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撲——獸到擒來154 一ye抵用
睜眼,是無邊無際的黑。
伸手不見五指都難以形容的黑,陰森森的,冷風四面八方的呼嘯而來,掀起男人身上本就不怎麼厚重的單薄衣料,純屬裝飾的英倫夾克這會兒被風吹透了,貼着皮膚,就是一陣激靈。
“嘶——靠!”冷得古霍牙都跟着打顫,睜着一雙眸子四下張望,“靠,有喘氣的麼···喘氣的麼···喘氣的麼···喘氣的麼··”
尼瑪,沒想到這麼大的地方,大的,都能聽到他自己的回聲了。
摸索着,身子只能靠着一條左臂磨蹭着往前摸索,摸到一片冰冰涼涼的金屬,拉着,緩緩將身子坐了起來,思索起來!
身上打着石膏不方便,就連坐着都有些僵硬。
陰鷙的眸光閃了閃,靜謐的空間裡,他能聞到一絲呼吸聲,還有一種熟悉的香氣,香氣?古霍有些納悶的皺了下鼻子。
那人的聲音雖然那很細,很低,低得幾乎聽不到,但是,那一個空間裡有另外一個人存在的感覺,激得古霍渾身發毛,後脖頸子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宴會——喝酒——聊天——喝果汁——調戲東方星娛樂的新晉小生——給擎拓野沒臉——拆禮物——收到小禽獸給他的那張粉色賀卡——一日抵用券——當衆宣佈——男人冷厲的幾乎凌遲了他一樣的目光——繼續喝果汁——跟小禽獸說了一聲去樓上放尿,由梟蘭小護士推着上樓,放尿——
然後——斷片兒了!
‘啪’的一聲,頭頂的大燈兀滴一下亮了,然後連鎖反應一般的,一排一排的大燈閃爍着,亮了起來,不知道多大瓦數的燈泡雪亮雪亮的,在雪白的燈罩上,白光更加的雪一樣,刺目。
眯着眼睛,等待眼睛適應了那刺目的白光,才眨了眨眼,看着坐在一處高臺,默不作聲,一襲冷然的黑衣,黑帽,黑褲,墨色眼鏡,遮住了男人大半張臉,嘴裡叼着一顆煙,猩紅的菸頭‘吱吱’的灼燒着,在空氣裡掙扎着,吐出最後一口氣,悠然飄向空中。
“醒了?”男人叼着煙,靠在嘴角的一側,擡頭,露出半張刻着深印記的臉。
大半張臉上爬着一道傷口,因爲歲月的侵蝕,最初的粉白色,變暗,變黑,猙獰的,蜈蚣一樣的,伸着觸手張揚舞爪,給本來就有些冷厲的男人身上鍍了一層冷意,不可一世的瞥向他的方向。
“你是誰?”
沒有絲毫的畏懼,眼神迎向男人冷得結冰的眸子,這一場戲本來就是要演給擎拓野看的,就是等他上鉤,如今,他就是要確定這人是不是擎拓野的手下,或者是擎拓野僱來的人。
一向高高在上的古霍,今兒是格外的膈應透了這種被人踩在腳下,俯視的感覺!石膏裡的手動了動,意外的,沒有感覺到那生硬的感覺,心,兀自沉了下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要你,呵呵!”男人將嘴裡的煙拿了出來,扔在地上,重重的碾了一腳。
目光看着那灼熱的猩紅瞬間消弭,狹長的桃花眼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撐着自己身體的手收了下,指尖末梢都透着冷意,他也在有限的時間內將他所在的環境摸了個清楚。
這裡是一個破舊的工廠,從裝配線的設置來看,應該是個車廠,破舊的設備因爲常年放置,有些生鏽,處處斑駁,吊裝設備陳舊的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空氣裡也透着一股鐵腥氣,因爲空間大,更顯的空寂,風透過遠處合得不怎麼密實的大門竄進來,刮骨頭縫兒一樣的冷。
“別看了,還沒明白過勁兒來呢,你石膏裡的身體是什麼樣子你我都清楚,早就知道你們在演戲呢!”男人冷冷的一笑,眸子一轉,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頗爲個性的臉。
古霍一向喜歡美人,但是對這種個性到無法形容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果說剛纔那半張臉可以用醜陋來形容,這男人另外的半張臉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傷疤糾結,起起伏伏,從來,沒見過誰的一張臉可以磕磕巴巴到這個程度。
磕巴的,好像是被硫酸毀了容,又在火力燒了一通,看的古霍本來就空蕩蕩的胃有些抽搐起來。
男人無所覺的,踢蹬着黑色大頭軍靴,踩在水泥地板上,發出蹬蹬的聲響,影子由遠及近,很快,如一層巨型的網將古霍整個人罩了起來。
“喲,有意思,石膏裡的跟蹤器沒有了,還不擔心?夠沉得住氣兒的啊!”學着京腔說話,雖然有些彆扭,但是重在味道足,男人挑着笑,陰鷙的眸子如狼一般的閃着幽幽的冷光,崎嶇不平的半側臉上猙獰的露出一抹笑來。
簡直連鬼見了都會愁!
