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感覺怎麼樣?”
“沒事,我是不會輕易死的,閻王爺想收我的命,他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我可不想就這麼死,家裡還有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等着我呢!”
“老大,你休息一會兒,先別說話了。我這就拉你出泥潭再說。”六子可沒有秋雨那樣的幽默感,長期的保鏢生活讓他變得有些死板,不過已經在秋雨的影響下好多了。
半趴在地上,一隻手拽着秋雨的衣服,六子爬着將秋雨拖出了泥潭。這樣滑的泥潭根本就站不住,剛纔他們下來的時候也是一路滑下來的。這兩個患難的兄弟,剛纔是秋雨救六子,現在是六子救秋雨,上演了一番精彩的兄弟情。
終於出了泥潭,六子躺在草地上呼呼牛喘着,這一陣的體力消耗可是不小。略作停歇,六子翻身坐起,他可沒有時間過多的休息,必須馬上檢查老大的傷勢,剛纔泡在爛泥當中,傷口感染了可不是小事,現在他們是既沒醫也沒藥,弄不好會死人的。刀山火海都闖過來了,不能因爲自己的大意讓老大掛了。
拖着秋雨,找到一處積水較多的地方,這片草地整個都是溼的,到處都是水窪,這個倒是不難。
將兩人身上的污泥清洗掉,終於露出一點兒人模樣。仔細檢查了秋雨的傷口,創面由於劇烈的活動又撕裂一些,而且周圍又紅又腫,顯然是發炎了。
“老大,你的傷口感染了,必須馬上治療。”六子在秋雨耳邊低聲道,語氣很是憂慮。
“我知道,現在沒條件,你先幫我重新包紮一下,我們去找其他兄弟。”秋雨說話也不像剛纔那樣中氣十足了,要知道他受傷後從沒因爲傷痛叫過一聲,說話也是與平時沒什麼兩樣,現在的樣子只能證明他的身體很虛弱了。
沒有多說話,將繃帶洗乾淨重新包紮好,沒有背起秋雨,他也實在是背不動了,體力根本就沒有恢復。此時只能是勉強行動,當然留在原地休息肯定是更加愚蠢的選擇。
砍了一段樹枝,將秋雨放在上面,試了試,還比較方便,草地溼滑,可以拉着走。
就這樣,六子在前面拉,
秋雨一動不動地躺在樹枝上,儘量恢復着體力。
“六子,給我弄點兒水喝。”不知過了多久,秋雨開了口。
“老大,這裡的水恐怕不乾淨,喝了會有害身體的。你挺一挺,等天亮了,我去給你找水喝。”
六子看了看天,此時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已經無法分辨水質的乾淨與否,的確是不適合隨便喝水。
秋雨不再說話,他知道六子說的是對的,而且六子恐怕比他還要渴,揹着他跑了那麼遠,兩人都是沒有任何的補充。
二人繼續緩慢行進。
“轟隆隆!”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接着就是一聲悶雷。
“六子,老天爺還是可憐我們啊!我們剛覺得渴,他就要下雨,真講究!”秋雨感嘆道。
“是啊!他還真是對我們不錯,想什麼來什麼。”六子也感覺不錯,一邊走一邊回答。
“我懷疑老天爺是女的,應該叫老天奶奶,不然怎麼這麼心軟。”
“老天奶奶?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老大你可真有才!”六子撲哧一聲樂了。
“要是能再落下來個燒雞、龍蝦什麼的就更好了!”舔着落在臉上的雨滴,秋雨提出更加過分的要求。
“老大,你太貪心了。”六子呵呵直樂,驚訝於秋雨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兩個人邊走邊聊,心情好了很多,身體似乎也有勁了。
“老大,咱們得找個地方避雨了。”雨越下越大,六子不得不停止前進,尋求避雨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了一棵較大的樹,樹下也比較幹,沒有積水。兩人背靠着樹坐下,兩天一夜了,早已經是筋疲力盡,而且還都有一定的傷勢,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唯一的遺憾是沒有任何的食物和水,隨身攜帶的東西早就不知道掉哪裡去了,兩人在飛奔的過程當中除了武器幾乎什麼都沒有剩下。即使是武器,現在也只有六子的一把槍,秋雨那把爲救六子扔在泥潭中了。
“六子,後悔跟我來到這裡嗎?如果呆在昆明或者廣州,現在應該喝着小酒,欣賞着美女和夜晚的美景吧?”秋雨睡意不濃,他主要是有傷,體力要比六
子好得多。
“不後悔。自從跟了老大,就沒有後悔過。我是老大的保鏢,自然是老大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死都不怕,更別說遭這點兒罪了。”六子堅定地說。
“可是我有些後悔了。如果我不答應野狼幫的請求,就不用來這裡,也不用死傷那麼多兄弟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秋雨有些憂傷。
“老大,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來這裡也是爲了幫會以後的發展,並不是你的錯。兄弟們走上這條路,哪一個有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呢?混黑道哪有不死人的?我們還不都是經過了很多的生死拼殺才闖過來的嗎?既然進入了這個世界,就沒想過後悔。我們這些人都是學習不好,家裡又沒有門路,自己沒有一技之長,生活的一塌糊塗。像我這樣的本來在飛天會過的是波瀾不驚,不說是死氣沉沉也差不多,一丁點兒的上進心都沒有。是老大你的出現讓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你帶領我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把飛天會建設成了廣州最大的幫會,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幫會,兄弟們沒有一個不是徹底底心服口服,對您敬重有加。是你讓我們重新有了希望,生活變得有意義,我們都把老大作爲自己的精神支柱。你就是我們生存的動力!我們的命都是你的!”六子說出了藏在了心中很久話,第一次吐露了心聲。
“扯蛋!都是胡說八道!你們的命就是你們自己的,或者說是你們父母的,是你們妻子兒女的,誰都沒有資格隨意的剝奪你們的生命。你們可以爲自己的父母活着,可以爲你們的妻子兒女活着。但絕不是,也絕不可以爲了其他的某個人活着,他們纔是你們生存下去的支柱。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一個帶領你們尋求更加舒適,更加自由生活的人而已。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再值得跟隨,或者你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就立即退出,去過新的生活,沒有人會攔着你,因爲那是你自己的追求,別人是無權干涉的。飛天會所有的人都是兄弟,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絕不強迫誰做他不想做的事。你明白了嗎?”秋雨知道一些飛天會兄弟們的所想,他並不是十分贊同那種思想,他要告訴每個人,所有人來去自由,衆生平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