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程如淵臉色一沉,沈從文身手之高連他都比不過,只是去捕獵乘風馬竟然受傷,莫非是遇到了勁敵?
他們所去的山林還算程家的勢力範圍,沈從文雖不愛張揚,可不知道他和程家關係的修士還真不多,莫非這次受傷,是衝着程家來的?
在這個時候找上程家,難道是和去鳳麟洲的資格有關?
程如淵瞬間想過這些,衝莫清塵道:“莫姑娘,程某先去看一下從文。”
“程道友,我也想去看看。”莫清塵忙道。
“也好。”程如淵點點頭,轉身向外走。
程五卻遲疑了一下:“公子——”
程如淵眉頭一皺:“程五,有話直說。”
程五不敢再猶豫,忙道:“小的覺得,莫小姐前去恐怕不大方便。”
“呃?”程如淵挑眉。
莫清塵聽程五這麼說,就識趣的道:“既如此,程道友就先去吧,若是我大哥沒事,麻煩程道友讓他來見我。”
“程某怠慢了。”程如淵抱抱拳,大步離去。
等轉出客居院落又走了好一大段距離,程如淵才邊走邊道:“程五,你當着莫姑娘的面如此說話,太沒規矩!“
程五冷汗流了下來,苦着臉道:“公子,小的也不想啊,要是莫姑娘跟着去了,表少爺恐怕要羞憤欲死了。”
“說吧,從文到底怎麼了?”
程五湊上來,小聲道:“表少爺他——傷着了那裡。”
“什麼?”程如淵腳步一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請大夫了沒?”
從文可是姨母獨子,若真的有個好歹,他還怎麼有臉去見她。
見程如淵越走越快,程五氣喘吁吁的追着:“表少爺死活不許請大夫。”
程如淵心底發沉,竟顧不得府內不得飛行的規矩。踏上飛行法寶就向沈從文居所飛去。
“哎呦。程道友,你可算來了。”唐慕辰正站在門口,見程如淵跳下飛行法寶,幾步迎了上去。
“唐道友,程某先進去看看從文。”程如淵顧不得寒暄,大步走到門前敲了敲。“從文,是我。”
裡面一陣沉默。
程如淵乾脆伸手直接把門推開。
“出去!”一柄寒光閃閃的飛刀飛了過來。
程如淵偏開頭,險險把飛刀避過,帶上門嘆了口氣。滿是關切的道:“從文,你到底如何了?”
一身黑衣的沈從文半靠着牀頭,臉色已經黑如鍋底,咬着牙道:“表哥,你就不給我留一點面子?”
程如淵勸道:“表弟,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嚴大夫正巧在府中做客。不如——”
沈從文猛地站了起來,隨後面色古怪的吸了一口氣,死咬着嘴脣道:“表哥,要不你現在喚個侍女來試試?”
程如淵無奈,這個表弟自幼就是一副倔脾氣,性子又傲,如今偏偏傷了那處,以他的性子,恐怕打死都不會找大夫看的。
“從文。既如此你就先好好休養,這藥膏你先試試。”
推過一個玉盒,程如淵拍了拍沈從文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唐道友,可否把從文受傷之事給程某說一說?”
唐慕辰和程如淵並肩往外走,嘆了口氣:“前幾日我們不是一起去捕獵乘風馬麼,我們躲在草叢裡一連幾日,終於等到了乘風馬過去吃草。那個,程道友你是知道的。我和沈道友都想要一匹乘風馬。可過來吃草的只有一匹,當時我們就一同出手了。本來在我們合攻之下。乘風馬眼看就要被捕獲,可它在跳躍時不知怎的驚起了一隻毒蠍,那毒蠍正好叮在馬屁股上。乘風馬當下就發了狂,沈道友那時正巧身子騰起要躍上馬背,就被馬蹄掃了一下。”
實際情況是當時他和沈從文都爲了搶先一步得到乘風馬,一邊爭奪上馬一邊大打出手,沈從文這才被突然發狂的乘風馬踢個正着,當然這話唐慕辰纔不說呢,想來沈從文也沒臉說。
程如淵愕然:“這麼說,沒有外敵?”
唐慕辰想了想:“那隻毒蠍子算麼?”
程如淵嘴脣抖了抖,終於明白莫姑娘爲什麼總是嘴抽筋了。
“唐道友,莫姑娘出關了,她正等你呢。”程如淵決定遠離此人。
唐慕辰一喜:“妹子竟然出關了啊,那我過去看看,呃,對了,程道友,沈道友他是不是不肯看大夫啊?”