“真不愧是z看上的男人,有膽量!這個世界上,沒被我這半張臉嚇得暈過去的人,真沒幾個,你不單沒暈過去,還有膽量的吭都沒吭一聲,不錯,很不錯!”男人手抄在大衣兜裡,看着坐在地上的古霍身子瑟縮了下,沒猶豫,將身上披着的衣服一撩,黑影旋轉着覆在了古霍身上。
男人有一雙漆黑的好似迷霧一般的眸子,古霍一怔,望着這雙眼睛,還有那越來越熟悉的香氣,總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人,疑惑的,眉頭皺起了!
“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別人沒收到貨,你先凍出個好歹來!”黑色大衣下,一身陸軍迷彩服,簡章都沒去掉,士兵牌囂張的在男人露出的脖頸肌膚上晃動。
看着那個美國大兵標配的士兵牌,眸子冷了下,揪着衣服的衣角往自己身上拽了下,感覺到男人乾淨好聞的氣息伴隨着大衣的落下餘溫溫暖着身子,那味道的熟悉感一點一點在記憶的腦海裡抽絲剝繭,究竟是誰,有這個味道?古霍心裡一沉。
下午是梟蘭易容的小護士幫自己換的石膏,重新將那些東西放在他的石膏裡,自然,還有那一把他刻意要求放進去的軍刀,難不成,下午的時候梟蘭就被這男人掉包了?
只一個眼神,男人一側沒有受傷的眉毛挑了下,有些許的讚賞,“呵呵,聰明,沒錯啊,梟蘭只不過是個醫者,doctor,只需要一點點··”男人捏着小指,很不屑的,眯着眼眸,捏起微不足道的一小點點,輕蔑的低叱了下,“要不是想着她的背景,捏死她,簡直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呵呵,Z也有失算的時候,輕輕鬆鬆,兩個億,連血都沒見,這錢賺的真容易!”
男人挑着不還好意的笑,掃描儀一樣的將古霍從頭看到腳,“不過也奇怪,那人要真是跟你有仇,幹嘛不直接弄死你,廢這麼大的周折,嘖嘖,耐人深究啊!”
靠!要不是他英語流利,對於這個男人一會兒京腔,一會兒俚語,一會兒黑人土話的熟練語言運用,還真是會被他逼瘋的!
是啊,他也想知道,那人,到底想幹什麼,要是真的恨他,直接做了他不是更利索,何必廢這麼大的周章!
他們的計劃不單被人看明白了,還被人反利用了。
“別那麼看着我,帥哥,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活着的你,畢竟,你知道,·喀嚓··,這個是最簡單的,不過,兩個億,值了!”在脖子上比劃着一顆手砍西瓜刀的姿勢,血腥的,狠戾的眼角里噙着野獸纔有的冷光!
‘啪啪啪!’一陣微弱的鼓掌聲,因爲距離,若現突兀,卻在這個靜謐的空間裡格外的響亮,工廠的大門嘩啦啦一聲拉開了!
