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韓立,聽到了蟹道人送來之心言,他亦知曉蟹道人絕不會虛言相誑,原本他以爲這種施法就算短時間會消耗金元子的一些神魂之力,在隨後的修煉過程當中,他應該可以慢慢地修煉回來,但是金元子竟然是施展這麼一種以己渡人之術,無法再行恢復,一時間韓立根本就接受不來。
見到韓立沒有將自己第三份的神魂放開,隱隱約約間,金元子亦料到了什麼,他面上淺淺淺而笑,沒有再行出言相詢,看去韓立,卻仍是一副關心的神色。
而韓立此刻,有着接近一半的神魂已經恢復大部分,頃刻之間,韓立已經做了一個決定,將他尚在損傷狀態的一半神魂全部封鎖到了神識海內,還直接固死,只餘留出來那被金元子以天機移神術修復過的神魂,那種劇烈的抽刺感已經恢復過來。再加上近十顆已經在發揮效力的丹藥,韓立現階段只是感覺到了點點神魂不適,神念感應上也只是縮小了部分距離罷了。
“金道友!你這是何苦!竟然要犧牲自己的神念來成全韓某,韓某實在擔當不起!”韓立張眼望去金元子,說話語氣較沉,面色也有點難看。
“哈哈!韓道友!難道你認爲自己不值得?”金元子卻是有點不以爲意地打趣說道。
“金道友!你……”韓立竟罕見地變得啞口無言,欲言還休。
“無妨的!本道只要在仙君劫時施展出一種補魂秘術,就能夠彌補過來的了,韓道友只管放心好了!”金元子再聲解釋道。
此時此刻,韓立眉宇深壓,他的心神傳言問去蟹道人,蟹道人當即聲稱自己不認得此種補魂秘術。韓立心頭的那種觸動。那種心底最深處的觸動更甚,這麼一位掛名師尊,兩人可謂亦師亦友,當年的割袍斷義。到現在天機移神術。韓立縱是鐵石心腸也被軟化了下來。
兩人彼此再對目一眼,交換了下眼神。韓立已經認定了,認定了這麼一位朋友,他在本界面結識的唯一一位朋友。
“好了,既然你不願再讓本道幫助。那就在此地好好恢復,直到浦黿放言爲止,本道爲你護法!”金元子很快就閃開了韓立的目光,去聲說言道。
至於韓立,現在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休養自己的神魂,他也在不斷地將自己體內的丹藥效力強行激發,滋補神魂。
而金元子則背對韓立。凝神盯着千餘丈外的浦黿,直到浦黿極不滿意地用龍形柺杖於虛空一戳,震破虛空之聲在金元子禁陣上盪出了好幾撥漣漪。金元子才無奈地將禁制法陣給撤去,韓立亦得到了有效的恢復。現在的他。只要不將心神放到受損封印起來的一半神魂處,不再強行激發神魂之力的話,問題尚算不壞。
感應到了韓立的現狀,金元子最終還是揚起身形,激發遁光而去,轉眼就停到了千丈開外,三人竟形成了一個三足的鼎立之勢,而那邊的老婦人浦黿再眼看去韓立,連同韓立腳下那個起伏不定的乾坤血嶽輪,依舊她一貫的吃力說言而出:
“韓小子!咳咳!老身可算大開眼界,咳咳!就連乾坤至寶也鍛造出來了!咳咳!”
說到這裡,韓立只是淡然地面色微凝,不久,乾坤血嶽輪已經被他收回到了袖袍之內,看到了韓立的這般舉動,有點挑釁的舉動,老婦人浦黿面上的冷目不禁微寒,但她自然不會貿然發動第三擊。隨即,三人竟又達到了一個僵持狀的局面。
“韓小子!老身的第三擊,你就算再有意外之術,定然亦要躲避的,不過老身憐你一身修爲不易,實在不願就此格殺,只要你承諾爲老身的一具化身相伴,爲其做事十萬年,老身可以開恩,並助你修煉到你那無爲師尊那一步!”
老婦人浦黿良久之後的再度說言,竟相當的順當,一氣呵成,話語當中嘲笑到的金元子,金元子只是一笑置之,沒有任何的搭理。象這種承諾,要是擺在其他的金仙面前,也許可以考慮一二,但韓立卻對其同樣一笑置之,半聲不吭,否定的眼神很快就送將了出去。
“既然如此!那老身!咳咳!可就要出手了!咳咳!”老婦人浦黿語氣變得陰寒。
頃刻之間,老婦人浦黿手上靈光環繞閃爍間,一個鉢盂顯形而出,這個鉢盂的本體應該是純白或者微灰之色,不過其表面聚斂的一種暗黑氣霧卻是凝而不散,包覆在了鉢盂之上,只是在挪動之間的縫隙內能看出鉢盂的原本之色。
鉢盂也就是比手掌略大一半,看上去不重,老婦人託舉顯得吃力非常,手臂時而被壓下,又強行擡高,韓立仔細望去鉢盂的整體,雙目瞳孔藍芒閃爍連連,但他還是沒能看出個端詳。
然而,老婦人浦黿不知爲何的凝而不發,另一邊上的金元子卻已經看出了端倪,眼珠子也在無形當中睜大許多,隨後更彷彿失聲叫了出來:
“瞬毀烈璇!浦黿你作爲一個前輩仙君,竟然要動用這種無法不避的秘術!”
