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結果出來了!出來的結果使大凱本來就打算好的決定又猶豫了。“龍鳳胎”!這樣的結果醫院無需保密,直接就告訴了他們。
這結果讓大凱有些暈眩。他握住小云的手神情充滿複雜“親愛的,咋會是這樣的結果?你說這倆孩子也淘氣,咋不一個一個地來呢?”
小云不傻“怎麼,二個一起來你捨不得了吧?還好是一起來,要不然你肯定逼我拿掉。”
大凱被說中心事,面色一紅,“說啥呢你?我哪有那想法兒?”
“大凱,那你現在就拿個主意,到底是留下還是拿掉?只要你發話,我聽你的。”小云步步緊逼。
一想到打掉這千人都難遇的‘機率’。一想到要親手扼殺掉自己的親骨肉,而且是兩個!大凱不敢再想打胎的事,一有這個念頭就兩腿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雲兒,先,先別討論這個問題。我,我,我他媽的可咋整啊?”一跺腳,扶着小云出了醫院。
小云的臉上現出欣慰的微笑。不管怎麼說,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值得去愛,他心不惡。
自從知道小云懷孕的事後。大凱一度陷於矛盾與苦惱中不能自拔。憑心而論,大凱真想要下這兩條小生命,畢竟是一雙啊!再說他和小云的愛是真誠的,難道就不能留下愛的結晶嗎?
別人的評判大凱根本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單位的看法和妻子肖雲。
大凱甚至想到了丟棄前程,他覺得爲了自己一雙兒女,丟了前程是值得的。最頭痛的是妻子肖雲,這麼多年的夫妻生活,與肖雲沒有感情那是假的。還有已經六歲大的兒子,將來怎麼看待他這個父親?大凱左右爲難,一愁莫展。
善良的小云,看到大凱這樣地情緒消沉,終於有一天對大凱說:“哥,你別爲難了。這幾天我也想通了,打掉”。說完淚水又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
大凱撫摸着她的臉頰,輕輕地替她擦着淚水說:“先別急,這事兒已經不是對得起你、對不起你的問題。你現在是代表三個人,你的份量已經與我的妻兒同等重要。”
小云一陣的感動,“哥,你是個爺們兒。無論你最終做出何種結論,妹子我都會一直愛着你。”
“現在的關鍵是你要替我守好肚裡的一雙兒女,你得吃好、喝好、心情好!”大凱輕吻她的小臉兒扶她慢慢躺下。
從小云屋裡出來,他找了個僻靜處拔通了雨欣的電話。他的苦惱除了雨欣,無人能訴。“哥兒們,我闖禍了。”
接着將小云懷孕的事向雨欣說了一下。“哥
兒們,給我出出主意,我該怎麼辦?”
雨欣往日在電話中聽到的大凱的聲音一直是果敢、堅決、意氣風發的腔掉兒。今天,雨欣在電話裡聽到的卻是無助、略帶哭腔兒的聲音。
雨欣知道,這回大凱真遇到坎兒了。一個讓他無法決策的難題,同樣使雨欣頭疼。
平心而論,雨欣真的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專情的姑娘。從往日裡與大凱的聯繫,雨欣清楚地瞭解他與小云的戀愛歷程。
雨欣時常羨慕大凱運氣好。也時常問自己:“我咋就碰不上這樣的一個情人?”
正因爲小云在雨欣心裡的地位不斷的攀升,此時大凱話一出口,雨欣還真不知道如何給這位老同學出主意了。
如果換作別的女人,雨欣肯定就一句話,“趕快打掉,別讓她害了你。”
可是對小云,雨欣不能下這樣的結論。他完全相信小云對大凱的那份真情實意。對於這樣一個善良而專情的姑娘,雨欣說不出那二個殘忍的字。
最後雨欣在電話裡說:“要不你讓她生下來,我替你們養着怎麼樣?不過你得出撫養費”。大凱哭笑不得,鬱郁掛了電話……
大凱在以後的日子裡,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體貼小云,不讓她受任何的委屈。他給小云買了很多營養品,不計較錢多少,只要小云開心就好。
有時候在上班時,只要一得空就偷偷跑到小云那裡看上一眼,看到她臉上充滿幸福和笑容時,才放心地返回工作崗位。
只要哪一次看到小云眉頭緊鎖,他會馬上給單位打電話,向別人交待一下工作,然後整天就陪在她的身邊。
小云看到了大凱的一片赤誠之心。曾問:“哥,你真想要下孩子?”
