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離開廣寒山
“羅道友……好見識。”莫清塵眼神微凜，她果然是知道的。
羅蝶君笑容極淡：“莫道友可是不放心？”嘴角隱隱有嘲弄的笑意。
這抹笑意令莫清塵心中一跳，想到了一個人。
“羅道友你說的不錯，清心琉璃火是我一直隱藏的秘密，有人知道了，確實難以放心。”莫清塵坦言。
羅蝶君是聰慧的女子，二人又相處了十多載，她若是違心否認，反倒傷了情分。
“那莫道友打算怎麼辦？”羅蝶君追問，語氣竟有些咄咄逼人了。
莫清塵長眉挑了挑：“不怎麼辦。”
羅蝶君秀目微微睜大：“你不要滅口麼？”
莫清塵撲哧一笑：“羅道友，你怎麼會這麼想？”
潛到湖底，莫清塵拿出一個竹籃，沉甸甸的，裡面擺滿了震天雷。
“試試。”羅蝶君肯定的點頭。
三日後，廣寒山來了兩個男子，偌大的廣寒宮空無一人，也無打鬥的痕跡。
另一端，莫清塵和羅蝶君睜開眼睛，發現呆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擡頭是枝杈樹葉把天空遮蔽了大半，四壁是枯枝雜草混着泥土。
令二人吃驚的是，九月和七夕常去玩耍的小湖乾涸見底，只看到一個深洞。
“真是美麗。”莫清塵由衷嘆道。
羅蝶君面色也難看起來：“你說的不錯，蠻荒之地、太白域這些異族地盤，別說是我們築基修士，就是結丹修士都不敢深入。那些化了形的妖獸，是不會容忍人類在此出現的。”
可是，她居然說相信她。
冰藍色的蓮花連着莖杆靜靜躺在其中，晨曦投來，閃着點點光芒。
日日去小湖探查卻尋不到出路，隨着一天天過去，二人知道一場惡戰恐怕難以避免了。
莫清塵面色凝重，伸手觸及了那道看不見的牆。
莫清塵愕然：“羅道友，你這說的未免太嚴重了。”
九月的二哥本來已經是五階頂峰的妖獸，若是還有人隨同前來，那她們處境就堪憂了。
羅蝶君把玉盒推向莫清塵：“莫道友，摘到冷月冰蓮，大半是你的功勞，你看如何分配？”
莫清塵目光投了過去，就見羅蝶君拿出五彩繩系在自己的手上：“莫道友，我們系在一起，這樣就不會分散了。”
莫清塵豁然擡起頭來：“羅道友，你敢不敢陪我賭一把？”
莫清塵笑的眉眼瑩然：“這樣的大美人，既然捨不得殺，就只好選擇相信嘍。”
莫清塵一點點摸索着那道看不到的牆壁：“我是擔心從這裡出去了怎麼辦。蠻荒之地在天元大陸以北。這廣寒山四季飄雪，定是位於極北之地，那定然在蠻荒深處。我們即便從這裡逃出，在妖族的地盤。恐怕也寸步難行。”
前一個男子一聲冷笑：“怎麼不可能，小姐能離開，說不定就把法子告訴過她們！這下好了，原本族長念在她們在廣寒山孤苦，只打算略施小懲，這一逃跑，罪過可就大了！”
“九月的二哥若是前來，定然是出現在這裡。莫道友，你是不是擔心他帶人來？”羅蝶君見莫清塵神情嚴肅問道。
“羅道友，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的吧？”
羅蝶君點點頭。
“爲什麼？”羅蝶君怔怔的問道。
莫清塵同樣一笑：“那我們就試試？”
羅蝶君眼睛亮了起來：“莫道友，你的意思是？”
莫清塵點頭：“我手中還有數百震天雷，若是全在湖底引爆，說不定同樣能炸出時空縫隙或者激發氣旋，把我們傳送出去。只不過這種隨機傳送，我們二人不知道會流落哪裡，也許直接落到某個化形妖獸的老窩也說不定……”
羅蝶君笑了起來：“莫道友，我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向不錯。”
她見慣了所謂的朋友甚至雙修道侶爲了利益前一刻還親密無間，後一刻就翻臉無情、兵戈相見的事，莫清塵剛開始聽她喊出“清心琉璃火”時神情的細微變化瞞不過她的眼睛，她本以爲那樣並肩戰鬥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難道不是……”羅蝶君喃喃着，神色喜怒難辨。
“莫道友，你看，這裡應該就是出口。”羅蝶君指着一處白茫茫的地方道。
“若是有一個人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要殺一人，有一千人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殺一千，那我就不是修仙，而是入魔了。”莫清塵幽幽說道，筆挺的身子顯出一絲傲然。
羅蝶君一怔，似乎沒有想到莫清塵會這樣說。
