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瑩劍一被帶手套的手掌抓住,光芒一斂,劍身卻愈發陰寒逼人起來。
看到這裡,韓立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着實有些吃驚。
帶上這隻手套後,眼前騎士竟然真的可以驅動這件所謂的“靈具”。
這可顛覆他一直以來的觀念了。
雖然曾經聽天瀾聖獸分身說過,靈界凡人中傑出者似乎可以和修仙者對抗,但眼前的“靈具”若真是類似法器一般東西,凡人也同樣可以使用。這讓他有些駭然了。
如此的話,普通凡人豈不同樣有能力滅殺低階修士了。
韓立正驚異之時,眼前的騎士一晃手中短劍,再次往韓立手腕上一劃。
這一次的動作明顯凝重了許多。
韓立眉頭一皺,心中緩緩催動起法決。
說來也好笑,明王決和金剛決是同一種功法,不過方式上,一個是藉助自身體內靈力來修煉,一個則是利用外界靈力強行灌體的。
韓立當初自然是採用明王決方法修煉的,但是如今體內法力全無,催動此功法時,卻只能使用了金剛決的心法了。而且他的明王決也並非修煉到了第三層,而是在淬骨決和龍鱗果的輔助下,早已修煉至了第四層。
單憑肉體話,他若不故意減弱金剛決威能,這把金瑩劍仍然無法傷害他分毫的。
短劍一和韓立手腕接觸,金芒略微一頓,總算劃破了表皮,一縷鮮血流出來。
騎士急忙抓起韓立另一隻手,用手指一沾此血,在血咒文書上開始書寫數個古怪符文。
這些血文方一成形,就詭異的沒入紙片中不見了蹤影。
此刻,騎士才衝韓立一笑說道:
“閣下現在只要將契約內容默想一遍,最後在心中表示同意即可!”
韓立眉梢一動,但依言的一一去做。
結果血咒文書驀然血光大放,一個個符文彷彿活過來一般,紛紛從文書中飛射而出,沒入韓立和騎士身上不見了。
而血咒文書本身則“噗嗤”一聲後,自燃起來,在一團碧綠火焰中化爲了烏有。
“哈哈,很好!韓兄弟,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天東商號的人了。小七,去找一輛車子來。韓兄弟身體現在有礙,無法騎斬狻狼獸的。”疤面騎士面露笑容,對韓立一下和顏悅色起來。
先前的那名青年答應一聲,立刻催動身下巨狼向後方奔馳而去。
而疤面大漢則笑眯眯的和韓立閒聊起來,並自我介紹起來。
這時韓立才知道,疤面大漢叫張奎,是這天東商號的一支護衛隊的隊長,這次是護送一批貴重貨物,貨物路過這青羅沙漠的。而這片青羅沙漠面積並不算小,光是從一頭穿過另一頭,車隊就需要疾行月許時間的。
就在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時,遠處間灰塵大起,一個龐然大物向這而來。那名小七就在灰塵前邊帶路的樣子。
等到了近前時,韓立方纔看的清楚,竟是一隻四五丈高,七八丈長的巨龜出來。
在巨龜的背上則架設有一個青木做的車廂,龜殼前端另有一個座椅,一名黑瘦的灰袍老者端坐其上,彷彿車伕般的存在。
巨龜在幾名騎士面前停了下來,車廂門就自行的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名纖細人影,竟是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翠衫少女,圓圓臉蛋,十分甜美的樣子。
“張叔,就是這人嗎?”少女目光在地上韓立身上一掃,笑眯眯問道。
“香兒姑娘!這位韓兄弟已經加入我們商號了,只是身子有些不便,其他車子都有貨物,只有勞煩幾位姑娘了。”疤面大漢對少女竟客氣異常。
“哦,既然加入了我們商號,就不是外人了。照顧一下自是應該的。把將他送上來吧。”少女嫣然一笑說道。雖然年紀尚幼,但已顯露出一絲女人的嫵媚。
疤面大漢口中連聲稱謝,隨即手一揮,兩名騎士跳下巨狼,將韓立從沙堆中拔出,一人擡頭,一人架腿,就通過懸掛的一道繩梯,將韓立送上了巨龜上。
少女身子一晃,先一步的閃進了車子,隨後兩名騎士將韓立也架到了車門處……
韓立目光一掃,就將整個車廂中看的一清二楚。
車廂空間很大,足可坐下十餘人還綽綽有餘的,但除了先前那名翠衫少女外,車中還坐着其餘三名少女,年紀從十二三歲到十六七歲之間不等,但個個容貌出衆,不像一般之人。
而車中除了一張桌子和固定在絲四周的長椅外,就空無一物了。顯得頗爲的空曠。
怪不得,那疤面漢子會將韓立送到此地來。
韓立最終被安置到了車廂一角的一張長椅上,下邊墊着一張不知名的黃色獸皮,毛茸茸的,倒也頗爲的舒適嗎。
兩名騎士老實的退了出去,竟沒有趁此機會多看車中的幾名女子任何一眼。
韓立有些詫異,但是他在人界不知經過多少大風大浪,自然不會露出異樣之色,衝車中幾名女子微微一笑後,就自行閉目的養精蓄銳起來。
雖然說他體內一絲法力沒有,加上經脈沒有完全恢復,無法真的修煉什麼。但是在沙漠中一待數月之久,白天炙熱難耐,晚上冰寒刺骨,再加上體內亂七八糟的被折騰不輕,精神上還真有些疲倦了。
在車廂中坐着的這四名少女,一開始自然用好奇目光打量着韓立,並竊竊私語着,明顯在議論着韓立。
這些少女雖然話語聲極低,但如此近的距離,以韓立過人耳力自然將她們的話語聽得真真切切。
“香兒妹妹,這人負了什麼傷,竟然一動都不能動?”
