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愛看書的傻歡”的飄紅,感謝“我0阿爾薩斯0打錢”的萬賞,加更放在明天)、
“一份土豆牛肉糜、一份烤鮭魚、一份凱撒沙拉,一份覆盆子千層派、一份巧克力閃電泡芙、最後還來一杯黑咖啡和一杯混合果汁.....謝謝。”謝旻韞用流利純正的法語點完菜,然後將菜單合上遞給了圍着白圍裙的侍者。
成默正姿態有些拘謹的假裝看着街邊來往的行人,實際上他剛纔一直在偷偷看着謝旻韞,她白皙的面頰上帶着一絲淺淺的潮紅,額角還有細細的汗珠,這和平時冷漠又平靜的她有些不一樣,多了一些些的人間煙火氣息。
此刻兩人正坐在一家位於盧浮宮不遠處街角叫做“Chez Prune”的咖啡館,裡面的裝修相當的老套陳舊,有着高高的屋頂和柔和的光線,一排排小黑板上寫着漂亮的法文菜單,從坐姿和悠閒程度觀察,坐在裡面的都是地道的巴黎人。
成默和謝旻韞並沒有坐在人滿爲患的裡面,而是坐在外面遮陽扇之下,咖啡館的位置不錯,不遠處是藍色如綢緞一般的塞納河,身側是一行整齊的法國梧桐,微風拂過,樹影在燦爛的陽光下搖晃,真是悠閒又溫馨。
咖啡館是法國人的巢穴,他們在這裡休憩取暖,在法國,無數的文人都熱衷於坐在咖啡館裡思索和討論人生。
“可惜這裡離花神有些遠,要不然我們可以去哪裡坐坐,感受一下薩特、王爾德還有海明威殘留的氣息.....”謝旻韞一隻手點着下巴,一隻手自然的擱在大腿上,這姿勢就像一隻高傲的貓咪,正冷淡的瞧着她的鏟屎官。
王爾德和海明威屬於路人皆知的人物,而法國哲學家讓.保羅.薩特,對於大衆來說就比較陌生了,但薩特卻是法國哲學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1943年,薩特出版了《存在與虛無》,成爲統治巴黎文化的新霸權。僅3年後,他的影響力達到極點。這段屬於巴黎知識分子的輝煌時期,就是以薩特爲中心的。
說到《存在與虛無》這本標誌着薩特獨特的哲學大廈建成的著作,不學哲學的人並不瞭解,但說到一句文藝青年們耳熟能詳的“他人即地獄”,也許你會記起這個文藝氣息十足的法國哲學家。
對於這本艱深晦澀的《存在與虛無》,成默有他自己的理解,雖然他曾經是一個陷入絕望的人,但他並不算悲觀,“我其實不太認同薩特的觀點,生命無意義是悲觀主義者的立場。從叔本華到尼采,再到薩特、加繆。都在不停的思索一個問題,相比浩瀚的宇宙,漫長的時間,人類實在太無足輕重,既然早晚都要死去,那麼活着有什麼意義?薩特的答案是:人的生命是無意義的,但尋找生命的意義卻是有意義的.....但我不這麼認爲,意義這種東西都是人爲賦予的,因此它是一個可變的東西,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有不同的訴求....就普通人來說,小時候我們渴望玩具,長大了我們渴望房子、車子,人到中年渴望合意的伴侶,可愛的孩子......對於我來說早上起來的一杯熱牛奶,打開手機看一看世界上又發生了一些什麼有趣的事情,曬着太陽翻開書本讀一個曲折的故事.....這都是活着的意義....這些東西根本無需去尋找,它就在我們的身邊.....認爲活着沒有意義的人,都是生了病的人.....”
