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迷惘
再次回到靈溪谷後的許鈺秀。
總覺得此行，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張圓圓的改變，以及她的離開，雖是她的選擇。
但許鈺秀能感受到，張圓圓似乎變得更加堅定了，就像是她找到了以後要走的路一般。
那是一種不可言說，十分微妙的感覺。
令人嚮往，而又觸不可及。
許鈺秀心裡有些迷惘。
修煉至今，我的病好了，靈根的隱患也得到了解決，那我今後，又該走怎樣的路？
漸漸地，迷惘在她心裡越來越盛。
一幅幅畫面開始在她腦海中閃現。
從記事起，到拜入仙門。
短短數年的光陰，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病弱凡人小女孩。
她已經成長爲了一名太玄門真正的外門弟子。
如今，她更是依仗陣法師的身份，受到了靈溪谷中，諸多弟子的尊敬。
若一直這麼下去，她可以安安穩穩的在太玄門中生活下去，不用再外出冒險，也可活的滋潤。
這也是爹孃所期待的吧。
自這一天起，許鈺秀開始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她雖煉製了許多聚靈陣的陣旗，將之賣給了靈溪谷中更多的弟子。
賺取了更多的靈石。
但她卻並未感到充實，反而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什麼。
“哈哈，這個月我提交的靈露份額終於達標了，總算不用再被扣貢獻點了，這一切都多虧了許師妹啊！”
提交靈露的大殿外，有弟子提交完靈露，高興地走出，與其他弟子交談着，言語間滿是笑意。
許鈺秀走過，他們注意到了她，連忙上前打招呼。
她也笑着迴應。
“唉，我當初就不該嘲笑許師妹的，如今才得知她竟是陣法師，現在我等恐怕也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也沒臉去找她買陣旗了。”
有人垂頭喪氣，鬱鬱寡歡。
許鈺秀路過，他們便連忙閉口，不再言語。
“切，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陣法師嗎，就算沒有她，我也照樣能收集到足夠的靈露份量！”
也有人不屑，在許鈺秀路過時，故意高聲說着。
許鈺秀沒有理會。
“你這一年很不錯，這是你這一年的貢獻點獎勵，一共一百五十點，望你再接再厲！”
錢執事滿意的笑着，將貢獻點發放給了許鈺秀，並鼓勵了兩句。
同年，在靈露的輔助修煉下，她的修爲也恢復到了煉氣五層，並且也在向着煉氣六層進軍。
如今，在運轉融靈訣後，她的修爲已經可以達到煉氣八層的地步了。
這讓她迷惘的內心，隱隱多了一絲波瀾。
又一年過去，她的修爲成功突破到了煉氣六層。
運轉融靈訣後，她的修爲已經可以達到煉氣九層了。
這帶給了她內心大的波動。
似一片平靜無波的湖面，漸漸有了波瀾。
這一日，張圓圓來到了靈溪谷，來看望許鈺秀。
與張圓圓再次相見，此時的張圓圓已經達到了煉氣十層。
兩年多不見，再次見到張圓圓。
許鈺秀看到了張圓圓似比以前更瘦了些，她那秀眉間，也多了些疲憊。
但她身上那股堅定的意志，卻是並未有絲毫動搖。
“許師妹，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兩人相互問好，寒暄，交談着。
張圓圓爲她講述了這兩年來的經歷。
許鈺秀也才知曉，原來她作爲先遣弟子，去探索的上古遺蹟，正是於成道他們激活的那座上古遺蹟。
也是許鈺秀曾經的目標。
現在那座上古遺蹟的歸屬已經落下帷幕。
由五大宗門共同持有歸屬權。
其中太玄門佔據大頭，每年可持有三個月時間的歸屬權。
其餘的時間，便是由四大宗門瓜分。
而那座上古遺蹟，也被冠以了名稱，謂之“陰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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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是因其內陰魂數量繁多，才得此名。
