整不明白。其實他也曾想過表露身份,過眼前危機,可是上次的警察事件令他現在不知道該相信誰。
這就好比是一場豪賭,成功的話不但安然脫身,還能利用這次事件在九爺的心中增加籌碼,爲打入集團內部爭取出一線機會。失敗的話賠上性命。易陽不敢賭,也不願賭,至少在完成任務之前,他不敢拿生命作爲賭注。
“你可以打個電話跟你上級彙報一下,我立馬放人。”似乎還沒死心的軍官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放在易陽面前的桌子上,苦口婆心的勸道。
易陽依舊是沉默無語,言多必失這個膚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了,軍官和易陽兩人就這樣彼此的看着對方誰也沒有說話,審訊室很靜,靜的連兩人的呼吸,心跳聲都可以聽見。
半個小時候,軍官無奈的搖搖頭,扔下一隻筆和十多張紙轉身離去。
聽到重重的摔門聲,易陽想起軍官臨走時說的話:“給你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既然你不是軍人的話那麼將你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還有這些年犯下的事情寫下來。”
“孃的,當老子是傻蛋。”
易陽心中暗罵了一句,將目光轉移到面前的紙上,一個大膽的想法躍然而出。
一個小時候後,軍官很準時的出現在易陽的面前。他發現桌面上的便籤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用紙疊成的螞蚱。
這隻螞蚱是易陽的傑作,也是他的代號。這也是他試探軍官的道具,從被抓進哨所的那一刻起,一幢幢一幕幕被易陽仔細的分析了一遍,他覺得這個迫切想知道他身份的軍官有些可疑,所以才弄出這個紙螞蚱來試探他。
如果軍官認識這個馬仔,至少說明他是值得信任,畢竟隊長也曾說過邊防檢查站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軍官不認識,易陽情願自己想辦法逃離哨所也不會吐露隻字片語。
“你閒的蛋疼是?”軍官將紙螞蚱拿在手中,反反覆覆看了幾遍,轉過頭來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