“大概也只有閒的蛋疼的哲學家們纔會費盡心力的去思考‘活着的意義’,普通人朝九晚五,白天上班累成狗,晚上看劇、打遊戲、談戀愛、帶孩子、看小說.....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除此之外,很多關於生存的事情必須要做,誰會去思考這樣無聊的問題?所以這本書是在解決某一部分人的心裡問題。薩特的理論,早已被存在主義心理學者衍化、豐富、加深,應用於解決人類心理問題.....哲學的一門派生不正是‘心理學’嘛!”謝旻韞將放在膝蓋上的手放在了桌子上,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着玻璃面板,應和着她說話的聲音,真是一曲動人的音樂。
接着兩人關於薩特討論了好一會,直到飲料和餐點端上來。
謝旻韞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這本書要看法文原版,我覺得不管是三聯的版本還是陳宣良的譯本,因爲語法的原因導致並不那麼順暢,所以讀起來更艱深,我認爲應該把將薩特的思想理解成:重要的不在於找到意義的結果,而在於找意義的過程,因爲在無盡的尋找中,你暫時抓住了意義的本身,暫時掌控了生活.....”
“聽你這樣一說,確實可能是翻譯的不太準確,讓我有誤讀的地方,我法文不太好,不知道英文譯本的怎麼樣?”
“英文是Hazel Barnes翻譯的,比中文版本的好多了,其實我還是建議你讀法文原本,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剛好我可以還掉你教我心理學的人情.....”
成默搖了搖頭,“謝謝,教你心理學是希望你對杜冷能夠保密,因此你不欠我什麼,雖說有點謬誤和不通順的地方,我拿着原版和翻譯版對照着看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其實我對薩特不怎麼感冒,大概也不會太認真的去看了....當做學習法文算是個不錯的理由。”
謝旻韞並沒有強求,“我還是蠻喜歡你的生活態度的,比我想象的要積極樂觀的多,我還以爲你這樣的人一定悲觀又消極呢!沒想到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
說着謝旻韞將他盤子了烤鮭魚切了一半,用叉子放到了成默的盤子裡,“你也嘗一下,這裡的烤鮭魚味道不錯,作爲交換,要分點土豆牛肉糜給我。”
吃同一個盤子裡的食物,在成默看來是十分親密的行爲了,僅次於喝同一瓶水這種間接接吻的行爲,於是成默猶豫了一下,“你不介意的話,那我把這邊沒動過的切一點給你。”
“當然不介意,我點的時候就想好了,一個人點兩份吃不完,可我這兩樣都很想吃,有你這樣不挑食的人做陪,這樣就完美了....”
成默小心翼翼的將披薩一樣的土豆牛肉糜切了一大塊下來,用勺子和刀護好放進了謝旻韞白色的磁盤裡。
謝旻韞清淡的說了一聲:“謝謝。”表面上看毫無異樣,實際內心也有些小羞澀,這也是她第一次和別人分享食物,感覺總有點怪怪的,可她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只能假裝若無其事的動手吃了起來。
這個工作對於成默來說簡直比期末考試的時候協助付遠卓作弊還要困難的多,看見謝旻韞要了一小勺子,像吃冰淇淋一樣的吃着土豆牛肉糜,成默連忙稍稍低頭,認真的看着自己盤子裡的食物,不敢去看謝旻韞。
“對了我們開始不是在討論爬蟲人麼?”成默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因爲交換食物所產生的微妙安靜,這是他第一次爲了避免尷尬想要迎合別人說話,其實原來他從來不介意氣氛會不會糟糕的,當然他對爬蟲人這個東西也還是很感興趣的。
謝旻韞將嘴裡的土豆牛肉糜吞嚥了下去,喝了一小口檸檬水,“爬蟲人又被稱作蜥蜴人,被認爲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地外生物,因爲一些有心人混淆試聽的抹黑,被認爲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實際上我覺得將他們翻譯成爬蟲人或者蜥蜴人都不準確,雖然他們確實是渾身鱗片,眼睛像蜥蜴.....但其實還有另一種生物和他們也很像,那就是——”
“蛇!”
“蛇!”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謝旻韞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你也想到了啊!雖然我去伊拉克國立博物館沒有能看到什麼珍貴的資料,但還是找了一些影像資料,上面有蘇美爾文明時期出圖的石板畫的照片,以及一些關於阿努納奇的雕塑圖片,實際上在古代美索不達米亞文明,過去用來形容古代阿努納奇人的字眼是‘SIR’,翻譯後的意思是‘龍’或‘大蛇’,叫他們蛇人或者龍人其實更合理,至於爲什麼會被認定叫做爬蟲人或者蜥蜴人我不瞭解,我猜是不期望讓人產生更多的聯想....”
