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麟點了五首法國鋼琴家作曲家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每一首鋼琴曲子約莫二到三分鐘,所以在約莫十五分鐘之後,那坐在鋼琴前年輕帥氣的樂師停止了彈奏,他向衆人鞠躬,表示彈奏結束。
臺下又是一番雷鳴的掌聲,樂師靦腆的笑了笑,準備退了下去。
秦弦見年輕樂師彈完一曲,心中興趣被完全挑起,他是十分喜愛理查德.克萊德曼這個鋼琴家。見樂師停止了彈奏,他匆匆朝着卓思暖解釋了一番,便拉起凳子,起了身,朝着那安置着鋼琴的高臺之處走去。
他身形高大修長,一米九的修長身軀,即使在充滿着不少外國高大個子的餐廳,依然是十分惹人矚目。他步伐快而穩,修長的雙腿被完美的包裹在西褲之中,行走之間,腿腳之間顯現出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單單是那雙腿,就足以叫人沉淪。
從卓思暖這邊望去,秦弦大抵是在跟着那樂師說了什麼,樂師十分熱情,從他側臉上不時露出的笑容便知道了。
不一會兒,樂師便屹立在一旁,雙手在身前交合握着。
秦弦坐在鋼琴前,他五官長得本就是十分精緻,只可惜這些年的風雨使得他滄桑了不少,時下暈黃的燈光甫一打下來,就襯得他五官極爲精緻好看。
他眉毛很濃密,眼睛炯炯有神,似綴着星星點點的星辰那般。眸光一瞥一望間,便是一種極爲奢靡的風情。他不笑之時,十分穩重嚴肅。一笑便讓人覺得他略微秀氣的五官十分養眼。
秦弦的十個手指頭如他的人那般,十分修長,他指頭並不如年輕樂師的那般白細,但勝在修長。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鋼琴前,抿着脣,便露出了一抹誘人的禁慾之感。
十指輕按黑白琴鍵,他朝着卓思暖這邊頷首示意。便開始專心致志的彈奏起來。他的十指,雖沒有如樂師那般翻飛似蝴蝶翩翩飛舞。但躍動之時十分賞心悅目,加上秦弦擁有着一副上好的皮相。
幾聲悅耳的音符從秦弦手下飄出,繼而來的便是悅耳動聽的樂曲。
彈奏到動情之時,他忍不住閉上了眼。一臉陶醉,他的睫毛十分長,闔上迷人的黑眸之後,便越發讓人注意到他濃密的眉毛,以及捲翹的睫毛。
卓思暖沒想到,一向給人不苟言笑,十分嚴肅的秦挽,如今倒是給人冷冷傲傲,類似雪山孤蓮的寂寥美之感。昏黃的燈光下。秦弦原本小麥色的肌膚顯得有幾分無血色的蒼白,他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一股子天下唯我的落寞感。
想必,秦弦內心。是孤獨的,即使他面上再不顯露一些什麼,內心大抵也是孤寂的,更何況,他一向寵愛的秦挽,又與他人在了一塊。以前。他回家之時,還能與秦挽聊上那麼幾句有趣的。但如今,回了家,卻也只是和老爺子吃一頓飯,便無事可做了。
秦弦彈奏的曲子,有一股或深或淺的淡淡憂傷在其中,淡淡憂傷從他手下的黑白琴鍵中瀰漫而出,在空氣之中隨着音符飄散開來。
“秦弦彈奏了誰的曲子,真是憂從中來。”夏景麟問道,他被秦弦所彈奏的樂曲所影響,心情低落,他蹙眉,問道。
“他最喜歡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你說他會彈奏誰的曲子。”卓思暖不答反問。
夏景麟低低的哦了一聲,似是不習慣一向低眉順眼的卓思暖突然如此鋒芒畢露,這番模樣的卓思暖,實在是與他心目中的那個卓思暖不相符合。
根本是差得太多了,好麼?!!
