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後院。
水池中,金魚正在遊動。
王旭那種一碟魚餌,正在悠閒地餵魚,嘴角掛着幸災樂禍的笑容。
“呵呵,一個喪家之犬,也敢來小鹽城耍威風……現在恐怕已經生不如死了吧。”
他很得意。
他花了兩個月才查到孟寒的底細,然後又用了一個月時間,聯繫上了榮武城的元家,使得元家強者到來。
可以說,是他一手將那孟寒推向深淵!
想到孟寒之前那蔑視一切的樣子,他就很有成就感——呵呵,你也有今天?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少主,家主讓你速去議事大廳!”
“什麼事?”王旭淡淡問道。
他依舊沉浸在那種勝利的喜悅中,他突然覺得,似乎沒有什麼能難到他了。就連那麼囂張的孟寒,還不是死在他的計謀之下!
“別問了,您快去吧!”下人露出急切之色,因爲問題很嚴重,家主給人家倒茶的手都在發抖啊!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能有什麼大事。”王旭不以爲然地應了一聲,然後慢吞吞地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他心裡琢磨着,爹是不是老糊塗了,越老越膽小了,一點小事就慌慌張張……
…………
王家,議事大廳。
氣氛十分凝重。
王家的高層都正襟危坐,緊張地看着坐在主座上那道年輕的身影。
那人看似年輕,但渾身散發的那股肅殺之氣,讓整個大廳都顯得壓抑起來。
他們震撼地發現,就算他們所有人聯手,恐怕也敵不過那道淡淡喝茶的身影!
“昊……昊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請您……明示。”王崖坐在孟寒下方首座上,如坐鍼氈。
他心中有擔憂,也有震撼。
他擔憂的是,不知道王家哪裡惹到對方了,震撼的是,對方的實力和之前所見簡直天差地別!
之前還比他弱一籌。
如今看去,卻是充滿壓迫感!
“不急,等令郎來了,就知道了。”孟寒淡淡喝了一口茶,面無表情。
可越是這樣,王崖越是心驚肉跳,一顆心猶如跌落谷底——那逆子,到底做了什麼!!
沒過多久,王旭來了。
他一臉的懶散,淡淡道:“爹,發生了什……”
可是話說到一半,眼睛陡然瞪大,見鬼一般叫道:“你怎麼還沒死,你不是被元家殺了嗎!”
“呵呵。”
孟寒喝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可是王家的衆人,卻是臉色狂變,王崖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怒吼道:“逆子,跪下!!”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聽不出來?
分明就是這小子想謀害這位昊公子!而如今人家沒死,回來秋後算賬了!
“王旭,你好大的膽子!”
“你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昊……昊公子,一切都是王旭一人所爲,是他鬼迷心竅,和我們王家無關啊!”
王家的幾位長老也跳了起來,一邊怒斥王旭,一邊向孟寒澄清事實。
那樣子,生怕孟寒大開殺戒。
武道的世界,強者一怒,血流成河,毀家滅族都是很常見的事!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否則也不會坐在這裡。”孟寒淡淡說道:“不過這件事結果如何,就要看你們怎麼做了。”
他,需要一個交代!
設計害他,想不付出代價,可能嗎?
“這……”王崖臉上露出掙扎之色,許久,他深吸一口氣,試探地問道:“廢他修爲……可以嗎?”
“不夠。”孟寒淡淡道。
王崖身體一顫,面如死灰!
“姓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雖然給元家報信了,但你不是沒死嗎,何必這麼咄咄逼人!”王旭從地上爬起來,憤恨地看向孟寒。
譁!
此話一出,大廳陡然寂靜。
所有人露出驚恐之色,有王家老人憤怒無比,恨不得當場將王旭掐死!
這混賬東西,真的要害死家族嗎!
“王家主,如何?”
孟寒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崖。
王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看向自己的兒子,眼中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他深吸一口氣,痛苦地閉上了眼,有氣無力道:“殺……”
“爹!你說什麼?!”王旭震驚了,不可思議地看向王崖,叫道:“爹,這可是在王家,我們爲什麼要怕他!他不是榮武郡的人,在這裡殺了他也沒人知……”
“噗!!”
話還沒說完,他身體陡然凝固,然後眼睛瞪大,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鮮血在地上蔓延……
“昊公子……夠了嗎?”王崖無力地看向孟寒,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即便這個兒子不成器,但終究是他兒子!
“你說呢?”孟寒淡淡看向他。
“這……”
頓時,王崖臉色一僵,而其他長老也如臨大敵,身體緊繃起來。
他該不會是要……
“放心,我沒那麼殘暴。”孟寒平靜地搖搖頭,說道:“不過,我需要加一個條件。”
“您請說!”
一個老者站起來,搶在王崖前面說道,他生怕王崖因爲喪子之痛,說出什麼不理智的話來。
“呵呵,王家還算有明白人。”孟寒笑了笑,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讓王擎當你們王家的少主,將來繼承家主之位!”
譁!
頓時,滿座皆驚。
一個旁系之人,當王家少主?
而且還是個廢物少年?
“怎麼,不行?”孟寒似笑非笑地掃視衆人,一絲絲威壓瀰漫而出。
王家衆人額頭流汗。
許久,一個年齡最大的老者起身,嘆息道:“好吧,就按您說的辦。”
“大長老,你……”
所有人震驚地看向這老者,這老傢伙可是出了名的頑固,平日裡墨守成規,連家主的面子都不給,今天竟然答應了這麼大逆不道的條件?
“有什麼比家族延續更重要?”老者淡淡掃了衆人一眼,便不再說話,那臉上分明有煎熬。他頑固了一輩子,如今爲了家族的傳承,卻不得不打破自己堅守一生的原則,這是何等的痛苦……
其他老人沉默了。
然後,也紛紛表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同意。”
很快,這些人都表態了,竟然沒人反對。
“我……也同意。”王崖嘆息一聲,整個人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他兒子死了,家族世襲的權力也易主,族權旁落!
這對王崖來說,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可是,他能怪誰?
怪孟寒嗎?
他自問,如果自己站在孟寒的位置,恐怕會比孟寒冷酷十倍!
相比之下,孟寒已經很仁慈了。
要怪只能怪,他沒把兒子教好。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