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樊期期的手掌已經放在了門把上,她頓時有些僵硬,不知道該去開門還是不該開門。
樊期期猶豫了一會兒,仔細的豎起耳朵傾聽,然後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離得很近,就像是在她的門口,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
她和門外那個東西,相隔只有一扇門。
樊期期悄悄的往回退了一步,第一反應就是拿過了之前放在包裡沒有拿出來的銅鏡,緊接着她又走到了門口,猛然把門打開。
做人嘛,還是要有勇氣一點的,如果外面真的有什麼東西,那它遲早是會過來的,與其等着它過來找她,還不如她主動去找它。
這點兒膽子樊期期還是有的。
她猛然打開門以後,卻發現門外什麼都沒有,長長的一條過道,黑漆漆的,只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
樊期期按了一下走廊的燈,沒有亮,連閃爍都沒有閃爍一下。
不知道到底是停了電,還是真的出了事。
她又把手電筒拿了過來,左手拿着銅鏡,右手拿着手電筒,往這裡廁所的方向走去了。從她的房間到廁所,並不是特別遠,但是中間要經歷一個拐角。
樊期期慢慢往前走的時候,起初只能聽到她自己的腳步聲,不斷的在房間裡迴盪,慢慢的,又多了一個腳步聲,跟她的腳步聲疊在一起。
噠……噠……噠……
她刻意急促的走了兩步,那個腳步聲也跟着變得急促,時而在她的左邊,時而在她的右邊,時而……在她的背後。
樊期期眯着眼睛,很冷靜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回過頭。
身後一片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不,還是有的,在她的身後,有一個又一個的血腳印,從極遠處蔓延過來,就斷在她眼前兩三步的位置。
剛纔,的確有東西在身後跟着她……
樊期期皺緊了眉頭,難道這個房間當中真的有鬼嗎?
啪嗒,冰冷而溼潤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樊期期聽到了一個很陰沉的聲音:“你看到了……爲什麼不救我呢?”
樊期期擡起了手裡的銅鏡,藉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自己的身後站着一個女人,一個在微笑的女人。
哦不,她沒有笑,是脣角的鮮血太多了,形成了一大片陰影,看起來就像是小丑微笑的紅脣。
她的胸膛上還插着一把水果刀,就在心臟的位置。
樊期期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她的心臟猛然跳了一下,手中的手電筒稍稍一歪,光線正好落在了銅鏡上,緊接着銅鏡就十分忠實的將光線折射到了她的身後。
女人被光線一照,雙眼當中突然不停的往外流血,她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飛快地後退。
退到牆角位置的時候,她的身體一下子撞進了牆裡,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月光依舊從窗外落進來,雪亮雪亮的月光灑在地上,沒有鮮血,也沒有腳印,就好像一切都只是樊期期的夢一樣。
怎麼可能只是個夢呢?樊期期簡直想罵mmp,今天下午的時候她還在想,鬼怪這種東西,就算真的有,數量,應該也是相對比較稀少的纔對,怎麼可能到處都是呢?一般那種有傳言的鬼屋,不都是假的嗎?然後到了晚上就被打了臉。
這個屋子裡有鬼,是真的有鬼。
樊期期緊緊的握着銅鏡,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被嚇沒了的便意這纔回來了。
她蹲在廁所裡的時候,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心驚膽戰,生怕那個女鬼突然從廁所的某一個角落裡鑽出來,要給她一個‘驚喜’。
畢竟一般的靈異故事裡,鬼都喜歡在什麼牀底呀廁所呀之類的地方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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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女鬼好像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刺激,的確沒有再出來了。
樊期期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在牀的旁邊蹲了很久很久,看着還在那裡熟睡的顧北執並不想說話,都是阿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顧北執能夠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然後他就醒了,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媳婦兒放大的俏臉,就在他的面前,連眼角的那顆淚痣,都那麼的明顯。
“媳婦兒……大半夜的你嚇鬼呢?”
“我被鬼嚇了。”樊期期強忍着翻白眼兒的衝動然後道:“這個房間裡真的有第二隻阿飄,我剛纔遇到了,是一個年輕女人,看起來也就20歲出頭的樣子,我去上廁所的時候,她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活生生把我嚇了一跳……”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沉默了很久,然後顧北執才道:“我做鬼也沒多久,實在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處理……”
於是樊期期掏出了手機,大半夜的就開始給她的瞎子師父打電話,第一遍的時候沒打通,估計瞎子師父這個點兒還在睡覺呢。
第二遍的時候纔打通,瞎子師父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爲師正在做法事呢,眼看着就要滅殺了一隻惡鬼,結果被你驚走了!”
