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墨黎很瞭解楚天涯的性格,他雖然沒有開口卻也依舊讓楚天涯按照他的想法去行動了。
站在中央的畫舫上,楚天涯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他是不想來的,不過耐不住小青一個勁的要往這中央來。
中央的畫舫上是一個舞臺,一位蒙面女子在上面翩然起舞,而那琴聲更是近在咫尺。
墨黎留下了一個虛幻的化身待在墨黎的身邊,真身直接離開了,他要去找出這個彈曲的人不可。
繞到了後臺,果真見有那麼一人,席地而坐,膝蓋上放着一架琴。
墨黎沒有用他自己的樣子,清理門戶也好,怎麼也都好。墨洺要更加的適合選擇的場合,她直接大步走了過去。
“你這琴曲從何而來。”
那琴師被她那麼一驚嚇,手下的動作卻仍舊是沉穩的,甚至沒有一點的顫抖。
“這裡是不許外人進入的。”直到一曲終了,那琴師才擡起頭看着她。
琴師微蹙着眉頭,對着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和這畫舫的主人說好,這裡知道他離去都不許其他人進入。
而對方很明顯是外人,琴師對這人如此淡定的模樣,就知道對方怕是比有依仗。
墨洺解下腰間玉笛,在手中輕巧的轉了一圈,直接將笛子橫在了對方的脖頸上,“回答我的問題。”
她的聲音森冷,只要眼前這人回答的有任何的不對之處,她便能夠直接將其殺死。
那玉笛可不只是看着好看的樂器,殺人,對於它來說,簡單輕巧異常。
長相好看的人她見過很多,眼前的琴師樣貌雖不算頂級,可也算的上是俊美了。爲此,墨洺可以聽聽他想說什麼。
但是如果答案不符合,那她也只能下手了。
“不要企圖欺騙我,你還不夠格。”墨洺冷眼看着他,執着玉笛的手穩穩的沒有一絲的抖動。
“這琴曲乃是家中先人所留。”琴師微微偏頭說道。
他話說出口的時候,墨洺就知道他沒有撒謊了。不過家中先人所留,難不成這人的祖上和天心派有關係。
這門中樂譜不是能夠外傳的,就算這琴曲並不算高級。
“你怎麼證明你的身份。”墨洺暫且將玉笛收了回來,眼前的人最多算是個有些功夫的凡人,不是修真者根本不足爲懼。
“這琴曲乃是天心派所有,你一介凡人……你家先祖又是何人。”
“在下姓葉名陌寒,家中先人據說曾經尋仙訪道拜入仙人門下修行,而後年逾古稀之年方回到家中,後留下一卷琴譜與信物就先去了,曾言仙門會派人來尋持有信物之人。”
墨洺聽這話,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修真界的低級弟子再修煉不出什麼結果的時候,很多都是分配到了外面去打理門派的事情。而他們只要夠勤勤懇懇,那麼最後會得到一枚玉佩。
憑藉玉佩,收門人之時就會先考慮這些曾經的門人弟子之後。那一卷琴曲,想來是留下來讓有資質之人修煉的。
天心派都滅門一百多年了,那也就是說這小子的先祖應該是更早以前的,要知道他當時可是設計將所有在外的天心派弟子全部召回,以封山之名將其全部坑殺。
處理凡俗事物的人也都被召回來了。
嗯……也就是眼前這人先祖等人回去不久之後。
“你說的信物在何處,若是拿不出來就別怪本座將你之淺薄修爲廢去。”墨洺看着他說道。
見她強勢的樣子,葉陌寒從脖頸間將一枚系在紅線上的水滴拿出來,通透的白玉透過淺淺的光線能夠看見裡面刻着天心二字。
墨洺擡手一揮,紅線就應聲而斷直接飛了起來落盡了她的手中。的確是天心派的東西,墨黎在天心派生活日久,這東西他還是認得出來的。
她走了兩步,走過去將葉陌寒的手擡起來直接取了食指一滴血,卻是傷口都沒有留下。墨洺看着那滴血落在玉上,幾乎是飛速的就浸染了天心兩個字。
“滴血認主了,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用靈力激活了這水滴之中刻着的微小陣法,墨洺低頭俯視着依舊坐在地上的葉陌寒。
“本座名爲墨洺,乃是天心派此代掌教。方纔偶然路經此地,聽聞六分雪之琴曲尋來。”墨洺見對方溫雅的樣子,倒也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天心派封山依舊百多年了,山門未開,因此才無人前來接應你等。既然你之先祖曾爲天心派弟子,那麼你便也合該是。”
“多謝仙人美意,在下對尋仙訪道並沒有什麼嚮往,只願意在這塵世之中庸碌一生。”葉陌寒搖了搖頭,可墨洺卻不會錯漏了他眼前的那一抹一閃而逝的亮光。
“本座只是通知,並非詢問。”
“今日尚且有事,待得過幾日本座再來尋你,引你去山門。”墨洺說着將信物扔了過去,紅線自動的掛在了葉陌寒的脖頸上,就好像沒有斷裂過一樣。
“修行了天心派心法,終生就是天心派的人。”墨洺的聲音消失之時,她的人也不見了。
葉陌寒摸了摸脖頸上的吊墜,有些吃力的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來,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兩條腿竟然是不良於行。
……
楚天涯在畫舫上看了半天熱鬧,等熱鬧結束了之後正要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都丑時了。”他驚訝自己居然在此處待了那麼久,看了看昏昏欲睡也沒什麼精神的小青蛇,決定回府去了。
墨黎懶散的蜷在楚天涯的懷裡,葉陌寒的事情是他沒有料到的。不過這葉陌寒身上怕是也有什麼他還不知道的事情,算了,到時候總會知道的。
他就不相信葉陌寒能夠逃脫開了墨洺的魅力。
快要到楚府的時候,墨黎忽然一動,一股血腥味順着風隱隱的傳來。糟了,他在心中微微算了算,他竟然忘記了楚天涯的命運……
片刻之後,他的身體一軟又重新的倒了回去。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楚天涯的命運他早就知道了,甚至還是推手之一。
如今,這命運也不過是順着他安排好的路線慢慢的行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