“你這個無爲的師尊亦算是個明白人,咳咳!趁早聽從規勸,應了老身的條件,咳咳!否則要想離開此地,絕無可能!咳咳!”老婦人浦黿依舊吃力的吐言而出。
聽到金元子與浦黿不是對話的對話,韓立眉頭微皺,他自然能從金元子所謂的瞬毀烈璇,以及浦黿所言非避不可中聽出大意,但他還是希望得到確切的答案,送去金元子的一個詢問目光,金元子便亮聲地娓娓道言。
“韓道友!這個鉢盂假如本道沒有猜錯的話,激發出來應該就是那種讓你非避不可的瞬毀法則,這種瞬毀烈璇是十分穩定的瞬毀法則之力,雖然遠不如真正的瞬毀法則之絲,那種吞蝕之力,就算你將手中的乾坤至寶砸進去,亦照樣吞蝕成空。”
金元子的說話,老婦人浦黿並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相反還十分期待金元子將之陳言完全,也許是希望韓立再考慮清楚自己提出的要求。只不過,她託舉鉢盂那十分吃力的模樣令人看去有着那麼點彆扭。
韓立聽聞金元子的解釋之言,他的心頭巨壓之石竟然爲此放鬆了許多,原本他還擔心浦黿會繼續選擇近攻,屆時自然就要觸發神念,至少一半的神念動用不了,其結果實在生死難料。而真要激發這種瞬毀烈璇,她應該不會選擇近身攻擊,假如這麼一種情況,能激發出瞬毀法則之絲的韓立自然勝算很大。
當然,這種情況於韓立而言,絕不能讓浦黿察覺,心頭暗自算計,韓立也沒有多麼的扭捏做作,只是略加沉吟,便這般亮言而出:
“浦黿前輩!單憑這一面之詞就讓韓某選擇放棄,恐怕韓某日後修煉也會形成一個魔障。至於前輩的要求,等到第三擊過去,韓某自會考慮!”
聞言,這麼位老婦人仙君浦黿一陣狂笑,狂笑斷斷續續被她的咳嗽聲音打斷,顯得十分難聽,金元子雖然真心要相幫韓立,假如他身上有相應物件能加以對抗,他肯定會立即拿出來。不過,他顯然沒有此種寶物,苦苦地搖了搖頭,他最後當即就向韓立建言道:
“韓道友!嘗試一下自爆玄天,那種炸崩的空間界面裂縫,也許能夠抵擋一二,千萬不要勉強自己,需要閃躲的時候,你還是要閃躲的!”
說罷此言的同時,金元子還將目光轉去另外一邊的仙君浦黿,呈現別樣的冰冷,竟亮聲提醒道:
“浦黿前輩!此擊並非生死之戰,還請留手一二,韓道友真出了無法挽回之觴,本道可以承諾,北寒仙域將不再是前輩的宜居之地。”
面對如此**裸的挑釁放言,老婦人浦黿神情未變,甚至於她的舉止亦完全沒有絲毫的改變,如同她沒有聽進去金元子之言似的,而金元子亦知道浦黿覷覦韓立身上之物,應該不至於加上什麼鎖定身形之舉,如此着言也是防止浦黿真出現狗急跳牆的手段罷了。
此刻的韓立,心頭再掠過一絲觸動,原本想要告言金元子的他,最終也將說話吞嚥回腹。不過,那邊的浦黿身上靈光晃閃間,竟然已經出手了。而韓立見狀,手上出現青色小棍頓時化成了玄天斬靈劍,而他另一隻手中,竟然出現層層玄霧,玄霧當中之物,任誰也感知不了,包括浦黿。
“這韓道友!該不會想要自爆這柄先天的玄天本命寶物吧!”金元子這時候竟就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心頭暗暗思忖而言。
就在這個時候,韓立所看到的那邊,老婦人浦黿的面色驀然而變,那彎曲的腰桿子竟然再度“啪啪”響動下直了起來,而她手中的法訣已在催動,玄光暗暗射出,掌託的鉢盂竟就在她面前急旋。逐漸地,逐漸地竟然象脫離了她的手掌似的,飄飛而起,而且,那個原本平齊而放的鉢盂,開口處逐漸傾側,正正對着的,竟就是千丈開外的韓立。
而就在韓立靜靜而望的一剎那,猛然間,老婦人浦黿手中的龍形柺杖,移出幻影般撩起,瞬間靈光熠熠而閃,突地,龍形柺杖往前一撞,“嘭”的一道巨響傳出,已經狠狠地敲到這個鉢盂上,一個暗黑微璇閃現,似緩實急,擊向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