“因爲說他們是蛇人的話,意義完全不一樣了,在《聖經》中,蛇是惡魔撒旦的化身,是人類苦難和罪惡的肇因,蛇的謊言讓亞當和夏娃偷吃了禁果,從而永遠的失去了伊甸園.....另外還有美洲人所崇拜的羽蛇神,以及最神奇的我們華夏人,伏羲和女媧也是人頭蛇身.....我看過一副於1967年突魯番市阿斯塔那76號墓出土的唐代絹畫,圖中,伏羲女媧頭頂太陽,腳踩月亮,背後繁星滿天,各星座依稀可見,其中,還有幾個如今根本看不到的星座,比如有十顆星組成的等腰三角形的星座,就有些不可思議,伏羲和女媧在氣勢恢宏的宇宙背景中,以極其詭異的交尾,叫我震驚的是那互相纏繞在一起的尾部,早已超出了神話的維度,其尾部的造型和線條明顯是在暗示人類,這就是人類繁衍的關鍵所在——DNA,生物基本遺傳物質脫氧核糖核酸的雙螺旋形分子結構.....我後面才知道,這樣的畫不止是一副,其中美國波士頓博物管也收藏了一幅,同樣是在新省出土的之後被盜走的,1983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中文版雜誌《國際社會科學》作爲試刊號,以‘化生萬物’爲名,在首頁插圖上刊登了這幅古畫——伏羲女媧交尾圖,當時就讓這幅圖瞬間震撼了世界.....”
“你再想看看在我們華夏,龍的造型是不是既像蛇,又有些像蜥蜴....而我們華夏人自稱什麼?龍的子孫,龍的傳人.....另外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在《伏羲女媧圖》上,女媧手中拿的是分規一樣的東西,而伏羲手中則拿的是曲尺一樣的東西.....跟共濟會代表性紋章的組成幾乎一樣......”
成默聽謝旻韞娓娓道來,完全被驚呆了,有些東西他知道,但《伏羲女媧圖》的這個他確實還不清楚,想到自己的“銜尾蛇”和那天在天台上看見的杜冷所佩戴的“太極龍”一樣的徽章,成默愈發的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應該是一副什麼樣子,原本他覺得銜尾蛇手錶就已經足夠神奇了,但深究下去,似乎這背後是一個巨大的難以想象的事實.....
這個事實比科幻小說還要玄幻。
成默第一次覺得喉嚨有些乾澀,“那關於共濟會你有知道多少?”
謝旻韞偏頭想了一下,小聲說道:“共濟會?我知道的並不多,我只知道1759年末,瑞典東印度公司卡爾王子號‘Prince Carl’到達羊城,船上的共濟會成員登陸舉行了集會,這是共濟會在我國活動的最早記錄。清乾隆三十二年也就是1767年,共濟會開設了在羊城的英格蘭總會轄下誼廬第407分會,當時仍以外籍人士爲主.....甲午戰爭中有不少華夏人加入了共濟會,抗戰日據期間,日夲人禁止共濟會活動,然而並未阻止共濟會在我國的壯大,到抗戰勝利六個菲律賓共濟分會成員已幾乎全部是我們華夏人,並且發起成立了美生總會the Grand Lodge of China。不過這一切都在1952戛然而止,位於國內的共濟會都被關掉了,只有香港的還存在.....但實際上共濟會在我國的潛在影響力並不小,有一個著名的家族就是共濟會成員,中美建交他們就出了不少力氣.....”
“哪個家族?”
謝旻韞正待回答,這時一個女性的聲音響起:“XIE?我就猜到你會來這裡,這位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成默順着聲音望去,一株挺拔的法國梧桐樹下站着一對年輕的外國男女,女生體態豐滿,穿着一襲酒紅色的裙子,金髮披肩而下。
男生高大英俊,一頭栗色的捲髮,帶有一點意大利人的長相特徵,粗獷中不失去精細,他袖口,是一枚金藍相間盾形徽章,盾徽的中心勳章是法國榮譽軍團勳章,圍繞在周圍是一圈金色的蜜蜂,而在盾徽的頂部則是藍色的親王冠....
(關於撒迦利亞·西琴,他的贊助者確實是羅斯柴爾德,這個不是我杜撰的,有據可查。另外所有帶科普性質的資料都是真實的,不是我胡編亂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