“誰知道,不過張叔剛纔說了,一會兒會讓車隊中一名修仙士過來看看的。”
“嘖嘖,張大叔對這人竟這般看重?那些修仙士可輕易請不動的。”
“這不清楚,但是張叔說了,這個似乎潛力極大,是個難得的人才。否則也不會將他送到我們姐妹車廂中了。”
“人才?我怎麼沒看出來,這人看起來很普通似的?”
……韓立對幾名少女的議論,似乎充耳不聞,只是靜靜的躺在獸皮上一動不動。
這時巨龜再次掉頭的跑動起來,雖然速度不慢,但卻平穩異常。車廂中的韓立,只能感受到輕輕的起伏。
不久後巨龜驀然一頓,停了下來。
嘈雜聲,話語聲從車外傳來,巨龜似乎回到了車隊行列中。
然後就聽到疤面大漢一聲大喝後,整個車隊再次開拔前進起來。
雖然韓立深處車廂中,無法看到車隊人員的情況,但明顯人數不少,起碼有二三百人的樣子。
這時四名少女議論了一會兒,見韓立卻絲毫反應沒有,似乎覺得無趣了,話題一轉,又開始說起其他事情來。
這一次,聲音放大了許多,沒有避諱韓立的意思。”聽說這一次,我們天東商號運送的東西,關係到安遠城安危,所以安遠城城主纔會化天價靈石僱傭我們商號從如此遠地方運送這批貨過來的。否則安遠城這等偏僻小城,我們天東商號一般不願做他們的生意。”
“不過,爲何夫人先行一步去了安遠城,連我們四個都沒有帶上,這可有些奇怪了。”
“嘻嘻,你們三個不知道了吧。這次夫人親自出馬,一方面是這次貨物比較重要,另一方面則是爲了迎接五少爺回家的。”
“五少爺。就是十幾年前被送到外地修煉的夫人親生子。不是說,五少爺身具靈根,已經被一位修仙士收爲門下?怎會出現在安遠城的。”一聲驚呼傳來,聽聲音正是那名叫”香兒“的少女。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我也是聽夫人自言自語說的。”
“我聽說這位五少爺因爲身具靈根的原因,小時候很得夫人和老爺的寵愛。要是這樣話,難怪夫人如此情急的先走一步了。”
幾名少女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而長椅上的韓立,神色平靜,胸脯微微起伏,似乎已經入睡不醒了。
“誰在外面?”車中年紀最大、也開口最少的一名藍衫少女,忽然臉色一沉,衝車門外質問道。
其他三名少女聞言,神色微微一變。
而就在這時,車廂外傳來一淡淡的男子聲音:
“柳兒姑娘,貧道南歧子,受張施主之託,前來看望一名姓韓的施主?”
“原來是南歧子道長。柳兒失敬了。道長快請進!”藍衫少女聞言,神色稍緩的回道,並下意識的轉首看了一眼車廂一角。
結果此女神色一怔!
因爲不知何時,韓立已經睜開了雙目,並且頭顱一偏下,正好對上了她的目光,嘴角還含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時,那名叫“香兒”的翠衫少女已經將車門打開了,結果車廂外竟站着一名黃袍道士和一名白袍老者。
道士只有三十餘歲模樣,臉上青光微閃,分明是法力到達一定境界的表現,而那白袍老者卻一頭灰髮,滿臉皺紋,一副微微顫顫的年邁樣子。
“咦,符老!你老人家怎麼也來了。”一見那名白袍老者,翠衫少女一呆,大感意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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