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我看向右膝蓋,是的,跪下去所戳傷的區域旁邊有一塊青紫色的淤痕,剛纔我根本就不是抽筋而是被棋子擊中了。可是剛纔我本就因爲高興而一直盯着他們跑過來的,而且現在我們還相距有二十米以上。相距如此遠,又能在我毫無察覺之下用棋子擊中我,而且還這麼重,我不相信現在的人有那麼好的水準。那,他們是?
他們會功夫?荒唐?
我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坐着看棋盤的的男子,一襲白衣,白到再也找不出另一種顏色,而我所能看到的半張臉,線條柔和,皮膚白皙,倒是一個儒雅書生的樣子。而那個背對我的那男子也是一身白衣,只是衣袍的下襬上繡有一些青色花紋,腰帶也是青色的繡花料子,相隔遠看不清是些什麼,而他背對着我,自是看不清長什麼樣了。可就這些便足以讓我斷定他們不是白龍谷的人。白龍谷的服務員都是統一的淺青色衣服。
“姑娘,姑娘……”
青白衣的男子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身上的水像是一根根冰針一一刺進我的身體,疼痛得快要麻木。
“你剛纔說,這裡是什麼山莊?”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較爲冷靜的說道。
“錦歌山莊。”這個回答在我意料,然而親耳聽到卻還是讓我有些難以接受。我後退着,眼淚最終還是背叛了我的脆弱,滑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我這是到哪兒了。
“姑娘是如何進來的?”男子再次問道,不厭其煩似的。
“這是哪裡?是什麼年代了?”我雙手死死掐着手心,讓自己儘量冷靜一點。
“姑娘倒是在說笑……”
“我問你是什麼年代。”我幾乎是吼過去的。羅嗦的男人。
“鳳梧二十三年。這裡是蒼梧國。”坐着的男子說道,聲音平靜異常,隨着還輕輕落下一顆白色棋子。
我漸漸蹲下身去,雙手握在一起,捲縮起來。蒼梧麼?
“臭女人,竟是跑到這裡來了。”一個幼稚的童音帶有怒吼的味道。我轉頭看去,是那個在溫泉池裡遇見的小美女,只是現在穿着男裝,等等,男裝? 哎,罷了罷了,男的就男的吧。
我漸漸昏睡過去,潛意識裡將自己捲縮起來,不想要人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醒來,所見是絲質繡花被,白色蚊帳,木質桌椅,雕花門窗。
我真的落到異世了。強壓住心裡想要噴涌而出的驚慌、憤怒與悲痛,我冷靜下來。十九年的所遭所遇讓我具備了冷靜分析境況的能力。可是我想到了莫凡。莫凡。我的心被刺了一下似地疼了起來。莫凡是我的男友,我想要與之同老的男人。
不行,我不能想他,至少現在還不能。那三個人必不是什麼等閒之人,也不知是心善之人還是狠絕之人,若是後者,像我這種身份不明的闖入者怕是會殺人滅口。但願金庸爺爺是寫來嚇唬我們的。不過現在我沒有在陰森潮溼的地牢,而是在這這裡躺着,想必他們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會是變態惡人了。
可是現在我要給自己編一個怎樣的身份,又要怎樣來解釋自己出現在他們莊的呢?想想這真是個困難的問題,無論怎樣說都覺得荒唐。
“吱呀!”門開了。一個淺紫色衣着的女子推門而入,手中還端有一些衣物。這女子長的眉清目秀,有如蘭的氣質,大概也就十七八的年紀。
“姑娘醒了,這裡有些衣物,你先換了吧。”女子將衣物放在牀邊的凳子上,便又轉身倒茶。我撇了一眼,這些衣服都是,呃,粉紅色的,天,這顏色真選的好,我最討厭的顏色。
“姑娘可以叫我叫戀紫。”戀紫將水遞給我,禮貌性的一笑,這個笑中規中矩,倒是顯得生疏客氣得緊。
“我叫鄭凡歌。”
“鄭姑娘就先換衣服,我在外面候着,有事便叫我一聲。”說便就掩門而去。
我放下杯子,開始穿起衣服來。古代的衣服難穿,倒也不是不會穿,只是顏色,讓人難以接受。
“戀紫,那女子可是醒了?”門外一男聲傳來,有些冰冷。我知道該來的總是來了。
“醒了的,正換衣服,公子可是要見她?”
我從梳妝檯上未找到絲帶類的系頭髮的東西,便打開抽屜找到一方手帕,只好將就將就了。
“是。”
我把頭髮梳到左邊,編了一個麻花辮,再用手帕繫着。
我開門而出,剛好見到戀紫正要敲門的手,她尷尬的收回手。
“鄭姑娘……”
“我知道了,我跟你走。”我轉向那男子說道。我原本以爲這會是個二十幾的人,想不到竟會是是十七八的小夥子,這人面容冷靜,言語淡漠,老成的厲害。
男子轉身走去,我跟上前。走了幾分鐘他也一句話不說。寡言的人。
“我叫鄭凡歌。”我開口道。他身形一頓,怕是對於我這番做法感到驚訝吧,古時的女子對自己的姓氏都不能輕易說的。
“故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