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門外那團黑影,慢慢的走了進來,映照着月光,杜良看清楚了那黑影的模樣。
那是一個黑髮黑眸,穿着黑色蓬蓬裙,帶着黑色小歪帽,還撐着一把黑色小洋傘,長的小巧又精緻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分好看。
瀰漫着黑暗哥特風的奇異漂亮,再加上她臉上那柔軟的跟棉花糖一樣的笑容,讓杜良的心裡生出了更加惶恐的懼怕情緒。
杜良不停的搖頭,不停的後退。
可是他身後是牆壁,退無可退,而那小姑娘已經走到他面前,伸手扯掉他嘴裡的破布,笑眯眯道:
“叔叔,你想說什麼呀,慢慢說,不急~”
“你,你是誰?”
杜良哆嗦着嗓音,懼怕的問道。
“我呀——”
小姑娘歪了歪頭,有些苦惱的撓撓臉。
“有人說我是殺人狂魔,還有人給我起名變態醫魔殺手,更有人喚我小天使,以及小仙女,不過,好像有更多人喚我爲正義的惡魔,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呀~”
小姑娘這話一出,杜良的臉色徹底的灰敗成菜色,那雙往日裡無限精明的眼裡也涌起了不敢置信。
“是是你!你是那個最近被圈子裡流傳的人!”
誰能夠想到,轟動整個南海市,讓警方搜查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的‘正義的惡魔’竟然是個孩子!!
“哎呀~,看來大叔也是認識我的,那麼我就不廢話了,咱們開始吧~”
小姑娘說完,站直身子,收起黑色小洋傘放到一邊,然後拉開他身邊的櫃子,從裡面端出一盤銀光閃閃的各種刀具,看的杜良眼前發黑,抖的不成樣子。
“我我,我沒得罪過你,你爲什麼要殺我?!”
“叔叔,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難道你沒看出來這是哪裡嗎?也不記得在這裡發生過什麼了嗎?”
小姑娘把托盤放到桌子上,歪着頭看着杜良笑,笑的柔軟而和氣,可是杜良的臉色卻更加的難看了。
“你!你到底是誰?!”
“嘖~,看來叔叔是想起來呢~”
小姑娘像提小雞一樣,把比她三倍重的中年男人提到用書桌拼成的手術檯上,慢條斯理的幫助手腳,拿手術刀劃開他胸口的衣服,笑意盈盈。
“叔叔,你可知在這爛尾的學校裡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老師?有多少孩子?”
“叔叔,你知道在那些孩子們嚥氣之前,哭的有多慘嗎?”
“叔叔,這麼多年,你有做過噩夢嗎?你夢到過被你一手推進地獄的孩子們了嗎?他們有沒有來找你呀?”
“叔叔,記不記得當年被你推出去的替死鬼?”
“叔叔,你知道那個替死鬼被處決後,他的家人們生活在怎樣的世界裡嗎?”
“叔叔,你這麼多年做了很多慈善事業,有沒有真心的爲自己曾經的舉動懺悔過嗎?”
“叔叔,收禮收到手軟,數錢數到手抽筋,跟那些大亨們酒肉朋友的時候,想沒想起過那些鮮血淋淋的事情呢?”
“叔叔——”
“叔叔——”
“叔叔——”
“叔叔——”
那清清脆脆的聲音,像魔鬼的低吟一樣,來回的,不停的在杜良的耳中盤旋。
胸口那撕裂開來的痛意,讓他像只擱淺的魚一樣,拼死的掙扎,拼死的撲通,可是卻還是夠不到水,脫離不了眼前的絕望。
杜良痛的難以忍受,可偏生他發不出聲音,連最基本的呼救都做不到。
而那在他身上動刀子的小姑娘,劃開他的胸膛,從裡面掏出他的心臟,舉到他面前,笑意盈盈道:
“哎呀,原來叔叔的心臟也是紅色的,我還以爲像叔叔這樣爲了錢,不管不顧的濫竽充數,最後罔顧無數人生死的牲口,心的顏色怎麼着都應該是黑色的,這樣才符合你幹過的那些事呀~”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呀,爲什麼能讓你的心也是紅色的呢,看着很讓人不開心呢~”
小姑娘說着,直接當着他的面捏爆他的心臟,望着他暴起猙獰的眼睛,還相當俏皮的眨了眨眼。
“叔叔,你說等他們發現你的時候,你會死多長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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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呀,被人刨開胸膛挖出心臟的人,地獄是不會收的,只能被當成孤魂野鬼的扔進無間煉獄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回頭若是叔叔進了無間煉獄的話,一定要託個夢給我哦,這樣也讓我好好看看無間煉獄是不是我想的那般模樣呢~”
小姑娘的話,讓杜良最後撲騰了二下,然後徹底嚥氣了。
瞅着杜良嚥氣後,那個小姑娘握着筆,在他開了一半的胸膛下方,小腹之上,慢條斯理的畫出一杆天平稱。
只是那天平稱一端是裝着無數人頭,而另一端上面堆着鈔票。
鈔票只有一沓,卻生生的把那端的人頭給翹了起來,讓它朝着一端不自然的傾斜。
畫完這些後,小姑娘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瞅着自己的傑作,然後連現場都懶的收拾,在一邊的盆子裡洗了洗手,哼着小曲兒的就離開了這間教室,甚至在臨走時,還摸出手機撥通了妖妖靈。
“喂~,警察叔叔你好,我要報案,是一起兇殺案喲,案發在點在——”
幹完壞事,又正大光明報了案的小姑娘,踢踏着小皮鞋,轉着她的黑色小洋傘,慢悠悠的消失在黑夜裡。
翌日,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報道南海市最著名的慈善家杜良被殺一事。
那殺人手法實在喪心病狂,且被害人杜良身上竟然也有那‘正義的惡魔’所繪製的天平稱!
整個南海市譁然一片。
有人說‘正義的惡魔’只殺那些手中沾染人命的畜生,說杜良死的活該!
有人說‘正義的惡魔’太過可恨,這般殺人不眨眼,連杜良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敢殺,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
也有人說‘正義的惡魔’實在邪性,這般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終究會給社會帶來負面影響,必須早日抓捕!
總之對於這位‘正義的惡魔’大家都是各持一詞,贊同與否定參半。
而做爲被整個南海市都在議論紛紛的當事人,此時卻坐在一家小麪館裡,抱着一大碗牛肉麪,呲溜呲溜吸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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