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敵在界町

“是藤孝啊,不過你說幕府覆滅就在今日,是何意思!”足利義昭滿臉怒氣,對細川藤孝早已厭煩,他現在已經忘記,當初細川藤孝是怎麼不顧生死,將自己從興福寺內救出的。

“主公!現如今本家雖有近三千兵力,但也只是和巖成友通等叛匪旗鼓相當。”細川藤孝將現狀緩緩道來。

“主公難道您忘了,盤踞在河內國的上萬阿波三好軍?現在可是正和織田家的細川信元對峙呢,倘若主公您現在撇清與織田家的關係,那麼…細川信元把兵一撤…”

“嘶…”足利義昭倒吸一口涼氣,後背卻不禁被冷汗打透了。

“因此,還望主公火速派人,請求織田家的援助!”細川藤孝大禮拜服下去,其實內心深處,他早已投靠了細川信元,投靠了織田信長。

所謂最堅固的城牆都是由內打破,所以最核心的機密也怕有高級臥底。

此時的明智光秀也是眉頭緊鎖,細川藤孝的說法也很具有一定的說服力,畢竟這的確就是事實。

“那…就派人去向御父…求救吧。”足利義昭邊說邊偷眼望向明智光秀,後者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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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阿波三好家雪夜登陸界町!巖成友通反叛,包圍了本國寺!六郎呢?六郎怎麼樣了!”織田信長一聽到幕府使者的彙報,大驚失色,急切地詢問細川信元的處境。

“這…應該無礙吧?據說細川大人料事如神,先行一步躲避了阿波三好軍的鋒芒,現在應該是在河內國,與阿波三好軍對峙。”使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沒有想到織田信長連義昭將軍的處境問都不問,只關心那個細川信元。

“知道了!下去吧,我即刻點兵上洛救援。”織田信長聽到細川信元無大礙,了無牽掛的擺擺手,示意使者可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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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嘿!!”

“一!二!嘿!!”

美濃通往近江的必經之路上,推車輜重等深陷雪窩無法自拔,織田信長親自下馬高呼口號,指揮並督促軍隊前進。

“主公!這樣不行啊,照這個速度十天半個月都到不了京都。”木下秀吉站在一旁,照顧着織田信長的馬。

“嗯…猴子!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織田信長眉頭緊鎖,部隊行進的速度的確是太慢了,主要是大雪封路的原因。

“拋棄輜重!輕軍奔襲!”木下秀吉目光一寒,說出了一個狠辣的計策。

這大冷的天,沒有輜重,沒有禦寒的外衣,恐怕會凍死不少人。

“嗯…傳令下去!拋棄輜重!輕軍奔襲!”織田信長也不是善茬,軍令如山,5000常備立刻丟盔棄甲,輕裝上陣開始狂奔。

永祿12年(1569)正月六日,天空仍在飄着大雪,巖成友通率領二千多殘兵敗往桂川,與阿波三好軍合併一處,後面遠遠墜着細川信元的五千大軍。

細川藤孝、明智光秀、池田勝正等也合併一處,三千聯軍尾隨其後,與細川信元遙相呼應。

“撤吧,我們已經喪失了天機,天氣這麼惡劣,再不走大家都要交代在這裡了。”巖成友通無奈的說道,本來計劃完美無缺,只可惜低估了奉公衆的抵抗力度。

“只能這樣了,小笠原大人!就拜託您擔任殿軍了。”三好康長也贊同的點頭,畢竟大部分都是阿波三好家的軍備,不能過多的損失,否則會動搖四國的統治。

“是。”小笠原長時無奈的迴應,看來是被當作棄子了。

北風呼嘯,雪花亂舞。阿波三好軍在大雪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撤離桂川,沿途的腳印很快就被積雪所掩蓋。

“主公,看來阿波三好軍離開有段時間了,腳印都被積雪覆蓋了,很難追逐。”島勝猛勘查了一下林亂的現場,看得出阿波三好軍走得很匆忙。

“無妨,他們撤退的路線很明顯,就是前往大阪灣,乘船回阿波。”本多正信在一旁開口的說道,只要知道目的地,怎麼個走法就無所謂了。

“他們登陸是在界町,也就是說運兵船應該就在那附近,應該不會變更登船地點吧?”真田昌幸不確定的說道,畢竟情報缺失,誰也不敢肯定。

“界町!一定是界町!”突然一聲清朗的聲音,打斷了衆人的沉思。

“嗯?”細川信元側頭望去,是剛剛元服的少輔太郎,元服後,從細川信元名字中拜領了“元”字,取名村上元吉。

“元吉,爲什麼這麼肯定?”細川信元隨口問道,這個孩子從小水性極好,不愧是村上武吉的嫡男,對水戰也頗爲熟悉。

“回主公!屬下曾經在界町的那倆月,專門研究和打聽了一下大阪灣的氣候及水流。”村上元吉停頓了一下,看到主公那鼓勵的眼神。

繼續開口說道:“大阪灣每年季節交替都會盛行東北風,所以這個時候出港很難行駛到淡路及阿波。每年又有66天霧日,僅冬季就有33天霧日,此時海上航行最爲兇險,所以冬季適合航行的也沒有幾日。雖然如今海面上北風凜冽,暗流涌動,但是界町之所以能有如此規模,全賴其佔盡地利。因爲界町附近暗礁極少,水位較深,水流也相較平緩,是一個天然的港口所在,而且冬季有一道暖流直通淡路。”

話到此處,已經不言而喻。

“傳令下去!敵在界町!”細川信元大手一揮,全軍急行軍,直撲向界町方向,留下明智光秀等人固守京都。

“快!快開船!返回阿波!給後面的人讓出停泊處!”三好長逸站在船上,衝划船的民夫喊道,他將作爲第一批迴程的將領。

“快!快登船!別磨磨蹭蹭的!”巖成友通在岸上指揮下一批登船的足輕,現在時間緊迫,人員數目較多,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全部返航的。

“列陣!快列陣!違令者,斬!”小笠原長時率領二千軍勢在界町外列陣,這些人大多都是參與本國寺的浪人叛匪,都是棄卒。

這些叛匪極爲不情願地列陣站好,只見遠處一抹黑線,是細川信元率領的追兵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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