大凱看着小云那一天天鼓起來的肚子,果斷地說道:“想,那是我們倆的愛,我們沒權力剝奪他們來到世上。”
小云又淚眼婆娑地偎在大凱的懷裡“哥,我好幸福!遇上你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我知足了。”
這一日大凱依如往常,去商場買好了小云平日裡最愛吃的食品來到小云的住處。可是眼前的情景讓他愕然,屋子收拾得整整齊,但屋內幾乎所有的生活用品不見了!
大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扔掉手中的手提袋,急轉身去尋問老闆娘。
大凱找到老闆娘時,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兒“小云呢?去哪兒了?”
老闆娘怒衝衝地甩給大凱一個信封兒,嘴裡卻罵道:“他媽的,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信是這樣寫的:哥,別再找我,妹妹走
了。帶着對你的愛和不捨走了!哥,你說過:有時候愛的太濃,也會是一種傷害。妹妹此時才體會到你這句話的含義。
上天對我不薄,讓我遇上了你。可是上天對我又太不公,因爲我無法擁有你。我帶着我們的結晶走了,不用擔心我,因爲從此後我的身邊會有二個你的影子相伴,我不會孤獨。
我愛你,發自內心的愛。也許我此生再難碰到讓我如此癡醉的男人。可是你不屬於我,我的存在會帶給另外一個女人傷害。愛是一種付出和責任,所以妹妹必須走。爲了你的前程、爲了你的家庭。
我知道我不夠好,因爲我不應該愛上你這個有家的男人。哥,從愛你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要破壞你的家庭。肖雲也是一個好女人,好好珍惜她。
愛你對我來說就是奉獻,爲你奉獻什麼我都願意。別說我傻,幸福是逼不來的,幸福也搶不來。這個道理我深知。
哥,我會將兩個小傢伙撫養成人,說不定幾十年的某一天,他們會去認你,也許不會。無論如何,想想即將出世的兩個小寶貝兒我就開心地想笑。
哥,多保重吧!無論妹身在何方,妹永遠會想念你!別想太多,好好過日子。
你的小云留筆。
胸口陣陣的劇痛,使大凱不得不彎下腰,繼而蹲下身子。眼淚不由自主地順着臉頰流到嘴裡。苦澀感似乎瞬時遍佈全身每一個毛孔。
等緩過神兒來,他發瘋似地揪住老闆娘的衣領“地址,她的地址?”老闆娘掙脫開他的手,理了理頭髮“別找了,她的地址我也不知道。”
“不,我一定找到她,一定”。大凱語無論次。老闆娘突然冒出一句“找到了,你想害她更深?”
頹喪地坐在地上,久久地握着那封信,不哭也不笑。就那樣坐着,直到黃昏。他在等,他還有一絲的僥倖,希望黃昏的餘暉裡,他的小云能回來……
肖雲的電話將他的夢攪亂。“老公,我和兒子都在等你回家吃飯。”
仔細摺好小云留下的信,小心地裝在懷裡。他知道這封信有可能是他和小云此生唯一留下來的記念。他要保護好!拖着疲憊的身軀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下了決心,一輩子也不會向肖雲坦白這一段感情。因爲他已經深深地傷害了一個,不想再傷害另一個。
一輩子的思念、一輩子的傷痛就讓它永遠地藏在心靈深處吧!
猛地擡起頭,他看到頭頂一朵燦爛的‘火燒雲’正緩慢向天邊飄去,雲兒怒放着光亮的紅潤,越飄越遠。胸前又一陣劇烈的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