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灼灼血染衣
“我，我覺得我要愛上莫師叔了……”一個瑤光派男弟子癡癡的說道。
另一個男弟子極爲贊同的點點頭：“我也是！”
前面的男弟子扭過頭來，殺氣騰騰的說：“敢打莫師叔的主意，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旁邊的女弟子終於忍不住插言道：“你們癡人說夢吧，單論修爲你們一輩子都趕不上莫師叔啊。”
三個男弟子臉上同時露出你不懂的表情，齊聲道：“莫師叔真是我們男弟子的福音啊！”
女弟子……
青木峰側峰之一小竹峰。
方搖真人手中銅鏡一晃，鏡中景象模糊起來。
“詛咒？”方搖真人喃喃念道，隨後面色微變，“變異靈獸？”
子汐真人與明照真人同時望向顧離。
綵衣女修有些動容的道：“丁師妹，我們合歡宗的榮辱，便託付與你了。”
當然她是沒有心思和對手爭辯的，對手也不會給她時間。
“你還不認輸麼？”黑衣女修冷淡的聲音傳來，和一個靈力不濟的人打鬥甚是無趣，勝之不武。
山腳下有了一瞬間的安靜，隨後無數聲音響起：“莫師叔，你就認輸吧。”
莫清塵浮光掠影施出，退出數丈，胳膊上寒毛乍起。
說起來這位丁師妹在宗門就是個異類的存在，平日沒少受同門弟子的奚落，還是自從她築了基，不知爲何被師尊收爲記名弟子，這纔好過了些。饒是如此，也沒見師尊對她有多寵愛，地位和自己這樣的正式入室弟子更是不能比的。
莫清塵再退，蔓藤舞動着與黑衣女修糾纏，大片大片的紅色花朵紛揚而落。
一時之間，氣氛無比低迷壓抑。
戰鬥中的黑衣女修雙眼晶亮，奕奕神采顯出充沛的體力和精力，指刀上的金色靈光更是光芒盡顯，灼人雙目。
“莫師妹，瑤光派的弟子不只你一人，最後這一場就讓給我們吧。”幾個築基中期的瑤光弟子站了出來。
“和光師弟，你居然連自己唯一的徒弟擁有變異靈獸都不曉得，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子汐真人鄙視道。
綵衣女修臉色鐵青，目光緩緩的依次從剩餘同門師妹臉上掃過。
黑衣女修避開蔓藤再次靠來，她身手靈活的實在不像普通修士，更像是那些修煉過身法以武入道的武修。
一朵紅豔如火的鮮花綻放在黑衣女修面前，黑衣女修伸出十指連連划動，鮮花竟被指刀劃成了無數碎瓣，如牛毛細雨般在空中灑落，未到地面便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同一個圈子的師姐妹明面上雖少給她難堪，卻還是隱隱把她排斥在外。
那女修一身黑色勁裝，容長臉蛋偏偏長了一雙劍眉，就帶出一股英氣，雙脣緊抿出微翹的弧度，更顯出幾分倔強。
看着沉穩從容走上來的黑衣女修，莫清塵正了臉色，這女修看起來雖平凡無奇，不知爲何卻讓她感覺到危險，就彷彿是一頭收起利爪的睡獅，看着無害實則擁有恐怖的殺傷力，而這種感覺卻是前面六個能力各異的合歡宗女修所不具有的。
在三人的注視下，顧離窘迫的道：“無月每次來找我，都是討酒喝……”
黑衣女修身形極快，眨眼便到了莫清塵眼前，她雙手一張，十指指甲忽然長到十寸來長，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猶如十隻利刃。
已經有女弟子小聲的抽泣起來。
青、綠、紅、黑四色交錯，落入旁人眼中竟然覺得二人的戰鬥美輪美奐。
段清歌臉上閃過憂色，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清塵此刻靈力定然所剩無幾了，這女修恐怕會給她帶來麻煩。”
人羣中的葉天源不自覺的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怎麼，合歡宗最後出現的這位黑衣女修，令他有些擔心起來。
黑衣女修擡擡眼，輕輕點了點頭。
雖說變異靈獸不見得就比同階的同類靈獸厲害，卻因爲變異，哪怕是靈獸的主人都不曉得再進階靈獸會擁有什麼新的特殊能力，這就意味着靈獸擁有了難以估量的潛力，哪怕是有大能的元嬰修士都不能預測一個變異靈獸最終會進化成什麼樣子。
“莫師叔，你認輸吧。”站得靠前的一個瑤光弟子忽然喊道。
就是她這一停頓的功夫，黑衣女修已來到近前，毫不遲疑的飛舞十隻指刀，莫清塵的身上頓時出現十道傷痕，道道入骨，鮮血涌了出來，瞬間把青衫溼透。
莫清塵雙手發出墨綠色蔓藤向黑衣女修抽去，黑衣女修身手靈活的像一隻黑貓，優雅利落的在兩道蔓藤間隙中穿梭，瞬息間就毫髮無傷的靠近到莫清塵跟前。
葉天源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卻渾然不覺。