“嗯。”
“哎,諱疾忌醫最要不得的,不過沈道友傷在那裡,還真是不大方便,對了,我妹子有一種藥膏,治療外傷特別有效,你看——”唐慕辰笑嘻嘻的道。
程如淵怎麼看都覺得唐慕辰笑的有些不懷好意,又覺得自己多心了,有些遲疑的道:“用莫姑娘的丹藥,要是從文知道了,恐怕會……還是算了,表弟那裡有我們程家上好的靈晶膏,他會用的。”
唐慕辰笑了:“沈道友剛受傷時疼得不行,好像已經躲在角落裡用過一種藥膏,不曉得是不是靈晶膏,我看那樣子,好像不大管用啊。”
程如淵眉頭皺了起來,表弟若真的用了還這幅模樣,看來是不大管用,他又執意不肯看大夫,若是留下什麼隱患……
一想到姨母哭天抹淚的樣子,程如淵不寒而慄,忙道:“既如此,就厚顏向莫姑娘索要了。”
莫清塵坐在院中,暗道唐慕辰爲何還沒來,莫非是沈從文傷勢嚴重?
這不會又是他惹出來的禍事把?
正胡亂想着就聽到動靜,擡頭一看程如淵二人一起走了進來。
“程道友,沈道友傷勢如何?”莫清塵迎了上去。
程如淵咳嗽一聲道:“皮外傷,皮外傷。”
莫清塵掃了一眼唐慕辰,就見他笑的眉眼彎彎。
“莫姑娘……程某聽唐道友說你那裡有上好的藥膏,想討要一些。”
莫清塵只覺二人無比怪異,唐慕辰一副欠扁的笑容,程如淵卻一邊說着不礙事,一邊討要藥膏,那沈從文,到底怎麼了?
旁人之事她不欲多管,就遞過一個白色小瓶道:“程道友客氣,若是不夠就再來要。”
唐慕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莫清塵擡眼望去,他忙道:“肯定夠了。”
他這麼一說,程如淵嘴角又是一抽,暗想若是表弟聽到這些……
忙把沈從文發飆的場景甩出腦海,抱拳道:“那程某先告辭了。”
見程如淵遠去,莫清塵施施然坐了下來:“大哥,沈從文到底怎麼了?”
唐慕辰蹭着坐過來:“真沒事,就是皮外傷。”
“和你沒關?”莫清塵挑眉。
她最擔心這個,畢竟如今二人客居程家,將來還要藉着程如淵幫忙借用傳送陣,要是結下樑子得不償失。
“和我沒關——”唐慕辰搖搖扇子,接着道,“你能信麼!”
莫清塵差點嗆住,狠狠瞪了唐慕辰一眼。
唐慕辰趕忙主動把大致經過說了一下,當然隱瞞沈從文受傷之處。
莫清塵鬆了一口氣,若是如此倒不算什麼,因着沈從文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色,她也打消了去探望的念頭。
隨後二人就閒聊起來,主要是聽唐慕辰眉飛色舞的講這兩年遇到的事。
很快半個月過去,收到程如淵傳訊符,莫清塵二人去了花廳。
見程如淵和沈從文已經等在那裡,莫清塵道:“沈道友大好了?”
這話一出,只覺廳中氣氛冷了冷,沈從文黑着臉勉強點頭。
就聽唐慕辰笑道:“程道友,我說的如何,還是我妹子的藥膏好用吧?”
沈從文只覺轟的一聲,臉色已經黑裡透紅,眼中寒光嗖嗖:“表哥,唐道友這話何意?”
程如淵恨不得把唐慕辰拿火焰槍敲死,趕忙傳音:“從文,莫姑娘不知道的……”
沈從文牙咬了又咬,卻再不敢看莫清塵一眼,當先衝了出去。
莫清塵只覺莫名其妙,拿眼看着程如淵和唐慕辰。
程如淵汗道:“莫姑娘,此次前往鳳麟洲,我程家三長老會陪同前去,我們去前廳吧。”
見了程家三長老,莫清塵才發現是當日去無窮域時三位元嬰修士中那位鬚髮皆白的修士,見過禮後,三長老帶着程如淵一干人與其餘六家匯合,還是由當初的三位元嬰修士帶領着出了海,向鳳麟洲行去。
莫清塵暗暗乍舌,不過是七個人選,外帶一些助陣的親友,竟有三位元嬰修士前去,足見他們對此行的看重了。
海上生活波瀾不驚,足足行了一年後,出現了一片廣袤的陸地。
“鳳麟洲到了。”程如淵喃喃道。
船緩緩靠岸,三位元嬰修士隱匿了修爲,衆人一起下了船。
原本這麼多結丹修士聚在一起還是異常引人注目,可這段時日經常有成羣的結丹修士出現,來往的修士對此竟見怪不怪了,只是掃了幾眼,小聲猜測這又是從哪裡來參加招親的修士。
莫清塵同樣很是好奇傳說中女子爲尊的鳳麟洲是什麼樣子,冷眼旁觀,發覺那些女子打扮和別處並無多少不同。
再仔細看,這裡英姿颯爽的女修倒是多一些,大多都揹着一柄長劍。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一陣喧譁聲,擡眼望去只見一個黃衫女子大步流星的迎面走來,旁邊一個男子窮追不捨,卻不敢靠近,只是嚷道:“黃姑娘,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