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大叫不妙,拿走她的酒杯,追問:“你喝了多少?”
“一點點!”薛冰醉得傻笑,用手指比劃着,一寸的高度。
佳佳纔不信,喝一寸的高度,她不至於醉成這樣。她沒有見過薛冰喝酒,但聽小丁說過,薛冰喝醉之後有個壞習慣,就是喜歡撒酒瘋。按住了還好,按不住,她就會滿世界的跑。追都追不上,所以小丁纔會反覆地叮囑她,不要讓她喝太多的酒。墨翟也只許她,喝一點點。
可是現在,明顯喝多,等酒勁一上來,那就亂了套!
佳佳有點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姍姍姐。
“怎麼了?”姜姍姍正泡着澡,聽她這一叫,淋了淋水出來了,身上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
佳佳愁眉苦臉,指着坐在牀上東搖西晃,傻笑不停地薛冰說:“喝多了,怎麼辦?”
姜姍姍眉梢一挑,朝酒杯看去,她杯中的酒沒少啊。再看酒瓶,好傢伙,大半瓶不見了。這酒量,好啊。
“她喝醉了會亂跑,怎麼辦?”佳佳求助。
姜姍姍很快給出兩個答應:“一,打電話給墨翟。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也一定能控制住她。二,再讓她喝,喝得醉死,她就沒力氣跑了。”
佳佳張着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姜姍姍,可是轉念一想,她說的真的沒錯。能撒酒瘋就是沒喝夠,喝夠了就是想撒都撒不了。佳佳倒酒,姜姍姍灌酒,兩人合力把薛冰灌醉,醉得不醒人事,倒牀上連身都翻不了。
“不要告訴墨總!”
“嗯,不告訴墨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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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姍姍不敢想告訴墨翟的後果,佳佳也不敢,兩人一拍即合,分別上大牀,一左一右夾着薛冰。
薛冰睡了一夜,不知道做了什麼夢,也想不起發生什麼事,只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有點微微地疼。敲了敲,爬起來,看姜姍姍。
姜姍姍用笑容來掩飾昨晚的罪行:“睡醒了!好酒不貪杯,昨晚你貪杯了!”
薛冰不記得,敲敲頭,又看佳佳。佳佳努力地板着臉,以示自己的不滿,並把手中的牛奶遞給她:“一離開視線就偷酒吃,這種惡劣的行爲我要告訴墨總,讓墨總收拾你。”
薛冰信了她們的話,抱着牛奶喝,還癟着嘴巴各種求她們嘴下留情,不要告訴墨翟……兩人暗暗偷笑,這一節也就算是過去……
吃過早飯,頭疼消失,薛冰問姜姍姍這戲要怎麼演。
姜姍姍昨晚看過了劇本,其實一點都不難,她不會演,是她沒有找到合適的替代物。
薛冰表示不懂。
姜姍姍說:“以前我跟你說過,一進戲裡面,你就不再是你。你要變得戲中的人物,想她所想,愛她所愛。她愛的是男主角,那你也要愛上他。只有愛上了,你才能因他生情生恨……”
“我知道,我就是沒法做到這一點。我試過去愛,根本做不到。”薛冰怎麼都做不到對白淨產生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讓她撲向白淨,還不如讓她撲向姜姍姍呢!
姜姍姍笑:“你這種感覺,我以前也有。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那是因爲你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深愛的男人。那個男人讓你無法再對別的男人產生感情,如果產生感情,你心裡就會牴觸,就會自動升起防火線,自動的不去向他靠攏。”
“……”薛冰託着下巴,澄淨的眼睛望着窗外,無限多的思念。自從進組後,她就沒有見過墨翟,打電話也無法消解心中的思念。她很想墨翟,很想抱他,很想躺在他的懷裡睡大覺,聞着他特有的氣息。她和白淨拍對手戲的時候,只要一上鏡,她就感覺壓力從頭頂上涌來。
她覺得自己在做背判墨翟的事,她覺得自己要讓墨翟失望了!
所以,她無法入戲,哪怕導演一遍遍地說:“把白淨想成你最愛的男人!懂嗎?”導演這樣喊,她也做不到。
白淨就是白淨,墨翟就是墨翟,完全不一樣的兩張臉,完全不一樣的兩種男人。
姜姍姍依舊不着急,笑着跟她解釋:“你這樣想,是沒有錯的,必竟墨翟是你的老公。可是,戲就是戲,它並不能代表你的生活,戲裡的男人也不代表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必須融入戲中,也必須分得清楚。這樣你才能走進又走出,不影響你的生活,還能得到贊聲一片。”
薛冰好像有點懂了,一是一,二是二,得分開,不能一起使!
