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什麼聰明人,只能簡單天真的活着,不過我身邊有很多聰明人,他們對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總是很清醒,可他們也很容易忘記什麼纔是快樂,什麼纔是朋友,他們經常不懂什麼是風雨,什麼是陽光;他們經常忘記什麼是安寧,什麼是喜樂,只有我這樣的傻瓜才能帶領他們看見這些平凡的幸福。——顏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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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陽光讓所有的景物多了一絲聖潔的透明的感,不在長雅中學就很難體會什麼叫做依山傍水之美,向東是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層樓疊嶂。(本章BGM——《愛野美柰子》李老闆)
向西是墨綠色的嶽麓山,在天際線畫出一道蜿蜒的線條,偶爾有大羣飛鳥從山林中飛起,掠過靜謐又平坦的天空。
顏亦童站在校醫室外面的香樟樹下唸唸有詞,將一顆又一顆小石子狠狠的踢向了香樟樹的粗壯的軀幹,石子滾過水泥地的聲音淹沒在校園廣播的聒噪和蟬鳴聲中。
唯有她自己的聲音是清晰的。
“壞蛋成默,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壞蛋成默,活該你被沈夢潔欺負,壞蛋成默,活該謝旻韞不理你.....”每罵一句”壞蛋“,顏亦童就會找到一枚小石子踢一下,似乎這樣心裡就愉快了很多。
然而當週遭的石子全都沒有的時候,顏亦童四下張望,想找到一枚漏網的石子,卻發現自己的舉動,好像破壞了一羣螞蟻的覓食行爲,這羣黑色的小玩意正在陽光的暴曬下舉着一隻翅膀殘破的蛾子向着香樟樹進發,它們整齊的隊伍因爲她的無理行爲,斷成了好幾節。
頓時顏亦童就覺得有些歉疚,連忙蹲了下來,雙手合十道:“對不起,對不起,各位螞蟻大哥、螞蟻大姐,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成默,你們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事情記得去找他,千萬別找我.....”
“喂!你一個人神神叨叨的在說些什麼啊?”
付遠卓拍了一下顏亦童的肩膀,把顏亦童給嚇的一縮,回頭看見是付遠卓,撫了一下胸,翻了下白眼道:“要你管?”
“哈哈!一把年紀了,還看螞蟻.....”付遠卓看見顏亦童前面的一條螞蟻排成的黑線忍不住笑道。
“誰看螞蟻了?我這是在給我的螞蟻大軍下命令,讓它們晚上把某個壞蛋給擡走....”顏亦童氣呼呼的站了起來,瞥了一眼手中舉着關東煮和鳳梨酥的成默一眼,看到那紙杯子裡白花花的丸子和紅色的蟹棒,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童童大小姐趕緊回過頭來,不讓成默注意到自己的窘態,心道:“哎呀,糟糕了,剛纔吃飯光顧着說話去了,一成飽都沒有,不過,算這壞蛋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跟我買吃的,那我要不要原諒他呢?”
付遠卓推了一下成默,成默便面無表情的對着顏亦童纖細的背影說道:“付遠卓說你喜歡吃鳳梨酥和關東煮,還說你胃口大,剛纔肯定沒吃飽,所以買了這些東西讓我給你送過來.....”
“啊!喂......”付遠卓伸了伸手,又無力的扶住了額頭,感覺萬分頭疼,這成默簡直是油鹽不進啊!偏偏自己還以爲他開竅了呢!這真是注孤生,大神都帶不動啊!
顏亦童轉過身雙手叉腰怒氣衝衝的道:“誰沒有吃飽啊?誰胃口大啊?本姑娘我身材這麼好,多吃一點又怎麼了?你們兩個給我走遠點,別妨礙我和我的螞蟻軍團交流.....”
成默並沒有因爲顏亦童的爆炸而改變說話的節奏,繼續淡淡的說道:“因爲是朋友,所以我不想騙你是我的主意,但是這次我記住了,你喜歡吃關東煮和鳳梨酥,你喜歡二次元和cos,喜歡亂髮脾氣還喜歡觀察螞蟻....不過,我想告訴你,出來工作的都是工蟻,工作的工,不是公母的公,它們都是雌性.....所以,它們全是螞蟻大姐,沒有螞蟻大哥.....”
顏亦童有些面紅耳赤,她還一直以爲工蟻全都是公的呢,真是糟糕透了,接着她有嘟了嘟嘴,心道:公的母的又有什麼關係?我根本不愛觀察螞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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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喜歡螞蟻的話,我可以推薦你看《螞蟻之美》,《超個體》,《螞蟻帝國》螞蟻三部曲.....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明天下午可以帶你去定王臺書市去買,剛好平和堂有家不錯的關東煮,我也可以帶你去吃。”
付遠卓目瞪口呆,這神轉折讓他有些讓他猝不及防啊!原來這貨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確實對觀察螞蟻很有興趣,不過明天有沒有時間,我還不知道啊!我很忙的.....”顏亦童稍稍揚起頭一臉傲嬌的樣子。
“那就改天吧.....”
