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國殿，分爲二十八座山峰。
分別是外九峰，中九峰，內九峰，還有就是主峰。
十國殿的高層人物，以及親傳弟子之類的天驕之輩，在主峰都有屬於自己的宮殿。
此時，一座奢華的宮殿中。
氣氛有些壓抑。
一個個僕從侍女都低着頭，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瞟向大殿中央。
那裡，一位丰神俊朗白衣青年盤膝而坐，他身姿挺拔，眉目如劍，黑髮隨意披在肩上，身上透着一股貴氣和威嚴之感。
他雖然平靜地坐在那裡，但給人的感覺卻猶如一坐活火山，不知何時就會突然爆發！
“嗡！”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兩道驚人的鋒芒劃過，讓前方的空氣都泛起漣漪。
“林梟……”
他面容平靜，低聲唸了一聲。
譁！
一道中年身影突然出現在他身旁，微微躬身，低聲道：“公子，您要怎麼做？”
杜雲升沉默了一下，平淡道：“既然他踏過了九千階，按照祖訓就是宗主接班人，而如今這個位子是我的……只能讓他來挑戰我。”
“可是，他會應戰嗎？”中年人臉上有些爲難：“畢竟他修爲比您低很多，不太公平。”
“公平？這世間有絕對的公平嗎？”杜雲升不屑地笑了笑，嘲諷道：“今天說我修爲比他高，那明天我修爲依舊比他高，怎麼公平？難道要我不修煉，等他修爲和我一樣了，再打一場？”
“這……”中年男子沉默了。
“強者上，弱者下。他的確跨過了九千階，可那也只是一時的成就，算得了什麼？這世界何等遼闊，武道之路何其遙遠，大器晚成者數不勝數，今後怎麼樣誰說得清呢？”
杜雲升淡淡道：“所謂潛力，都是虛的，我從來不相信那一套，想要從我手中拿走宗主接班人的位置，那就拿出應有的實力來。”
“這……我這就去下戰書。”中年男子點點頭，然後轉身就要走。
“慢。”
中年男子回過頭來。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嗎？”杜雲升緩緩起身，平靜地看着他：“是讓他……來挑戰我。”
誰挑戰誰，誰主動，誰被動，意義都是不一樣的。
“明白了！”中年男子眼眸閃爍幾下，然後重重地點點頭，往外走去。
讓林梟來挑戰。
正常情況下，林梟肯定不會來挑戰的，可是，如果受到了打壓和不公呢……
…………
“徒兒，這就是爲師的宮殿了。”
一座巍峨的宮殿之前，姬煥然帶着孟寒落在前方的廣場之上，微笑着說道。
雖然他一身儒雅打扮，相貌堂堂，但孟寒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裝逼氣息。
不過，這也正常。
因爲前方宮殿，的確氣勢磅礴，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打造的，通體金黃，甚至在陽光下泛着瑩瑩微光，格外的神秘。
“拜見姬長老。”
很快，一羣侍女僕從跑了出來，恭敬地跪成兩排，那熟練的動作，精準的位置，讓孟寒嚴重懷疑這是提前排練好的，爲的就是在新收的弟子面前裝一波逼。可問題是……他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這次可以收到弟子？
“免禮免禮。”
姬煥然隨意地擺擺手，臉上露出笑容，威嚴而不失柔和，介紹道：“這是本長老新收的弟子——孟寒，以後你們要恭敬對待。”
“是。”
“見過孟寒公子。”
“見過孟寒公子。”
衆人趕緊行禮，這些人容貌氣質俱佳，那種畢恭畢敬的神態，更是讓人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而孟寒驚訝的是，這些人的實力天賦竟然都不差，也就十八九歲，但已經達到了輪海境，這要是放在大盛王朝，都能算是天才了。
“徒兒不必驚訝，他們是雜役弟子。”姬煥然看到孟寒吃驚的表情，略帶得意地說道：“除了十大王朝，十國殿還直接統御了一片疆域，而這片疆域中天才也不少，這些人天賦都不錯，但還沒達到正式弟子的水準，所以只能當雜役弟子。”
姬煥然說着，話鋒一轉：“但是也不要小看雜役弟子，他們雖然在十國殿顯得黯然失色，但放在各大王朝中，也勉強算得上天才人物了。”
“嗯。”孟寒點點頭，他看得出，很多年輕人看似神色恭敬，但眼神深處有野心。
或許，這就叫能屈能伸吧。
武道之路有很多種，有的人心性剛直，寧折不彎，一直勇往直前，而有的人，則是忍辱負重，將尊嚴臉面都放下，默默前行，更有的人，陰險狡詐，臉厚心黑手段狠，只爲走得更遠……
如果說，林梟是第一種。
這些雜役就是第二種。
而他……嗯，不在這三種之內。
“走，進去吧。”
姬煥然帶着孟寒走進了宮殿。
宮殿內部，富麗堂皇。
地面平滑如境，反射光澤，可鑑人臉，而殿中一座座十幾米高的廊柱，都由純金打造，雕刻金龍，並且鑲嵌了各種寶石。
事實上，在這個世界，黃金真的不值錢，特別是對蛻凡境的超級強者來說，黃金跟石頭沒什麼區別，掉在地上都不會彎腰去撿。
“你們都出去。”
姬煥然遣開了香爐邊扇風的兩個少年，然後在大殿中央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坐。”
“好。”孟寒坐在了他對面的蒲團上。
“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拜我爲師嗎？”姬煥然眼神深邃地看着孟寒，略帶威嚴道：“說實話。”
來了！
孟寒心中微微一凝。
他知道，關鍵時刻到了。
這姬煥然不管怎麼說，也是蛻凡境強者，心智堅韌，哪是那麼好忽悠的？
不過，在他孟寒面前……這是事兒嗎？
當即，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平復那激動的情緒，然後緩緩擡起頭，那眼神坦誠中帶着一抹狂熱，顫聲道：“如果我說，是因爲崇拜，您信嗎？”
“什麼？！”
姬煥然眼睛陡然瞪大！
縱然他身爲蛻凡境強者，十國殿長老，縱然他早已設想了各種可能性，但依舊被震撼了。
崇拜我？？
崇拜我教死人了？
“是的，我崇拜您，其實……我是聽着您的故事長大的！”孟寒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眼睛微紅，似乎努力奮鬥多年，終於見到了偶像！
“這……你開玩笑的吧……”姬煥然深吸一口氣，臉色有些精彩，他承認，他被這小子擾亂了心神。雖然他覺得這小子多半在說謊，但心中莫名有些癢癢，最終還是問道：“你聽誰說的我？”
孟寒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地看向姬煥然，帶着幾分悲傷，顫聲說道：“您還記得……大雲湖畔的陸環貞嗎？”
“陸環貞？！”姬煥然目光陡然凌厲，一股恐怖的氣勢席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