他喜歡的是溫順的卓思暖,在部門之中,從不不顯眼的卓思暖,恭敬說話柔聲細語的卓思暖……
他覺察到自己內心的變化,這般鋒芒畢露,風采過人,時時刻刻都吸引着他人目光的卓思暖,實在不是他所喜愛的那個卓思暖。
“,這一首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童年的記憶。”卓思暖解釋道。
秦弦一曲彈奏完畢,一個大胸纖腰銀白色頭髮的外國少女捧着一束花蹦跳上了舞臺。
這兒是法餐廳,少女大概是法國人,卓思暖這般想。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少女瑰麗的容顏露出歡喜的笑容,以及秦弦一開一合的說着一些什麼的性感脣瓣,其他實質性話語,因離着太遠了,倒是聽不見。
只見少女把一束滿天星送給了秦弦,秦弦臉色微冷,但嘴角好歹使勁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卓思暖看得出來他笑得十分勉強,心下暗暗笑了笑,脣畔露出一抹戲謔的淺笑。
少女送完花之後,不知道秦弦說了一些什麼,少女原本歡喜的笑容漸漸退下,取代其笑容的則是憂愁的嘆氣,年少不知愁,少女的沮喪心情她周身的幾人都感受到了。
秦弦蹙眉,這少女的要求其實並不過分,只是他實在是不喜歡被他人逼迫。
事實上,少女只不過要求秦弦給予她一個類似晚安吻的親額頭的kiss罷了,但是秦弦實在是不願,所以毫不留情的拒絕她了。
秦弦見衆人都投過來或熾熱不知情,或不快的目光,他不快的盯了盯少女瑰麗的容顏,最終只得按照其要求,把薄脣輕輕印上少女的額頭。
少女得到一個安撫的吻,十分滿足,她道了一聲謝,又讚美了秦弦的容貌以及彈奏曲子十分美妙等,才肯依依不捨的離去。
待得秦弦回到餐桌這邊,卓思暖忍不住輕笑着問他:“你對那女孩做了什麼,額?”她咯咯的笑着,因她與秦弦相識已久,都不需要在掩飾一些什麼,她想笑便直接大大方方的笑了出來。
秦弦也不惱怒,只得嘴角輕挑,露出一抹透露出無奈的淺笑,說:“多情的法國人,只不過是因爲覺得我彈奏得太好,向我索了一個吻,只不過,沒太過分,沒要求來一個什麼法式kiss。”
卓思暖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一點兒之前淑女的形象都俱無。
夏景麟突然覺得,這般活潑開朗的卓思暖,是他從未認識過的,這不禁讓他感到驚奇,因此熾熱的目光多掠了她幾眼,結果換來她微惱的回視。
餐桌之上的飯菜差不多快涼了,而夏景麟還未得上菜,卓思暖不得不再一次召回侍者,用着流利的法語跟侍者溝通,幫夏景麟要了一份簡單的招牌套餐,畢竟她是這一場午餐發起的主人,不盡到主客之禮,似不符她的作風。
待侍者又一次如蝴蝶般翩飛而去之時,夏景麟透過來一個感激的目光,他熾熱的眼神鎖住了卓思暖,他問:“思暖點了什麼,是幫我點的嗎?”他明知故問,語氣之中是難以掩飾的自豪與狂熱的興奮之情。
一旁已準備開始動刀叉的秦弦聞言,不由得多瞥了夏景麟幾眼,露出一抹嗤笑,他笑夏景麟這小子真是異想天開,真是想多了。
騷年,你是一個單蠢的孩子,不是一個愛幻想的少年啊,請尊重自己的屬性好麼?!!——卓思暖在心中吐槽着。
她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輕輕的,極爲乖巧模樣的恩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夏景麟夏總設計師,容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思暖她有男朋友了,而且那男人是一位非常年輕有爲,優秀的青年。”秦弦在一旁說道,面露不屑的淺笑,他在笑着夏景麟還未了解人家身家背景就開始想追求人家,他們上流社會,最尊重的便是門當戶對。
事實上,門當戶對並不是什麼苛刻的觀念,而是,只有門當戶對了,門閥觀念以及價值觀世界觀人生觀纔會相似。
不然,你若與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處着,遲早有一日會受不住兩人觀念上的不合,最終慘淡收場。
夏景麟脣瓣開開合合,最終還是沒說出一些什麼來反駁秦弦的話語,只因秦弦說得十分有道理,門當戶對自古以來就是世家大族最重要的娶妻條規。
片刻之後,卓思暖幫夏景麟點的法式菜餚便被侍者送了上來。
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國度,他們的美味佳餚自然有獨特的特色。
法國菜的上菜的順序是十分重要,第一道是冷盆菜,一般肉類食物,如沙丁魚、火腿、奶酪、鵝肝醬和色拉等,其次爲湯、魚,再次爲禽,蛋類,肉類,蔬菜,然後爲甜點和餡餅,最後爲水果和咖啡等飯後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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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因聽着理查德.克萊德曼的樂曲,連着約會都錯過了,若不是她大哥心中還有着她嫂子,說不定兩人就此別過。
想起大前世,卓思暖是十分思念她在現代的親人,她家冥頑不靈的老古董爺爺,還有時常嘮嘮叨叨神神經經的奶奶,以及關愛她的母親和嚴肅卻溺愛她不成樣的父親,還有她看似沉穩,實則總是出亂子的大哥。
有時候,在這個世界,他人的一點類似行爲,便會勾起卓思暖埋藏許久的回憶,她實在是十分想家,十分思念親人。
在這裡,雖然看似樣樣不愁,美人美酒美金都有,但缺少的卻是真正屬於她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