顏亦童有些懵,哪有這樣邀請人的啊!太沒誠意了吧!然而她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哎!哎!就明天,就明天,我剛纔想起來了,我明天沒什麼事情,是後天有事情.....”
面對顏亦童一秒破功,傲嬌臉瞬間就變成了可愛的賣萌臉,如此變幻莫測的顏藝,一旁的付遠卓決定必須給童童大小姐一個滿分。
“那這個....你還吃嗎?”成默看了看手中的關東煮和鳳梨酥。
“當然吃,爲什麼不吃?”顏亦童早就把剛纔的堅決丟到九霄雲外了,她就是這樣任何事情來的快,去的也快,伸手接過關東煮之後,她拿筷子夾了一個蝦丸,轉頭看着成默道:“我給它們喂這個它們會不會吃啊?”
“喂這個不如喂鳳梨酥....螞蟻比較喜歡吃甜的....”
“那你幫我喂一點....”顏亦童咬了一口蝦丸笑嘻嘻的說道,像是完全沒有生過成默的氣一樣。
成默“哦”了一聲,撕開“徐福記”鳳梨酥的袋子,拿了一塊出來,用手指碾碎,灑在了香樟樹邊,於是一羣螞蟻立刻圍了上來。
“你經常觀察螞蟻麼?”
“小時候經常看,現在要找螞蟻不太容易,曾經還養過一段時間....”
“哇!你這麼喜歡螞蟻啊?”
“算不上喜歡,只是它們是我唯一能圈養的最像人類的社會型生物,安置它們的生活和行爲,讓我能體會到當上帝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成默這樣的回答顯然很出乎顏亦童和付遠卓的意料,兩個人都驚的半晌沒有說話。
付遠卓看了一眼正在搬着鳳梨酥的碎屑往巢穴裡爬的螞蟻,“我說成默,你的想法實在也太與衆不同了.....”
“其實螞蟻挺有趣的....能夠讓你感嘆造物的神奇,它們不僅是天生的建築專家,還是兇悍的捕食者,甚至還會養家畜,就像奶牛一樣養着蚜蟲,它們還會打仗,會修路,會使用工具,甚至還會用化學噴劑驚擾和迷惑敵人並捕捉奴隸,它們早在5000萬年前就完成了類似人類的從‘狩獵’到‘農耕’的轉變,現在地球上約有二百餘種螞蟻都有種植蘑菇類真菌的本領,它們不但懂得施肥、收割,還懂得利用樹葉發酵產生的熱量來保持真菌園的恆定的溫度和溼度,甚至當它們種植無收時還會向鄰居借貸....”
成默看着香樟樹下忙碌的螞蟻感嘆道:“人類會的它們全都會,除了上網和看電視.....”
“螞蟻這麼神奇?”顏亦童張大了嘴巴,她現在真的對小小的螞蟻產生了一些些興趣,她發誓着絕對不是因爲成默。
“這個世界還有更加難以想象的神奇事情.....”成默輕輕的說道。
顏亦童一邊吃關東煮一邊眨着大眼睛問道:“說說看,還有什麼有趣的?”
“下次再說,你們先回教室吧!我還要去跟謝旻韞上課.....”成默看了時間,揮了揮手轉身向着百花湖走去,今天是他給謝旻韞上的最後一課。
付遠卓看着成默的背影,“靠!我是不是被洗腦了?說的我好想養一窩螞蟻.....”
顏亦童連忙一邊咀嚼着關東煮一邊道:“養,養,養,我支持你.....”
“你還恆源祥呢.....”付遠卓那指節敲了下顏亦童的腦袋,“我說童童,你要怎麼感謝我?”
“我幹嘛要感謝你?”
“不是多虧我,你能和成默約會嗎?”
顏亦童嘴裡的食物差點都被嚇的噴出來,紅着臉道:“誰要和他約會了?我這不是對螞蟻感興趣嗎!你可別亂說!”
“行了吧!別演,不過我可告訴你,成默只是把你當朋友,你這樣的性格,想要泡到他任重道遠啊!”說到後面付遠卓還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像是很不看好顏亦童一般。
顏亦童膝蓋一彎拱在付遠卓的腿側,同時大聲道:“副作用,你怎麼不去死,追本姑娘的人可多了去了,誰要泡一個書呆子?”
付遠卓“哎呦”叫了一聲,連忙跑開,舉起蘭花指,對着顏亦童嫵媚的一笑,“以前在月桂樹下一起聽音樂的時候,叫人家小天才!現在死鴨子嘴硬,叫人家書呆子!”
“副作用,你有種別跑,看我不掐死你....”
付遠卓頭也不回的跑進走廊,站在臺階上面笑道:“還有,你別演了,人家成默早就看出來你是那個誰了,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接着付遠卓模仿起了顏亦童模仿愛醬說話的口氣,“成默,快來跟我表白啊!愛醬一定不會拒絕你的!”
看着付遠卓作死的樣子,顏亦童惱羞成怒,擡起腳,一隻手舉着關東煮,一隻手從腳上脫下黑色的小皮鞋,朝着付遠卓狠狠的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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