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對於齊長霖嚴肅又認真的霸王條款,夙老師接受的相當輕快而隨意,看上去就像是完全在不意,甚至像是糊弄他的藉口一樣。
可偏生她那張清冷的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嚴肅,看的齊長霖擰緊了眉頭,心下卻發的忐忑與古怪,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躁動與不安。
他抿着嘴,突然就想收回剛纔的話了,但是身爲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有擔當有果決的男人,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都不能輕易再收回來,且還要施行承諾。
不然枉爲男人,更讓這女人瞧不起來!
本來這女人就對他各種不滿,要是他還說到做不到,那就真的沒盼頭了。
眸色暗暗沉沉,他按捺住各種的惶恐不安。
“老師,你答應我了就不能反悔,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瞅着一言不合就威脅人的熊孩子,啃着肉的夙老師挑挑眉,瞅他一眼,涼涼道:
“我向來說話算話!”
但瞎幾把扯淡的時候不算,很明顯老子現在就在瞎幾把扯淡,是你自己分辨不出來,心生妄念,從而畫地成牢,關老子毛事!
一本正經外加一臉嚴肅的夙老師在說完這話後,瞅着那啃完果子,氣色逐漸恢復紅潤的小蘿蔔頭兒,眨巴眨巴眼。
“湯呢?只給飯不給湯,想噎死我?”
“……”
正覺得身體有些奇怪的小蘿蔔頭兒,剛想細細的體會自己的身體哪裡不一樣的時候,就聽到這麼一句無限怨念的話,惹的小蘿蔔頭兒嘴角微抽,很是一言難盡的指了指,她面前那碗空空如也的豆腐蛋花湯。
“你不是喝完了嗎?”
“沒肉的湯哪兒叫湯?那叫水菜!”
……我聽你一本正經瞎扯淡!
豆腐蛋花湯裡連片蔥花都沒有,哪兒來的水菜?
小蘿蔔頭兒嘴角抽搐的痕跡更厲害了,緊接着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就是一閃。
等會兒——
連湯她都能一本正經的瞎扯淡,那剛剛答應這混賬東西的那些各種的喪權辱國條約,豈不是更是瞎扯淡?
她壓根兒就把這人的話當成放屁吧?
莫名就感覺自己猜中真相的小蘿蔔頭兒,眸光閃閃,盯着夙老師瞅。
“那是豆腐蛋花湯,裡面有豆腐跟雞蛋,不是水菜——”
“我說它是它就是!”
揚着下巴,跟個大爺似的夙老師,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弄的小蘿蔔頭兒悶笑二聲。
果然啊——
她說是就是,她說不是就不是,誰能奈何的了她?
綁票?囚禁?
真能綁住她?囚禁住她?
她又不跟自己一樣毫無還手之力,他可是有眼睜睜的瞅着她一不小心捏爆杯子不鏽鋼筷子什麼的。
真是的,自己也算是瞎操心!
突然就想清楚了的小蘿蔔頭兒,莫名的就有些同情那個混賬東西了。
怕是回頭,這貨鐵定要過的生不如死!
神情微妙而詭異的瞅了齊長霖一眼,小蘿蔔頭兒心情甚好的去給這人重新煮湯。
而被小蘿蔔頭兒那莫名其妙的一眼給盯的心下詭異到不行的齊長霖,擰了擰眉,這二個人是說了什麼他沒聽明白的話了嗎?
他仔細的回憶了下那二人交談的內容,不外乎就是那麼幾句話,還是圍繞着飯菜與湯的對話,沒什麼奇怪跟不妥的啊。
那,那該死的小鬼那一眼算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有些嘲笑跟同情他呢?
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
佯裝鎮定的齊長霖,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夙老師,眉頭一蹙。
“那等過二天我送老師回去,這二天老師先在這裡委屈一下。”
這話說完,齊長霖摸出口袋裡的煙朝外走,站在樓梯口一連抽了好幾根,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煩躁。
不知道爲什麼,他越來越煩躁不安的。
明明人就在他眼前,也明明答應了他會跟他相處看看,爲什麼他還是這麼不安呢?
“草!”
他低咒一聲,狠狠的踹了腳牆根,這才朝樓下走去。
他要先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原本是打着長期困着她的,但是眼下已經做出了妥協,那就只能先把人送回去。
再說了,這幾天他來來回回的跑,也有些疲憊,看來自己這個決定是有些弊端的。
且,他手中的錢也沒多少了,手下剛成立的遊戲公司又頻頻出問題,讓他確實越來越心力交瘁。
回到景市,他去了工作室,處理那些破敗的漏洞,跟被人毀了約的合同,一連工作到很晚,才把那些東西給處理完,然後坐在辦公室裡,看着窗外那些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世界。
說實在的,他以爲老師是不一樣的。
在他眼中跟記憶中的老師,應該是喜歡平靜溫馨的生活。
有課了去上上課,沒課的就在自己開的咖啡廳裡坐坐,寫寫文案,看看電影,或者再聽聽歌放鬆一下心情之類的。
對於錢或者那些虛飄的東西,是不在意,也不去追求的。
可是之前那會兒,她卻明明白白告訴自己,她喜歡錢,喜歡高富帥,喜歡她的男人能夠萬衆矚目,喜歡她的男人能被所有人羨慕妒忌恨。
那般的儈與庸俗,與他眼中所見到的老師是不一樣的。
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他的老師那般美好,該被捧在手心裡,該被所有人羨慕的。
可是他明明只想將她藏起來,自己一個人觀看的,爲什麼會妥協呢?
他摁着空空又脹痛的胸口,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感覺病情又加重了的樣子。
可是明明,他有控制的很好。
在別人面前他從來沒有失控過,也就在老師面前頻頻失控。
一方面覺得她太影響自己了,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還能被牽動情緒,像個正常人一樣喜怒哀樂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這代表他像個人了不是嗎?
可是那股子說不出來的不安,到底是爲什麼呢?
他壓着自己的眉心,神色煩躁不安。
而另外一頭,相較於他的糾結與煩躁,夙老師過的可算是如魚得水。
完全沒有身爲被綁架者,被囚禁者的各種不安與惶恐,瞅的一邊的小蘿蔔頭兒更加印證心中的猜想。
雖然不知道這人在打什麼歪主意,才願意被那個混賬東西給暗算到手,不過想來肯定有她的用意就是,他要做的就是跟着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