段清歌嘴脣翕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心中卻隱隱升起一個猜測，又立刻壓了下去。
一個修行了幾百年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對相交不深的人動惻隱之心的，不過是看個熱鬧而已。
莫清塵把蔓藤扎入土中，藉着力量騰空而起，避開了黑衣女修的指刀。
莫清塵顧不得查探傷勢，忙施展浮光掠影，面色卻一變。
“請莫道友指教。”黑衣女修正式的施了一禮。
顧離緊抿着脣，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銅鏡。
“啊！”圍觀弟子驚呼出聲。
黑衣女修抿了抿極薄的脣：“既如此，我們就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好好打上一場吧。”說完雙手靈光一閃，向莫清塵欺身攻來。
三人齊齊栽倒。
莫清塵鄭重還禮：“道友太過客氣，請賜教。”
莫清塵挺直身子，抿緊了雙脣。
可人騰飛到半空卻忽地落了下來，身形一晃，隨後聽到呲的一聲，尖利的疼痛傳來。
方搖真人跟着道：“是啊，和光師弟，便是清塵師侄沒和你提過，那靈獸卻與你的通天風虎獸、雪玉靈雕整日生活在一起，你就沒有發現端倪？”
墨漓落收了嘴角的笑意，皺眉道：“清歌，這黑衣女修不簡單。”
綵衣女修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滿腔怒火，目光猶如刮骨鋼刀般再掃了一遍，那些女修死死低着頭，一動不敢動。
每個被掃過的合歡宗女修都臉色一白，立刻低下頭去。
轉眼間，莫清塵身上已經被劃出無數傷痕，此時她體內的靈力既無法使用法器也無法施展純粹的法術，唯有調用一絲絲靈力催生靈植來躲避防禦。
銅鏡那一端，子汐真人搖搖頭：“清塵師侄沒有靈力了，戰局已定，這樣苦苦支撐不過是白白受罪罷了，並不聰明。”神情雖有些惋惜，卻並無憐惜之色。
所以臨行前師尊暗示自己邀她同來，自己心中是有些不解的，只是礙於師尊的暗示不好違背，此時看來，莫非到了緊要關頭力挽狂瀾之人就落在丁師妹身上？
莫清塵輕聲道：“我再試試。”
綵衣女修心中一動，當時自己帶了十數位精英弟子前來挑戰，師尊卻暗示自己把這位同門師妹帶上。
反觀莫清塵臉色卻愈見蒼白，躲避之間有了一絲滯澀。
黑衣女修終於開口道：“小妹會全力以赴。”聲音平靜的近乎冷淡，不知爲何卻讓綵衣女修心中一鬆。
自己體內的靈力連浮光掠影這樣的法術都施展不出來了！
黑衣女修毫不停頓，猛地又竄過來。
莫清塵冷笑一下，修煉功法提升心境乃是修士的根本，至於法術、法器、符籙、靈獸、陣法等不過是修士鬥法手段，既然同是鬥法手段，又何來什麼正統，何來什麼旁門左道，不過是爲了取勝而已。
衆所周知，靈獸的種族決定了其天生實力和後天潛力，那不是靈丹妙藥可以突破的隱藏在血脈深處的天賦桎梏。可事無絕對，由於某些難以預料的原因當靈獸在進階時會有極小的機率發生突變，這便產生了擁有獨特能力的變異靈獸。
“哎，你說清塵她幹嘛逞強，非要自己獨戰七人啊，別說是她，就是築基後期的修士想連勝七位築基中期修士都困難萬分。”墨漓落恨恨的嘆了口氣。
最終，綵衣女修的目光停留在最角落的一個同門身上。
“和光師弟，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徒弟的靈獸是變異靈獸？”子汐真人咬牙道。
莫清塵循聲望去，很淡很淡的笑了笑，脣邊的梨渦卻讓那笑容明豔起來，不停涌出的鮮血令暗紅衣衫光華流動，彷彿成了有靈性的天衣。
她是唯一沒低頭的女修，安安靜靜的站在角落裡神情如剛來時一樣平靜。
綵衣女修心中雖難以相信，到了這個關頭卻唯有死馬當活馬醫，對黑衣女修道：“丁師妹，你可願來打這最後一場？”
噗地一聲，黑衣女修十隻指刀抓到莫清塵胸前，隨後雙手併攏往後一拽，頓時漫天的鮮血飛揚，莫清塵的青衫已變成暗紅色，順着裙邊不停的淌下血珠，在地上蜿蜒成溪。
顧離回望過來，搖了搖頭。
所以在修仙界，別說築基修士、結丹修士，就是元嬰修士對變異靈獸都是很珍視的。
敗給最後一人，到底是意難平。
就在莫清塵轉頭的一瞬間，葉天源目光望來，最終又收了回去。
莫師妹，戰與不戰是你的選擇，我無權阻止，可你若有事，此生我葉天源不會放過合歡宗一人，不死不休！
作者有話說：感謝童鞋們的粉紅和葵花甜童鞋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