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潯手下的眼線遍佈延京,所以他一出了酒樓直奔那一片紈絝子弟們聚衆玩樂的地方,七擠八擠的終於在人羣央找到了抱着一袋乾果,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吆喝着‘王爺’咬死對手的雞。
“……..”
一隻雞還敢叫‘王爺’這姑娘可真是要天!
“夏——”
木潯揉揉有些泛疼的眉心,張嘴準備叫她回去,鬼子馬要來了,他們需要回去做準備。
誰知。
“鬼子來啦——!!!!”
尖叫悽凌的驚恐吼聲,瞬間躥片整個延京。
木潯臉色一變,擠前要抓住夙淺的手帶她離開這裡,誰知人羣惶動,所有人愣怔片刻,都尖叫着逃離,擁擠推搡着奔跑,一下子把剛擠到夙淺面前的木潯給擠了出去。
“該死!”
木潯低咒一聲。
“夏夏!”
他高聲一喊,卻被噪雜吵鬧的驚恐聲音給壓了下去,而他也被越擠越遠,越擠越散,等他終於脫離人羣擠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從街擠到街尾了。
他的臉色微變,朝着街尾跑去。
而某個在身加註了虛化符,躲過被踩死命運的某人,瞪着眼睛,掐着小腰“給老子錢吶!老子的‘皇帝’贏了的說!你們特麼都跑了是幾個意思?!”
夙淺當然聽到那句:鬼子來啦!
要不是那些所謂的鬼子來了,她的錢也不會長腿跑了!
啊啊啊,那麼多錢吶!
可以讓她買好多好多吃的的錢吶!
她擁有幹吃不胖的體質,所以纔可以在各各位面盡情的吃,死命的吃,胡吃海喝的吃,反正又吃不胖,撐不死,一會兒都消化了,那麼多治癒,各有千秋的美食,她幹嘛不要?
可是現在,她能看到她的美食都齊溜溜的長着小翅膀跑了~
她能不生氣?
她都快氣炸了好嗎?
於是她把所有的怨氣都算到朝這邊齊步跑過來的鬼子頭,都是他們的錯!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她贏了再來,跟她做對的是不是?!
夙淺磨着牙,瞪着精緻漂亮的桃花眼,暗戳戳的從口袋裡摸出針孔型炸彈,想把這羣王八蛋給炸回老家去。
結果在她剛把針孔炸彈摸出來,朝着那羣鬼子扔去的時候,及時跑回來的木潯一看她的動作知道要遭!
趕緊加速,一把把她給抱在懷裡,原地幾個跳躍直接消失。
“…….”
還沒報仇的夙淺,回頭瞪着鬆口氣的木潯,磨牙“你幹嘛!”
木潯望着快要炸了的夙淺,眉心跳跳,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包乾果仁兒塞到她手裡,嘴角微抽的望着那瞬間消了不少氣的姑娘哼哼二聲,毫不客氣的抓起一顆塞進嘴裡,衝他直翻白眼“不要以爲一包乾果能讓我消氣,老子還是會弄死他們的!”
木潯忍俊不禁的瞅着被一包乾果順毛了的夙淺,點點頭“回頭找個沒人的地兒,把他們給套麻袋使勁兒的打。”
“呵呵——”
夙淺嘴角微抽“你哄孩子呢!套麻袋多費勁啊,直接扔個手榴彈,把他們炸回老家多痛快,省得三天二頭嚇唬人,整的我都沒錢賺了!”
“手榴彈?”
木潯眉心一抽,山高水長的眼眸裡閃爍着詭異“你哪兒來的?”
夙淺嘴一咧,笑得頗爲得意“自己做。”
“…….你開心好。”
木潯默了下,你以爲手榴彈是那麼好做出來的?
要是那麼好做出來的,他們用得着爲了那些槍支彈藥發愁嗎?早把那羣王八玩意兒給摁死在攻進延京的路了!
哪裡像現在這樣這麼麻煩,把他們引進來,再切斷他們的後路,把他們甕捉鱉給弄死在這裡?
對於木潯的懷疑,夙淺聳聳肩嘀咕“朕的能耐哪裡是你們這些凡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
聽到他嘀咕的木潯有些頭疼了,這姑娘玩皇帝遊戲玩癮了?
還朕?
你把一隻雞叫王爺,然後把自己當皇帝,這要是擱再早些年,早被拖出去砍了知道嗎?
大逆不道,坐地稱王,這是要造反啊你!
幸好你沒生在以前,不然姑娘你這是妥妥的找死,多少族人都不夠皇帝滅的!
木潯望着夙淺那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臉,還有臉洋溢着清純燦爛的笑容,以及吃零嘴時彎彎的眼睛,脣角翹了翹。
嗯,這樣挺好。
這樣無憂無慮,飛揚不羈,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吧。
一切災難由我替你抗着便好。
當這個念頭在木潯腦閃過時,隱約的他感覺,這種想讓對方好的念頭似乎十分熟悉,可爲什麼熟悉他卻說不讓來,好像骨子裡變應該這麼做,像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執念。
可是爲什麼之前沒有,而現在又想不起來了呢?
木潯歪着頭,山高水長的眼眸裡閃爍着疑惑,聲音清清淺淺,瀲灩生波“我,是不是很早很早認識你?”
夙淺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半垂的眼眸裡略過清淺的痕跡,只是擡眸時,裡面乾乾淨淨的一如初見那般涼薄,沁冷。
她翻個白眼,有些沒好氣“幹嘛呢?這種搭訕的語氣?該不會又想着怎麼回去告老子狀吧?”
“…….”
木潯被他這惡聲惡氣的表情給噎了下,默默的嘆口氣“你啊——”
“哼!”
對於夙淺的傲嬌,木潯只是笑“走吧回去,外面太亂,最近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他這麼說着,看到某人骨碌碌轉的眼珠子,於是有些無可奈何的話頭一轉“嗯,記得平安回來行。”
“嗤——”
某人不以爲然“這世能傷的了老子的人還不存在!”
“是是是,你天下第一,無與倫。”
雖然木潯這麼應合,可是卻在琢磨着要不要提一二個人出來跟着她,萬一遇到什麼事兒的話,也好救急?
只是——
唔,若是被她發現他派人跟着她的話,估計又要炸毛了。
算了,眼線布多一點,讓他們時時刻刻不要把人看丟了成,省得這人炸毛了直接一聲不響的跑了,到時候有他找的了。
不知不覺把夙淺放在第一位的木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也逐漸的忽略了曾經他對待最初餘夏時的態度。
而那身在紅塵,不入紅塵的清寂姿態,也逐漸的沾染了人氣與煙火。
不知道這到底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