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灝這邊倒是一派寧靜和諧,但卓思暖這兒可就不這怎麼融洽了。
還未得入門,一青花瓷茶盞便砸在腳邊,茶水流瀉一地,茶汁滿地飛濺,茶葉從茶盞中緩緩滑出,仿若開了一朵醜陋的花兒似的。
卓父不怒自威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司機打電話跟我說了,說是思暖這愛惹禍的丫頭惹出來的…………”
卓思暖腳步一頓,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平常柔和的眸子瞬間凌厲起來,嘴角浮起一抹帶有嘲諷意味的笑,她回頭,眸光凌厲的盯着在她們身後幫拎着包的司機小哥,輕啓朱脣:“你把一切都跟父親說了。”暗啞,略微低沉的女聲在玄關處冷冷蕩起。
彷彿來自地獄的暗啞聲音,冷得徹骨。
司機小哥被這威嚴又冷意濃濃的聲音嚇住,一米七幾的高大身軀輕抖,控制不住聲線中的顫抖,他顫抖着尾音辯解:“是……是……剛剛小姐你在跟……雪瀾小姐在醫院搽藥的時候,先生打了電話來,我……我不小心多……說了幾句。”
“噢,多說了幾句。”卓思暖忍不住重複司機小哥的話,之前在去醫院路上的時候,司機忍不住多問幾句,而若雪瀾同樣熱絡的跟司機哭訴着事情發生的始末。卓思暖有些後悔,她那時怎麼就不多插插話,或者阻止他們之間的對話,這下可好了!
想着,她嘴角忍不住浮起冷冷的笑:若雪瀾的白蓮花女主功能可真是好樣的,不知不覺就讓她待會受一頓責罵。
既然要來的,怎麼躲都躲不掉!她總算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若雪瀾見卓思暖臉色這般,忍不住爲司機開脫:“思暖,別這樣,司機只是盡了職責而已。”
若雪瀾柔聲柔氣的幫着司機開脫,她仿若無骨的小手似乎是爲了穩住卓思暖情緒,此刻正攀扶着。
“職責,”卓思暖加重的語氣重複道,忍不住暗哼了一聲,從若雪瀾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可能是動作過快,用力過大,亦或是若雪瀾本身就沒有站好,只見她抽手而出時,若雪瀾便輕呼一聲,重心不穩的她往後倒退幾步,後面站着的司機小哥不得不扔下手中的購物袋,扶住往後退了幾步的她。
購物袋砸中地板發出不小的聲響,卓思暖還未得邁開步子進客廳,客廳中的人便被這一聲響吸引而來了。
“思暖——”若雪瀾撅起小嘴嬌嗔的叫了她一聲,顧盼生姿的美眸中蘊滿淚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連自從卓思暖給了一個耳刮子開始畏懼她的司機小哥臉上都顯現出忿忿不平來,嘴脣蠕動着,似乎想要爲若雪瀾抱怨些什麼,可是又懼於卓思暖威嚴,所以臉色難看得緊。
卓思暖忍不住高呼聖母馬利亞,以防止她心中形成的怒火會噴薄而出。
蒼天大地,她暗自驚呼,原來女主的白蓮花屬性還可以這麼用,她可算是“手下敗將”了,另一種含義上的“手下敗將”!
“怎麼回事?”卓父威嚴的聲音乍然在耳邊響起。
卓思暖一擡頭,卓父與卓母儼然出現在面前,她母親一手捏着手帕抹淚,一手忍不住捂着嘴角,看着可能是爲她辯解而被她父親責罵哭的。她父親則一臉暴怒之色,臉色沉得堪比黑炭,他面沉如水,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着。
卓思暖瞧着,生怕她父親會突然衝上來給她一耳刮子,想想她就覺得臉頰生疼生疼。
若雪瀾咬着下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她支支吾吾的說:“沒,沒什麼事。”
一旁的司機卻自告奮勇的站出來,把在玄關處發生的一些小意外一五一十的“說明白”。
卓思暖面色平靜的聽着,眸中冷意一片。
卓父聽完後,示意卓思暖和若雪瀾進入客廳,讓司機小哥先把若雪瀾的購物袋放入她屋子。
“思暖,你說你多大了?”卓父一臉疲憊的坐在沙發主座上,眉眼間顯現出老態。卓母在一邊無聲的摸着眼淚,一邊擡眼觀望情勢。
“再過十五天滿十八,”卓思暖站在卓父不遠處,臉色淡漠,機械化的回答。
“你說你都是十八歲的人了,做事怎麼一點考究都沒有。”卓父語調嚴厲,他激動的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桌子上的茶盞被拍得一跳一跳,不停發出“哐當”的聲響。
“這回若不是有人幫助你,你說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卓父臉色嚴肅,眉毛深深的糾纏在一起。
卓思暖正神遊太虛,冷不丁見卓父這般問,楞了楞,面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哦,”她不想給予一個肯定回答,更不想否定自己。
卓父聽見她這回答,氣得怒氣衝衝的舉起面前的茶盞,灌了一大口茶水,兩條眉毛還是十分糾結的皺着。
“司機去晚了你就不能忍忍你的大小姐脾氣,你這囂張跋扈的大小姐脾氣誰能忍你?”卓父又拋出一個深水炸彈。他也沒期待卓思暖能回答又繼續指責:“聽司機說你們當中有人受傷了,傷得怎麼樣?”
一直拄在卓思暖身後,不知道該上樓還是該坐下的若雪瀾這時候弱弱的站出來,她慘白着一張小臉,柔柔的開口,先是安撫了一番卓父,卓思暖明顯見到卓父原本一直糾纏的眉毛終於舒展開來了,不由得感嘆白蓮花女主的強大。
繼而,她又柔柔的解釋一切,“今天太熱了,人也不免煩躁,況且是那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先來思暖的,思暖脾氣比較衝,就忍不住發火。”頓了頓,她再說道:“而且現在我們也沒事,受的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若雪瀾的聲音柔柔的,仿若夏日的冰泉,沁人心扉。
男人最愛吃的還是溫柔鄉的那一套。
“雪瀾說的都是真的嗎?”卓父語氣倒是緩和了不少,但他還是多口問一聲。
“恩,”卓思暖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語氣詞。
一旁乾坐着的卓太太見卓父脾氣緩和了,就知道他心中的那口氣已消得差不多,不免開口爲卓思暖說些好話起來。
“哼,幸虧這回雪瀾沒事,不然,我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老友。”卓父口氣雖緩和了,但還是敲打了卓思暖一番。
“怎麼回事?”不想客廳的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在休息的老太太,老太太披着外衣,佈滿歲月記憶的老臉此時一片淡漠,洞悉世俗的渾濁眸子是一片清明。歲月沉澱下不自覺流露出的威信比卓父刻意維持的威嚴,簡直是非同一日可比擬。
老太太腳下的哈士奇“汪汪”叫了兩聲,打破這凝固的氛圍。
“思暖,這麼晚了,還不上來睡覺。”老太太淡淡的吩咐着,就轉身離去。
“好的,外婆等我洗完澡先。”卓思暖終於有點反應,她歡快的應着。
既然老太太發話了,卓父也不好意思違背老人家的話,多交待了幾句,便鬆口放她離開。
“晚清先去睡吧,我跟雪瀾說幾句話。”卓父吩咐着,打發了卓思暖和卓太太。
卓太太三步一回頭,目光如炬的盯着若雪瀾幾眼,最後還是戀戀不捨的上樓。若是目光可以殺死人,若雪瀾已被卓太太殺死了無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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