樊期期很淡定:“是在爲周公做法事嗎?”
瞎子師父被揭穿之後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怎麼大半夜的突然給爲師打電話?”
“師父……我遇到鬼了……”樊期期想起來還感覺自己有些渾身發毛:“是一個年輕女鬼,怎麼辦?”
“我給你準備的那個揹包裡面,不是有許多的符紙,還有數不清的法器嗎?”瞎子師父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你拿出來用就是了。”
樊期期十分的誠懇:“可是我不會用啊?”
“那東西也不要求你有什麼法力,像是符紙之類的東西,你就拿出來隨便的往鬼身上貼就是了,不過每種符紙的效果都是不一樣的,我把每一種符紙,都裝在了一個小袋子裡,袋子上貼着效果,你自己看一下,其他的法器呀,像是鏡子類的法器,多半是用來照的,桃木劍之類的,直接用來砍就是了,根本就不需要操作呀!”瞎子師父的聲音當中帶着一種濃濃的嫌棄:“怎麼說你也是爲師唯一的繼承人,怎麼可以這麼鹹魚呢?要是這種問題還需要再找爲師嗎?爲師掛了,繼續做法事去了。”
樊期期:……
好吧,看來是指望不上她的瞎子師父了。
樊期期剛準備去研究一下揹包裡面的法器,然後就看到瞎子師父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裡面只有兩句話。
但凡能成爲惡鬼的,定然是心中有執念,或者枉死,並不是每一個惡鬼,都需要打到魂飛魄散,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要有點度才行。
一般的惡鬼,只要解除了它內心的執念,就會去轉世的,徒弟弟加油!爲師看好你!
樊期期:……
她默默的打開揹包看了一下,裡面放着許多的東西,果然每一種符紙,都用透明的小袋子裝着,小袋子外面貼着紙條,紙條上寫的清清楚楚的。
比如專門用來定身用的符咒,專門用來打鬼用的符咒。
而且有的符咒,不止可以用在鬼身上,還可以用在人身上。
樊期期把這些符咒分門別類,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又挑了一下比較合手的法器,最後選了一把桃木劍。
這把桃木劍跟電視裡演的那種不一樣,特別短,大概只有手臂的一半長,看起來就像一把匕首稍微長一點的短劍,再加上之前那個銅鏡,差不多就夠用了。
樊期期在那邊收拾裝備的時候,還對一邊的顧北執道:“阿執,你離我稍微遠一點兒,你現在也是個阿飄,萬一我身上的法器對你也有效果怎麼辦?”
樊期期一點也不想把自己鬼給弄死弄傷。
顧北執在一邊縮成了一團,就坐在牀角那個位置,看起來特別的可憐。
想想也是,本來兩個人互相碰不到對方,別說是吃肉了,連喝點肉湯都變成了很艱難的事,現在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了,豈不是更加悲慘?
樊期期想了想,在主要的門窗上都貼上了符咒,她不知道鬼會不會傷害另外一隻鬼,但是她見過的電視裡的鬼,大鬼會吞噬小鬼,惡鬼會吞噬比較弱的鬼,來增強自身。
要是這個房間裡的另外一隻女阿飄把她的阿執給吃了,她去哪裡說理去?
“在我沒有收服那隻阿飄之前,阿執你一定不要出去知道嗎?”樊期期十分認真的道。
顧北執擡頭看了看四周的符紙,這符紙不止會限制外面的那隻阿飄,也會限制他,他根本就出不去的好嗎?
樊期期做完這一切之後,又回到牀上睡覺了,因爲有着符紙的緣故,她睡得相對比較安穩,甚至沒有做跟鬼有關的噩夢。
倒是睡覺之前才突然想起來,忘了問一下瞎子師父,顧北執現在到底屬於一種什麼情況,如果他是鬼的話,有沒有給鬼修煉的辦法。
瞎子師父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在關鍵時候還是比較靠譜的。
不過已經打過一個騷擾電話了,再打的話……
算了算了,等明天睡醒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