“精彩!不愧是金牌殺手,一將出馬,馬到功成!”男人冰冷的細語,站在無頂棚吉普車上。
當那熟悉的一抹黑色和男人囂張的,冷冰冰的石雕一樣的臉,古霍微微的笑了。
即便這個時候,他依舊相信,就算身上的竊聽器沒有了,小禽獸也一定能找到自己,蓋在黑色大衣下的手已經摳開石膏,剛纔的劇烈運動,石膏已經裂開了,伴隨着引擎轟鳴,古霍一個大力,大衣覆蓋下的手解放了,然後是腿上,護腰,除了脖頸上的護頸,他整個人已經與正常人無異!
星眸閃過一抹狠戾,很快,本有些零落的長髮擋住,透過發間的間隙,睇着緩緩從車上踏下來的擎拓野。
夠膽子,在B市還能這麼囂張,竟然能找到這麼個地方藏匿他!
打破的石膏裡,不單沒有竊聽器,更沒有他事先放在裡面的軍刀,空無一物,不知道,他拎着破了的石膏,能不能把擎拓野這張囂張的臉砸個稀巴爛!
“布朗先生,這是兩億人民幣貨值的期貨合約,不需要黑市,可以直接從市場交易買賣!”跟在擎拓野後面下來的眼鏡男將說理塑膠袋資料袋密封的期貨合約交給一臉刀疤的男人,看都沒敢直視一眼,很快,便低着頭退了下去。
“呵呵,很好!和您做生意非常好!不知道,先生您想怎麼處理這個‘禮物’··”
男人說的是他們的行話,因爲禮物和live諧音,一般都是指的活口,禮服就代指,還活着的人。
“布朗先生有興趣瞭解麼?”挑了下眉峰,睥睨的盯着有些狼狽的靠着機器坐着的古霍,劫持他,不是一點周折都沒費,看看古霍臉上,身上的土,就連那一頭齊肩的碎髮都凌亂了,遮住了男人那一張妖孽的迷人臉龐。
踱步走了過去,在古霍身前低下身子。
感覺到一陣異香撲鼻,古霍皺了下眉頭,突然感覺雙眼一花,頭有些軟,就連眼皮都有些沉!
“呵呵···真不愧是一步倒,這麼快就見效果了··”睨着已經有些發暈,強撐着,努力睜開雙眼的古霍,猛地,擒住男人的下巴,擡高,露出男人那張勾人的桃花面。
肌膚如玉,潔白無瑕,眸光似水,五官秀頎,因爲常年室內辦公,肌膚的色澤要偏白一些,麥色的,透着誘人的健康色澤,空氣裡,似乎都瀰漫起難惹身上濃郁的荷爾蒙香氣。
臉湊近了下,深深嗅了一口。
下巴上的疼讓古霍清醒了一點兒,心沉了下,手腳已經無力,沒想到擎拓野會用這一招,身子軟的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似的,要不是男人的手還擒着自己的下巴,他恐怕真的要載在地上了!
小禽獸,你他媽的快來!
臉一側,卻還是沒躲過來男人欺進的臉!
熟悉了小禽獸身上清清冽冽的香氣,再好聞的味道,他都覺得摻雜了人工香料的味道,有些噁心的,古霍嘴瞥了下,“擎拓野,不想我吐出來,趕緊放了我!”
