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川長老臉色難看,撇了眼倒地不起的白修遠,又看向身披黑袍的姜止戈。
雖然姜止戈是一名能夠戰勝白修遠的天驕,但他身份不明,南宮家不可能就這麼把南宮柔嫁給他。
陽川長老幹咳兩聲,沉聲說道:“按照比武規矩,勝者理應迎娶小靜,但之前的戰鬥我都看在眼裡,這位黑袍小兄弟用了不正當手段才能取得勝利,所以此次比武不算數。”
此話一出,觀戰席頓時一陣譁然。
“我突然反應過來,黑袍兄臺贏了白修遠,我的女神還是要嫁給別人...”
“你想多了,沒聽到陽川長老說不作數嗎?”
“說實話,要是南宮大小姐一定要嫁人,比起白修遠,我肯定更支持黑袍兄臺。”
觀戰衆人沒有感到太過意外,南宮家本意是強行把南宮柔推給白修遠,比武招親只是走個過程,如今別人贏了比武,南宮家自然不可能輕易把南宮柔嫁給別人。
至於陽川長老口中的不正當手段,衆人都清楚是他隨便找了個藉口,姜止戈全程碾壓白修遠,哪裡需要用什麼不正當手段取勝?
聽着觀戰衆人的議論,陽川長老頗爲汗顏,雖然沒人敢直接說南宮家出爾反爾,但多少會有點影響不好。
陽川思索片刻,看向姜止戈說道;“黑袍小兄弟,你戰勝白賢侄的方式固然不可取,不過你是爲了迎娶小靜纔會出此下策,此番愛慕之心倒也讓我頗爲欣慰,願意以個人名義補償你一件玄階下品靈器。”
“陽川長老仁義啊,居然願意以個人名義彌補黑袍兄臺。”
“對於尋常道種境修士來說,玄階下品靈器可是極爲珍貴,即便不適合自己使用,拿去賣錢也是一大筆財富。”
衆人心生佩服,對於南宮家來說,誣陷一個道種境修士輕而易舉,但陽川長老還是願意拿出自己的靈器補償姜止戈。
姜止戈拱了拱手,搖頭說道:“不用了前輩,我參加比武只是想教訓一下白修遠,沒想過真的迎娶南宮大小姐,補償二字愧不敢當。”
對於陽川長老的做法,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他都對其頗爲讚賞。
因爲此時姜止戈對南宮柔來說是個素未謀面的路人,要是南宮世家同意讓他迎娶南宮柔,他反而會爲此生氣。
聽到姜止戈的話,陽川長老與觀戰衆人齊齊愣住。
拒絕玄階靈器的補償就算了,可誰都沒想到,姜止戈竟會自稱不是想要迎娶南宮柔。
南宮柔何等美人,要是喜歡她需要排隊,排隊的人能從此處排到紫霄天城之外。
但凡是個男人,即便對南宮柔的性格無感,也不會拒絕一位美若天仙的嬌妻。
然而姜止戈確實聲稱沒想過迎娶南宮柔,難道他的性別取向有問題?
不等衆人回過神來,姜止戈便轉身要離開比武擂臺。
“站住!”
姜止戈剛走出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姜止戈腳步一頓,故作鎮定道:“南宮大小姐,有何貴幹?”
別看他登臺之後沒多看南宮柔幾眼,其實一直很緊張,也很忐忑。
畢竟這位南宮大小姐,可是他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妹妹。
可惜姜止戈還不清楚南宮柔與南宮家的態度,只能身披黑袍暫時隱瞞身份,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與南宮柔相認,肯定會引來諸多麻煩。
而且今日比武有很多人關注,姜止戈一個沾染魔物的人,沒有資格再去過多摻和南宮柔的生活。
“你說你沒想過娶我,爲什麼?”
南宮柔扶着靈劍艱難起身,一步步朝姜止戈走去。
“我...”
姜止戈低了低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觀戰衆人面露驚奇,沒搞懂發生了什麼。
此時南宮柔的神情,像是快哭出來一樣,跟平日裡淡漠出塵的她判若兩人。
南宮柔走到了姜止戈身後,將劍抵在他的脖子。
南宮柔眼眶含淚,咬牙問道:“回答我啊!爲什麼!爲什麼不想娶我?!”
五年前姜止戈的默不作聲,與此時何其相像?
姜止戈握緊拳頭,顫聲說道:“對不起...”
果然,彼此太過熟悉也不是好事,即便他身披黑袍,臉遮面具,南宮柔還是把他認了出來。
“姜止戈!你這個混蛋!我恨你!”
南宮柔手中長劍噹啷落地,癱倒在地失聲痛哭。
身披黑袍,臉遮面具又如何?南宮柔實在太熟悉姜止戈,只需要一道聲音,一抹背影,便能瞬間認出姜止戈。
聽到南宮柔的哭聲,姜止戈心頭一顫,急忙轉身過去想要扶住南宮柔。
然而還沒等他伸出雙手,南宮柔便上前抱住了他。
“混蛋!混蛋!爲什麼這麼久纔來找我?”
“五年了,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南宮柔滿臉淚水,緊緊抱着姜止戈不願撒手,彷彿只要一鬆手姜止戈就會離開。
“柔兒...”
姜止戈滿心愧疚,呆站在原地不敢做出迴應。
原以爲南宮柔可能會淡忘他,卻沒想到,南宮柔也跟他一樣,思念了他足足五年之久。
此時此刻,觀戰席鴉雀無聲,衆人都是一臉愕然的看着南宮柔與姜止戈。
雖然不知道南宮柔的過往,但是很顯然,姜止戈是南宮柔的故人,而且關係不是一般的好。
陽川長老面露覆雜,並未前去阻止南宮柔與姜止戈的重逢。
作爲南宮柔的長輩,他自然聽說過南宮柔時常提起的姜止戈。
以前沒有實感,現在看到本來性情淡漠的南宮柔哭成這樣,陽川長老才明白姜止戈對南宮柔有多重要。
或許正是意識到這點,南宮鎮纔會不允許南宮柔去尋找姜止戈。
兩人一旦重逢,勢必會難以割捨,而姜止戈出身卑微,很可能對南宮柔的未來與名聲造成影響。
不遠處,白修遠一陣心如死灰。
無論姜止戈是否有着通天背景,他也已經輸的一敗塗地。
良久後,南宮柔的哭聲終於有所停歇。
“哥哥,柔兒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南宮柔哽咽着鬆開姜止戈,伸手摘掉了姜止戈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