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軍官點點頭,大有深意的掃了一眼龍嘯天,然後衝身後的中尉軍官一揮手,等中尉軍官轉身離去時,他纔將目光鎖定在湖面上,很顯然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見中校軍官閉口不提龍嘯天爸爸之事,易陽無奈的聳聳肩膀,將目光轉到湖面上。龍嘯天同樣也是如此,他見中校軍官,沒有提及自己的爸爸,這才鬆了一口氣。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角逐,體力不支的,主動放棄的全部被小船送回對岸,讓卡車將其送到總隊大院,讓各自的中隊前來將人領回去。剩下200多名士兵,逐漸的游到了岸邊。
中校軍官看着爬上小島的士兵們大口的喘氣着,他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展開來。慢慢的走了上去,將最後50名剔除,然後帶着剩下的士兵們向營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衆人無話,聽到的則是刷刷的行走聲。士兵們從上午到現在8個小時滴水未沾,再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泅渡,走在隊列中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令中校軍官冷笑不已。
易陽一邊走一邊暗暗的觀察着四周的地形地貌,同時警惕的注視着中校軍官的一舉一動。就在他提心吊膽的走完全程後,到達中隊。看着眼前的一幕,易陽渾身一震,這與他想象中的軍營有所差別。
在他看來,這個湖中心的孤島,交通不便,肯定沒有營房,最多一個人一頂野外露宿的帳篷,即使有營房也是非常簡陋。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營房面積非常的大,從圍牆到營房的應該不下於二十畝地。而且還是數十層的高樓,整個樓房外層刷着統一的墨綠色,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在操場上不但有環形跑道,沙坑,障礙,而且草坪還是經過特意修剪過的,非常符合戰術演練標準。不過令他想不明白的是,營房門口的大門居然會是鎖的。
到了操場之後,中校軍官讓士兵們,將各自潮溼的被子和大衣等物件,放置到外面的晾衣索上。乘着現在還有陽光將被子好好晾一下。
士兵們在將被子等物品晾好後,中校軍官帶領士兵們,來到營房大樓面前。笑着說道:“同志們,辛苦了,下面我們去洗澡吃飯。”說完之後,他指着面前的大樓,示意士兵們上去。
“首長!門是鎖的,我們怎麼進的去啊?”中校軍官的話剛落下,隊列中一個士兵喊了一聲報告,得到中校軍官的許可後,方纔將心中的疑惑表達了出來。
易陽看着營房緊閉的大門,面前數十層的高樓,再掃了一眼中校軍官嘴角淡淡的笑容。他默默的點點頭,心道:莫非要自己爬上去?
似乎爲了驗證他的想法,中校軍官嘴角的笑容變的非常的殘忍。只見他衝樓頂大喝一聲:“放下來。”
緊接着一根根繩子從樓頂被拋了下來,懸掛在士兵們的面前。易陽簡單的數了一下,繩索大概有50多根左右。
“不會是讓我們從這裡爬上去?”站在隊裡中的一個是士兵,一陣哆嗦,驚訝的盯着中校軍官猛看,彷彿是他要看清楚中校軍官到底是不是人。
從開始在總隊機關捱打,到後來的武裝泅渡,再到現在的攀登,士兵們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不錯!”中校軍官冷冷的掃了現場士兵們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厲聲喝道:“上去!凡是不合格的立即淘汰。”
對於士兵們的表現中校軍官很不滿意,他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攀登科目會令現場的士兵如此震驚。從一開始的毆打士兵,到後來的武裝泅渡,再到現在的攀登樓房,他都是有目的的。毆打士兵們是培養他們的隊列記錄和服從意識,武裝泅渡是考驗士兵們的體能和水性,而現在的攀登則考驗的是士兵們的耐力和膽量加技能。
攀登作爲一種常見的訓練科目,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經常會用到,特別是街巷作戰。如果連最基本的攀登技能都無法達到標準,接下來的考覈無疑是句空談。更何況PC會議期間,作爲安保人員,如果沒有過硬的軍事素質,如何能夠確保會議的圓滿完成。
“首長!沒有安全措施,我們這樣攀上於尋死有何區別?”聽到中校軍官的肯定答覆,隊列中一個大塊頭士兵,裝着膽子詢問着。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8個小時士兵們滴水未沾,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武裝泅渡,體能消耗非常的大,現如今又要進行攀登,而且還是數十層的高樓,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只要稍微出現差錯,勢必會摔的粉身碎骨。
“怕死的話現在可以退出。”中校軍官大手一揮,冷冷的盯着現場的士兵。對於這類貪生怕死的士兵,他堅決予以打擊。在面臨生死考驗面前,質疑指揮員的命令,這樣的士兵是無法參加重特大任務的,所以他決定將這類士兵全部刷掉。
“報告首長!我主動退出。”其中一個士兵,在中校軍官下達命令後,主動的在隊裡中站了出來,默默的走到中校軍官的身後。
中校軍官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識時務者爲俊傑。”說完之後轉頭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士兵們,再次提醒着:“主動退出的快點?”