天衡面色難看：“別說了，趕緊回去稟告族長。”
另一個男子神情驚怒，正是九月的二哥：“她們不可能離開這裡啊。”
“賭一把？如何賭？”羅蝶君眼中有了光彩。
分贓完畢，二人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離開了。
莫清塵喜的就是羅蝶君這一點，雖然人有些冷傲，卻品性高潔，不願占人一點便宜。
“正是如此，我們從廣寒山出去，面臨的幾乎是一條死路。”莫清塵道。
羅蝶君笑了笑，打開了手中的玉盒。
她們已經到了廣寒山邊緣，發現這裡白霧茫茫看不到前方，擡腳走去，卻發現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去路。
那個瞬間，一個氣旋飛速旋轉，把莫清塵二人裹住，轉瞬在原地消失。
莫清塵緩緩搖頭：“我的靈獸火烏鴉是五階的，若是打起來，至少能牽制住一個五階妖狐。在妖族中，五階妖獸也不是遍地都是，九月的二哥奉族長之命來帶走九月和七夕，頂多會有兩隻妖狐前來。”
她羅蝶君，哪怕技不如人，也從來沒有怯戰過。
莫清塵笑了笑，伸手把冰蓮莖杆與寒竹清涼傘收了起來。
羅蝶君猶豫了一下，默默收取了冷月冰蓮的花朵，把碧翠的莖杆推給了莫清塵，同時推過來的還有寒竹清涼傘：“既如此，我就把花朵收下，但這寒竹清涼傘請莫道友收下，不然這花朵我也不要了。”
羅蝶君定定望着莫清塵，好一會兒，忽然把手按在了胸口處：“我羅蝶君以心魔發誓，絕不把莫清塵身具清心琉璃火之事泄露給任何一人，如有違背，就讓我魂消魄散，不入輪迴！”
莫清塵回過身，淡然而笑：“羅道友，你願意爲我保守秘密麼？”
莫清塵笑了：“我不是容易相信人，而是——相信你。”
說運氣不錯，那不過是一句玩笑。
羅蝶君愕然：“莫道友，這怎麼行！冷月冰蓮花朵比莖杆珍貴的多！”
“既如此，莫道友還擔心什麼？”羅蝶君有些納悶。
她不願走上無情大道，不願那條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寂寞孤悽，她希望一路前行的有親人，有朋友，有姐妹，若是幸運，還有愛人。
等羅蝶君把二人牢牢系在一起，莫清塵對着竹籃輸入一絲靈力，隨後把竹籃拋了出去。
羅蝶君咬了咬牙：“留下也是死路，出去也是死路，難不成天意如此？”
羅蝶君面色依舊冷然：“你這麼容易相信人？”
她是希望有羅蝶君這個朋友的，但是她不會去說，真正的朋友自會明白。
羅蝶君神色堅決：“莫道友，你有能力收服廣寒冰焰是你的機緣，就算你不收取，我也無能收服。這並不能混爲一談。”
“天衡兄，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九月和七夕也像小姐一樣跑了？”一個男子神色無比驚訝。
“莫道友，等一下。”羅蝶君忽然開口。
但明知一成不變是死路，就不如賭一賭，未知，往往也蘊含着生機。
羅蝶君朱脣抿起：“我不會違背誓言，後果再嚴重又如何？”
儘管心底深處閃過一絲莫名的遺憾，她卻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爲什麼？莫清塵也在捫心自問。
莫清塵自然知道冷月冰蓮花朵比莖杆珍貴，坦言相告：“羅道友，其實冷月冰蓮最珍貴的是花蕊上的廣寒冰焰，我已然把廣寒冰焰收服，這冷月冰蓮取其莖杆就足矣了。”
莫清塵目光在冷月冰蓮上流連，隨後伸手輕輕拂過整支蓮花：“羅道友，冷月冰蓮花朵歸你，莖杆歸我，你看如何？”
驚天動地的響聲中，湖水猶如瀑布般倒掛起來，足足有數丈高，接着咆哮着向下落去，氣勢驚人。
“莫道友……”
“羅道友你就不要推脫了，冷月冰蓮的花朵雖珍貴，我拿了卻用處不大，倒是它的莖杆我有大用途。各取所好，皆大歡喜。”莫清塵語氣不容置疑。
莫清塵心中涌起暖流，卻覺得再繞着這個話題說下去太矯情了，展顏笑道：“羅道友，快快把冷月冰蓮拿出來，這樣的寶貝，你可不能吃獨食。”
莫清塵繼續道：“當日我被大鵬金翅鳥追殺，爲了逃命，就把數百顆震天雷全都丟了出去。沒想到劇烈的爆炸打開了時空之門，我們二人才被傳送到這裡。”
更稀奇的是，身旁還有兩個圓滾滾光滑無比的石頭，白色爲底，其上佈滿了黑色斑點。
“這是哪兒？”羅蝶君訝然。
莫清塵敲了敲石頭，又站直身子望了望，看向羅蝶君的神色有些奇異：“這裡可能是……鳥窩！”
作者有話說：感謝臨江曲童鞋贈送的蔥油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