“呵呵,真不愧是古霍,現在,你還想着有人能救得了你?還以爲這是你們安排好的劇本?想不想看看那個被你和老二一手導演的劇本身敗名裂的老人?”手一揚,後面車子上下來兩個士兵,擡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眯着眼,看着一頭花白頭髮的楚治國,很難將這個人跟那個囂張的想把霍烈焰拉下水的總參謀長,他甚至還穿着昔日的軍裝,只是簡章和釦子都摘了,只最普通的銅釦。
“楚治國,看到沒有,就是這個男人,上次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他找人假扮楚喬的愛慕者,綁架,羞辱,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一手操作的!”揪起男人的脖領,拎東西一樣的沒有一絲的憐惜將人提着拎到楚治國面前,近的,兩個人的鼻子都湊在了一起。
古霍胃裡噁心的感覺越來越重,眼皮也越來越沉,男人的手勁兒很大,對於這個時候的他來說,無疑是一種酷刑,呼吸有些困難的,臉漲得通紅,眸光有些渙散,越來越看不清。
“古霍··古霍,是你··是你··”剛還眼眸渾濁,一臉癡呆的楚治國,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清明,兩隻手如同乾枯的樹枝,猛地掐住了古霍的脖子,“你還我,還我,把一切都還給我···”
男人的指甲蓋很黑,黑得彷彿剛剛從煤窯裡出來,古霍被他晃得一陣暈眩,剛剛從迷離中回神的眸子再次一翻,險些暈將過去。
“古霍,求求我,說不定我會放過你,你這張臉確實好看,難怪我弟弟會喜歡,就連我,看着都有些心動了!”命令人拉開楚治國,單臂環着古霍的腰,毫不費力的,將古霍整個人困在自己懷裡。
“唔——”無助的低唔了一聲,身體本能的抗拒,手卻無力的舉起,這個時候即便沒有石膏,他也奈何他不了,無力的,古霍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的祈禱,溫熱的呼吸沿着他的脖頸,臉頰,耳蝸,眼窩兒,額頭!
“嗯,香!”貼着他優美白皙的脖頸,呼吸落在男人煙灰色的襯衫上,尖利的牙齒研磨着,咬開寶石袖釦,撕扯着,露出男人優雅性感的鎖骨,利齒一合,含混不清的低喃着,“怎麼辦,古霍,我好像喜歡你的味道了,你說,如果我做了你,老二,他真的能不在乎?他還能要你麼?呵呵,一日抵用券,他可真是對你大方,真的讓他做什麼都可以麼?不如這樣,古霍,你用那張一日抵用券,換你一夜,怎麼樣?你可以選擇,把那張秦守燁一日抵用券轉交給我,或者你自己來伺候我,當然還有他們··噢,楚將軍,怎麼,你也想試試他的味道麼?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打擊這個男人的自信心了?”昂聲大笑着,靠在古霍的脖頸,呼吸更是如數噴在男人的頸側!
艹!
你媽逼的小禽獸,快點啊!
在心底祈禱,可是,腦海裡一陣更似一陣的暈眩襲來,古霍只能咬着牙,忍着男人野獸一般的氣息噴在那佈滿血管的脖頸,用力,牙關緊咬,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根兒,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單手握住擎拓野扣在他腰際的手,用力一掰。
“噢!看看,布朗先生,你弄回來的小野貓發怒了,爪子很利哦!”逗弄似的,看着古霍一個轉身,已經大口喘着氣,整個人弓成蝦米一樣的,戒備的瞪着他。
一旁的手下已經看出端倪,舉着手裡的槍圍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全部指向了一個方向——古霍!
黑,黃,白,一道道光閃過,刺激着古霍腎上腺素髮飆,可是,身子越來越沉,剛纔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就已經喘的厲害!
這麼久,小禽獸都沒能露面,難道?!
遲疑的,咬在舌根兒的牙齒用力,用血腥刺激着神經,強自睜開雙眸。
“不錯,看來你這段時間的訓練卓有成效,只不過,究竟是你的拳頭厲害,還是我的槍子兒厲害?還是在你中了一步倒的情況下,哈哈!”大笑着,看着男人‘嘭’的一聲跪在地上,栽蔥一樣的紮在地上!
“把他擡過來!我倒要看看這麼一具破身子有什麼本事黏住他!有什麼本事讓我那個冷冷清清,表情缺乏的弟弟豁出去竟然給出一日抵用券!”
收到命令的手下,很快,將零落的機牀上厚厚的塵土並七零八落的零件兒掃到地上,直接把黑色大衣撲在了上面,將已經倒在地上的男人擡了過去。
------題外話------
(~o~)~zZ,寫出來了,寫出來了,有些緊張了。
題目夜不讓用,原題目,一夜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