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畢竟年輕。他發財的夢想越來越急切。急到他不想再用假話來蒙她。蘇冰是一個成功的生意人,她的江湖經驗和智力遠在自己之上,假話蒙不了她,反倒會激怒於她。
他不愛蘇冰。蘇冰的吸引力就在於她有勢力,可以幫到他。這一點雨欣相當地清楚。
自從與燕結了婚,在他的心中,燕就是他的大後方,他的靠山。這世上無人再能與妻子一較高下。
雖然自己在外邊風花雪月,但那不過是急一時所急,當不得真。世上的男人又不是他一個人缺德,不都是這樣兒嗎?
他甚至覺得自己此時對蘇冰所做的一切是對燕更大的愛!因爲自己發了財有了錢,還是最終交給老婆去開銷。老婆纔是家的天。
這就是此時的雨欣,變了性,變了心。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純潔’的吊兒郎鐺了。
蘇冰哪知眼前的男人內心中的秘密,還在傻傻地等着他的‘海誓山盟’。雨欣不可能給她想要的,雨欣只要從她那裡得到他想要的。
“我已經是個有家之人。咱們還是好好兒地相處吧,只要在廣東一天我就對你忠誠一天。”雨欣能給她的承諾,僅此而矣。
蘇冰復又站起身,擦了擦動情的淚水,笑了。“你這個男人真可恨,一點兒騙人的話都不會說。不過,你的實話反倒使我的心裡踏實。”
“如果一個男人想攀附你一輩子做個寄生蟲,估計那樣的小白臉你也不會養。我不過是想憑一己之力,拼搏一下。”
蘇冰不語,她一直看着雨欣。目光中閃現出不確定、不自信的複雜目光。
“像我這樣的男人,要想成就一番事業談何容易?”雨欣繼續爲自己的想法兒開脫着。
“好吧,我會盡快幫你找到一個合適的項目。幫你實現你的宏願,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蘇冰終於鬆了口,雨欣聞罷一陣的興奮。
“什麼條件你說!”
“離開你的妻兒三年,三年裡你不許和她們有任何聯繫。這三年你須一心一意對我,三年後我若仍不能融化你的心,我放你走。”蘇冰的話使雨欣如墜深淵,剛剛升起來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
“這,這算什麼?你也太狠了點兒吧?不行,這個條件我絕不答應;不發財可以,要我舍妻兒萬萬不行,我若那樣做,還算是個人嗎?”
“只是讓你終斷三年的聯繫,沒讓你舍。三年後,如果你依然選擇你的妻兒,我絕無二話。”蘇冰的臉愈發地堅決和冷酷。
這個女
人她到底想幹嘛?雨欣面對她的無禮要求愁容滿面。女人在感情的上的貪婪有時候比對金錢的貪婪更爲可怕。
“不行,咱倆的關係得重新理理。我倒想知道你爲什麼偏要我這麼做?”雨欣問她。
“這個世上,人心不古。碰上一個讓我喜歡且坦蕩的男人已經相當地不易。接近我的男人多是爲了我的錢而來。”蘇冰輕聲嘆息着。
“我也是爲了你的錢而來。我從來沒想過將來有一天要娶你,我愛我的妻兒。”
雨欣想借助她發財不假。可是在如此大事大非的面前,他絕不會退讓。財固然重要,但沒有妻兒重。
“我的底線不會輕易改變,你不用這麼快答覆我。最好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談。”蘇冰堅決的表情讓他感到徹底地絕望。
雨欣果斷地站起身,“讓司機送我回去。你的要求我辦不到,你知道我的習慣,我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偷情可以,但絕情辦不到。老婆永遠是老婆,老婆是我一輩子的天。”
蘇冰氣得臉色泛白,她露出了女強人霸道的本性,“你想撤就撤?你信不信?你敢走出這個門,我保證你的腿會斷。”
“哈蠢娘兒們,你不說這話我倒還對你有幾分的好印象。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們這些爲富不仁的東西,啥事幹不出來?不過爺就等着你打斷我的腿。”說完頭也不回毅然走出別墅。
寶馬車沒有出來,雨欣出了別墅的大門,他站在清冷的街頭,略感寒意。邊向路口走邊不時左顧右盼,他在尋找蘇冰的打手們。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出租車,等坐進車子後雨欣才舒了一口氣。打斷他腿的人一直沒有出現,看來蘇冰不過是氣極嚇唬他的話而矣。雨欣不由得回頭透過車窗望向那棟別墅,“她沒那麼狠!”