據張圓圓所說，她們這次在那陰魂谷中，損失可謂慘重，許多先遣弟子都來不及防備，就被大量的陰魂撲上來，啃食得一乾二淨，連一絲殘渣都沒有留下。
若非此次是魚璇璣帶隊，怕是她們這些先遣弟子，都要葬身其中。
說到這裡，許鈺秀也是不禁捏了把汗，暗道那遺蹟果然危險，還好自己沒有進去。
但當她在聽到張圓圓或許還要再進入其中後，她心裡不免猶豫起來。
要不要將那遺蹟的地圖給張圓圓呢？
反正現在自己留着那遺蹟的地圖也沒有用了。
許鈺秀心裡這樣想着，然隱隱中，似是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讓她不願將地圖拿出來。
遲疑了許久，直到張圓圓離去，她也沒有將那地圖拿出來。
她在內心自嘲。
許鈺秀啊許鈺秀，你爲什麼也這麼自私了，明明都不打算去那遺蹟了，爲什麼還要死攥着地圖不放呢？
許鈺秀站在谷口良久，眼中神色變了又變，最終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谷中。
歲月如指間流沙，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
來到靈溪谷的第三年，許鈺秀成功突破到了煉氣七層。
同時，她也來到了靈溪谷中段的位置。
在這裡，憑藉着聚靈陣，她已經孕育出了能開出三花的凝露花。
第三朵花凝聚而出的靈露，其品質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一滴就能稀釋成三瓶普通靈露。
然凝聚一滴靈露，卻是要耗費足足三日的時間。
對此，許鈺秀並沒有什麼不滿。
她現在已經能輕輕鬆鬆收集齊足夠份量的靈露了，對於這第三朵花凝聚出的靈露，她只是將其收集起來，沒有使用。
第三朵花所凝聚出的靈露，也不是她現在能夠服用的。
她能感覺到，那種品質的靈露，恐怕至少要等到她煉氣十層以後，才能使用。
如今煉氣七層的她，每次修煉，所服用的靈露，已經換成了第二朵凝聚出的，那種乳白色品質的靈露。
在這樣品質的靈露輔助修煉下，她的修煉速度，依然維持着快速且穩定的修煉速度。
她相信再過不久，就可以成功突破到煉氣八層。
然修爲上的進境，並未驅散她內心的迷惘。
隱約中，她似是已經看到了修煉盡頭。
這讓她內心中的波瀾狂涌。
難道這就是我所能達到的修煉盡頭嗎？
一股不甘的情緒，漸漸在她心中升騰。
這股不甘的情緒，逐漸在她心海之中掀起風浪，越來越盛。
“聽說了嗎，昨日外門中的王川師兄，成功築基，已經晉升爲內門弟子了！”
“真的嗎？我記得王川師兄不過五靈根之姿，他竟然也能成功築基？”
“此事千真萬確，不可能造假，王川師兄雖爲五靈根之姿，但他修煉勤勉，從未有所懈怠，能成功築基是必然的！”
“記得王川師兄當初入門時，還是雜役弟子呢，沒想到短短二十多年，他竟然就成功築基了，王川師兄當得起吾輩楷模，日後我也要努力修煉！”
又一次提交完靈露，許鈺秀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這樣的言談，陡然怔住。
這一刻，她心中似有一顆種子落下。
是啊，那位王川師兄五靈根之姿，都沒曾懈怠過，我又有何資格懈怠，以求安穩度日？
她腦海中畫面飛轉，數年來的經歷，一幕幕浮現在她眼前。
有面對病弱時的苦痛，有拜入仙門時的喜悅，有與父母分別時的難捨
種種情緒最終匯聚到一起，化作一滴心淚落下，滋潤了心田中的那顆種子。
凡人一生，生老病死，不過匆匆百年，無力迴天。
我曾經歷過病痛的苦難，如今拜入仙門，成爲修士，爲何要甘願就此安度餘生？
那樣一來，我又與凡人何異？
還不如在凡塵中，就此化作一抔黃土算了。
一念及此，許鈺秀眼中光芒逐漸明亮。
無形中，似有一道碎裂聲在她耳畔響起。
那是禁錮她心境的無形枷鎖，正在一點點崩碎。
我爲凡人，欲求長生！
當許鈺秀在心中喊出這句話後，那禁錮她心境的枷鎖，轟然崩碎。
與此同時，她周身也顯現異象。
周遭弟子在感受到許鈺秀身上的變化之際，都不約而同向她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