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十三皇子和逍遙王到了。”張德輕聲提醒。
楚燕帝睜開眼，看向楚十三和楚逍遙。
眼前並肩而立的兩個男子，一個纖塵不染，另一個張狂邪魅，都是那樣的出衆，而他們都是他的骨肉。
在見到楚逍遙第一眼時，他在楚逍遙的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他就知道，這一定就是那個女人爲他生的孩子。當時除了狂喜，更多的便是遺憾。
“父皇，兒臣替您把脈。”
楚逍遙上前，握上了楚燕帝的脈搏。
而後，他蹙緊了眉宇：“父皇脈象紊亂，得注意休息。國家大事處理不完，龍體才最重要。”
這脈象……
“逍遙，跟朕說說你母親。朕此生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善待她，更不知道有你這個皇子的存在。是朕負了她，朕負了她……”
楚燕帝眉眼黯然，那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
“兒臣自小便被她遺棄，沒有關於她的記憶。只知道，她把兒臣扔進玄天城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有人說她死了，也有人說她一直在南楚流連……”
楚逍遙淡聲回道。
提起自己所謂的母親，像是在說陌生人。
正如楚十三想起楚燕帝時不會有任何感覺，這是一樣的道理。
爲什麼他和楚十三惺惺相惜，是因爲他們都是被人遺棄的對象。
事實上，他都不知道生下自己的女人姓甚名誰。沒人說起，他對此也不感興趣。
他和楚十三唯一沒有想到的事，是他們的父親乃同一人。
楚燕帝失神地看着楚逍遙良久，才說道：“逍遙，朕封你爲太子可好？”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彌補方式。
楚逍遙聞言錯愕，下意識地看向楚十三。
他如果做了太子，那對楚十三不公允。
“慕白與你是最好的朋友，有他輔佐你，朕放心。”楚燕帝看向楚十三，接着又道。
“兒臣才認祖歸宗，未曾有功績，若突然被封爲太子，只恐落人話柄。兒臣以爲，封太子一事不急於一時。”
楚逍遙想了想，回道。
“也罷，此事你再想想。朕乏了，你們都退下罷。”楚燕帝朝楚逍遙和楚十三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跪安。
兩人正要離開，楚燕帝突然又叫住楚十三道：“慕白，你是好孩子，只可惜爲了皇族后羿，朕不能考慮封你爲太子。”
“兒臣明白父皇的苦心。”楚十三回楚燕帝一笑，這才與楚逍遙一併出了養心殿。
兩人出養心殿後，楚逍遙看向一直沉默的楚十三問道：“今天這出你怎麼看？父皇是真心想要封我爲太子麼？”
“他偏愛你倒是真的。但我覺得，他還不想死。若封了你爲太子，你就會全心全意醫治他。再者，他今天把我也傳進養心殿，當着我的面說要封你爲太子，只恐也有試探我的嫌疑。”
“我以爲不只是試探，他還在借封太子一事離間我們兩人，想讓我們互相殘殺。我們這個好父皇，心計可不一般。就快要死了，還在忙着算計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