“啊?先生你說什麼?”前邊開車的出租司機邊扶着方向盤邊大聲問他。
雨欣沒答覆,依然自言自語,“唉,發財的夢破嘍,還是回去老老實實打那份工吧。沒有做富人的命。”
“剛纔談生意來着?是不是談得不順利呀?我跟你說先生,談生意你得有耐心。談生意就像是談判,一次談不成就談二次。”司機邊開車邊喋喋不休。雨欣聞聽,一陣苦笑。疲憊地向後一仰,閉目沮喪着剛剛的夢破。
第二日、第三日……寶馬車再也沒來接他。蘇冰也沒有打過電話。雨欣心存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閒時,仍然散步。但只是他一個人在飯後走一走。一個人走,能想明白很多事。想想自己來廣東這
段時間,所做所爲真是滑稽可笑。
先是想和巧巧愛情長久,接着又一廂情願欲靠蘇冰來實現發財夢想。當年那個雖然表面吊兒朗鐺可是骨子裡善良、正直、上進的雨欣哪兒去了?
幾次雨欣在前邊兒散步樑總都欲跟上來。雨欣見他過來每次都加快腳步或改變路線將他甩掉。他不是恨樑老頭兒,只是覺得有了巧巧一事,自己在老頭兒面前丟了面子。“都他媽是沒錢鬧騰的,我去它的。”
阿榮與阿貞一天到晚天馬行空地折騰。除了哥兒幾個喝喝酒,其他大多時間抓不到他倆的人影兒。
寂寞再次向他襲來。回想起與巧巧的那些日子,又回想起與蘇冰在一起的時光。他無奈對蒼天,“對得起良心時自己孤獨!對不起良心時自己愧疚!人吶,活着不易,活好更不易!”
“巧巧那丫頭並不喜歡我!她挺惦記你,時常在我面前問你的情況呢。”樑總終於將雨欣堵在宿舍裡。
“她誰也不喜歡,她喜歡的是錢!”雨欣不領情,恨恨地說道。
“人都有良心的,都有感情!你別恨她,她也是無奈。挺可憐的人。”樑總繼續說。
“別跟我談她,你老人家做神仙我祝福你。我和她那一篇兒早翻過去了。她的好壞關我屁事。”雨欣仍恨恨地。
“哎!你呀,氣太盛。年輕人要不得。”樑總索性坐了下來。
雨欣厭煩地瞪瞪他,“你說您老人家招誰不好?非要我在衆人面前丟掉臉皮?”
樑總一臉的苦相,“我是想招別人,可是我哪有你那本事?你年輕又帥氣,我這把年紀也只能尋尋窩邊草。”
“那你就去逍遙,我不會再見巧巧。您老人家放心!”雨欣氣鼓鼓地欲出門。
樑總起身攔住,“別走,跟我說說話。”
老頭兒面現坦誠與可憐,“雨欣,你其實並不替巧巧着想。巧巧昨天哭着跟我說,她說像她這樣的人,估計這輩子沒人肯娶的。如果不趁年輕多存些錢,後半生活誰來管?”
雨欣頹喪地重又坐到椅子上,低頭不語。巧巧這話不假,和他一味地談感情,她的下半生靠他養?可能嗎?
“那丫頭相當地節儉,有點錢就迫不及待地存起來。”樑總繼續說。
雨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悲嘆世間的不公。巧巧確實也不容易。
“可那丫頭心裡有你。這也是真的。她和我在一起,就是爲了每次我能給他幾百塊。可是你卻不能。”樑總見雨欣神情緩和了不少,繼續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