薛冰在姜姍姍面前按着自己的理解,試演了幾次。姜姍姍覺得還行,雖然沒有達到完美,但過關還是OK的。
於是,換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薛冰一看陌生的男人,花兒又謝了,灰溜溜地回去再悟……一連又是悟了三天,還是不行……導演已經催得不能再催,她必須回去拍自己的戲……
告別姜姍姍,薛冰有點灰心,不敢面對導演。
導演豈能不懂她,拍拍她的肩說:“先拍你和雅安的戲,白淨這兩天正好有事要離開幾天,你們先拍。”
薛冰這才放鬆下來,回去換衣服,剛進更衣室就見薛雪地更衣室整理戲服,一件一件掛起拂平。不平的,拿去燙平。她做得小心翼翼,沒有人監督的情況下,也是做得小心翼翼。
這讓薛冰有點吃驚,心裡也不由想,薛雪莫非是真的想要改變?
佳佳見薛冰一直立在門口,不由咳咳兩聲,首先驚動薛雪。她忙忙回頭,看到薛冰回來,怔了怔才笑道:“冰冰回來了,可算是盼到你回來了?怎麼樣?出去練戲會不會很辛苦?”
薛冰呆住了,不能回神,這樣的薛雪終是難以接受的。胎脫換骨,像換了一個人。
“冰冰,怎麼了?不舒服嗎?”薛雪見她發呆,走到面前,伸手就要摸她的額頭。
她往旁邊讓了讓,躲開她的手,並從她肩膀旁擦身而過:“我沒事,就是沒想到你會在這裡,有點小小的意外。”而後,坐到妝臺前,叫:“佳佳,幫我挑衣服,給我化妝。”
佳佳哦了一聲,也從薛雪的身旁擦肩而過,挑了一身青色的衣服,再根據這顏色上妝。薛雪藉機閉上眼睛,再次在心底處理這樣的薛雪。
薛雪卻沒有生氣,很穩重地繼續做事,話也沒有多說,就是一直做事,把丟地那裡的戲服燙平掛好,特別髒的則送去幹洗店清洗。她沒有看薛冰,也沒有再故意薛冰說話。
其實,她剛纔做事的時候,是真的沒有發現薛冰進來。她是真有在做事,因爲她喜歡做這種事情,喜歡把衣服整理好,很有成就的感覺。
導演把她派到這裡幹活,也是因爲這些天她工作的很賣力,沒有偷懶沒有喊累,連手破了都是自己找紗布纏布,完全打破了他們心目中嬌小姐的形象。雖然演得有點辛苦,但成效卻是能看得見。
大家對她的印象在一點點變好!
她把衣服全部掛好,再抱着髒衣服出去送洗。
薛冰聽到她的腳步聲走響,才鬆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着佳佳問:“剛纔的事情,你怎麼看?”
“不怎麼看?堅信墨總的信,時刻謹記墨總的話,永遠要做墨總規定的事情。”佳佳也不知道該怎麼看,她分辯好人壞人的能力未必有薛冰高,所以一切像墨翟看齊。
薛冰嘆了一口氣:“她這個樣子,完全不像我認識的姐姐。我那個姐姐是驕傲的,是傲慢的,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就連眼中的光芒也是帶刺的。可現在你看看她,完全沒有一點刺,笑得自容又親和。驕傲找不到,傲慢找不到,十指不沾春水?你看到了嗎?她的手背有淤青,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齊。”
完全完全,從內到外都不像!
外表可以改,可內裡的東西怎麼能說改就改!
薛冰有點暈菜了,佳佳不好說,還是堅信墨翟的方針:“再觀察,謹記墨總的交待,他還有給你找親生父母。”
“我……”
剛說一個字,佳佳身上薛冰的手機響了,薛冰身上的手機也響了。
薛冰的手機只有三個人知道,佳佳身上薛冰的手機就有很多人知道。不管有多少人知道,都是找薛冰的。
佳佳看了看手機,說:“是導演,應該是在催戲!”她接聽,果然是導演在催戲,問她們還要多久,大夥都在等她一個人呢!佳佳說快了,看向薛冰。
薛冰的手機,卻是墨翟打的,他說晚上有驚喜。她問什麼驚喜,他很神秘地說:“晚上就知道了!”
“肯定是偷偷過來看我唄,除了這還能有什麼?”薛冰覺得應該是這個。
墨翟卻呵呵地笑:“我沒空過去,晚上你等着收驚喜就是!”
說得那麼神秘,搞得薛冰拍戲的時候都在想會是什麼。中場休息的時候,她問雅安。
雅安說:“還能有什麼驚喜,男人給女人驚喜無非就是那麼幾種。一種是,墨翟從空而降,給你一個小別勝新婚的驚喜。二,就是墨翟人不到,送花送禮或者送一大堆美食過來給你驚喜。三,墨翟派個很騷包的車過來,把你接到一個很神秘地地方,去一度良宵的驚喜。除了這三種,還能有什麼?”
薛冰託着下巴,澄清的目光又望着碧藍的天空:“墨翟那麼少見的人,也會玩這種大衆話的手段?雅安,你能不能來個創意一點的驚喜。”
雅安一巴掌拍到她頭上:“創意的一點?那就是墨翟拿着重武器,跑到劇組,對着劇組的成員,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突突地就是橫掃一片。然後該死的全死了,只剩下你一個,把你搶走。”
薛冰聽得滿臉黑線,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墨翟是她老公,是她老公,又沒有誰劫持她,他何必突突突……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