隨着時間的推移,陸續又站出來幾個士兵。中校軍官耐心的一次次勸說士兵們主動退出,一次,兩次,三次,見再沒有士兵退出後,中校軍官衝身邊的中尉軍官下令,讓他組織士兵們進行攀登。
中尉軍官走到隊列的最前沿,看着士兵們一臉堅韌的樣子,他點點頭,乾咳兩聲,將樓層的分佈情況跟士兵們坐了個簡要的描述。
通過中尉軍官的口,易陽瞭解到整個樓層分佈情況,從四樓到十樓是戰士們的宿舍,三樓是浴室,二樓是俱樂部以供士兵們閒下來時娛樂之用,一樓纔是食堂。
士兵們如果想進入食堂吃飯,必須攀爬到十樓,然後從十樓順着樓梯下到三樓浴室,洗完澡後,才能下一樓吃飯。
“首長!這次攀登有沒有淘汰名額限制?”易陽擡頭看了一眼垂在不遠處的繩索,向組織攀登的中尉軍官詢問着。
中尉軍官衝易陽點點頭,然後對士兵們大聲喝道:“開始!取最後30名。”
隨着中尉軍官的一聲令下,士兵們開始搶奪了起來,正準備抓住面前繩索的易陽,感覺背部讓人重重的推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讓他摔倒在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本就屬於他的繩索上吊着一個老兵,看樣子體能不錯的樣子,就在易陽從前面走了回來,到擡頭看去,這名老兵已經爬上了二樓。
而其他幾個繩索上紛紛吊着士兵,一眼望去咋繩索底下的士兵一個個的揮舞着拳頭,恐嚇着繩索上面的士兵,很明顯這些人遇到和易陽同等的待遇。
“摔死這幫狗日的……”被人搶去繩索的六子,走到一邊狠狠的咒罵着繩索上的士兵。
“過分了六子!”聽着六子惡毒的語言,易陽皺起眉頭,慢慢的走了過去,重重的踢了他一腳。
對於士兵們搶先攀上繩索,易陽也十分生氣,但是人家早已攀上去了,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扯住繩子將人家晃下來。不過六子的話,他聽着頗爲刺耳。
“砰……”
就在易陽訓斥六子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緊接着是一聲慘叫,還夾雜着骨骼碎裂的聲音。
等他轉過頭去,卻發現剛剛搶他繩索的老兵,爬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順着他的腦袋,慢慢的將面前的水泥地面染紅。
聽到聲響後的中尉軍官,臉色劇變,迅速的跑了過去,將爬在地上的士兵翻了過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脈搏,心跳,然後翻開士兵的眼睛,見其瞳孔已經擴散。於是輕嘆一聲,朝不遠處的中校軍官搖搖頭,示意人已死亡。
中校軍官點點頭,衝他一揮手,中尉軍官抱起死亡的老兵,慢慢的走到中校軍官身邊,輕輕的將老兵放在地上。
“死人了……”
不知道誰吼了一嗓子,現場的士兵沸騰了,他們沒有想到真的會死人。從武裝泅渡到攀登,這才幾個小時就已經出現死亡事件了。現場的大多數士兵雖然經歷過殘酷的訓練,但是沒有過死亡的經歷,手底下更沒有沾過人命。當真正的死亡逼近時,他們驚恐異常,哭喊聲,嘶吼聲充斥着整個小島,驚的樹上的鳥兒紛紛的飛起。
攀爬在繩索上的士兵,雙手死死的抓住繩索,用膝蓋和腳踝內側將繩索緊緊的夾住。在親眼目睹戰友的死亡後,他們徹底的驚慌了,他們怕自己稍不注意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想放棄的抓住頭頂上的保險繩系在腰間。”中校軍官盯着現場的士兵,將衆人的表現盡收眼底。然後衝樓頂吼了一嗓子。
早已在樓頂等候多時的士兵們,緩緩的將手中的保險繩慢慢的放在每個人的頭頂。繩索上的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一些膽子小的士兵伸手抓住保險繩,被樓上的士兵慢慢的放到地面。至於那些對於保險繩不屑一顧的士兵,他們頭頂上的保險繩慢慢的被拉了上去,任其自生自滅,有能力自己爬上去,沒有能力等着摔的血肉模糊。
易陽回頭掃了一眼,見這一會功夫,中校軍官身後已經站了十多個人了,看樣子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主動放棄的。對於這類人,易陽既不鼓勵也不鄙視,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對生命的理解不一樣,他無權要求別人和他一樣視死如歸。
“上!”易陽使勁的搖搖頭,將一些影響情緒的念頭拋擲腦後。衝身後的龍嘯天,林一凡等人大吼一聲,然後用力的抓住面前的繩索向山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