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兩眼一眯,通寶決第一層功法運轉流動,將小鼎一舉過頂。
一聲龍吟之音傳出,鼎蓋一下化爲藍芒一飛沖天,接着鼎中五色靈光萬道,天瀾聖女發出的青光如同萬川歸海一般,化爲一束的青霞,一閃即逝的被收入了鼎中。
銀袍女子大吃一驚,韓立也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天瀾聖女足下巨鼎在也發出了怪異的嗡鳴,接着在青光中忽化爲了一道青虹,朝下方激射而去。
銀袍女子花容失色,急忙雙手掐訣的想要召回巨鼎,但是法決失靈,青光根本不加理會的直接投射入了下方的小鼎中,不見了蹤影。
天瀾聖女心中驚怒交加,可事情並未結束。
韓立手中虛天鼎,忽然自行脫手飛出,滴溜溜一轉後,鼎口自行對準了一旁的白霧,隱有霞光閃動。
白霧中頓時傳來一聲驚懼獸吼,一道黑影從霧氣中激射而出,往高空遁走。
正是那牛首蛟身的天瀾聖獸。
但是一匹絢麗藍霞從鼎中噴出,以讓人難以置信速度的追上了天瀾獸,瞬間將其席捲包裹在了其內。
天瀾獸口中拼命的狂吼,掙扎,但藍霞似乎正好是其剋星,根本毫不效果,反而一個盤旋後,霞光中的此獸體形急劇縮小,被直接帶着飛入了鼎中。
鼎蓋一個盤旋後從空中落回,重新蓋上鼎口,將天瀾獸就此關在了鼎中。
這些異變發生的極快,全都是一眨眼工夫而已。
銀袍女子玉容“唰”的一下,蒼白無比。
她實在難以接受,明明自己大佔上風的,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跌入了深淵。
不但對方破困而出,而且連聖鼎和聖獸分身竟同時被收了去。
不過,此女也並非一般之人,目中冷光一轉之下,頓時落在了韓立手中的虛天鼎上。
她很清楚,造這一切鉅變的緣由,就在這和聖鼎差不多的東西。而由聖鼎失控來看,此鼎和聖鼎大有淵源纔是,否則不會出現這種驚人轉變的。
此鼎一定要奪下來!
此女剎那間,心中下了決心!
韓立自然驚喜交加,但見此女目中寒光閃動,又怎會不知對方打什麼主意。當即一聲大笑後,背後銀翅輕輕一扇,人就化爲一道銀弧,出現在了數十丈外的地方。
毫不遲疑的衝巨劍招了招收,接着十指幻影般快速晃動,結出了一連串古怪手印,周身青光閃動,一股驚人靈氣從身上冒出。
一張口,數團精血噴出後迎風而散,化爲絲絲血霧,靈光瞬間變成了青紅的妖異之色。
同時裸露出來的雙手、臉孔,開始異常殷紅起來,轉眼間鮮紅似血,嚇人之極!
而在血霧中,韓立身影若無的模糊起來。
“不好!”一見韓立此舉動,銀袍女子當即想起了什麼,心大急的一聲叫叱,兩手齊揚,兩蓬銀光射出,化爲了密密麻麻的無數銀絲,鋪天蓋地的向韓立罩來。
方圓數十丈的範圍,一時間銀全部光閃閃,好不驚人。
但韓立一等巨劍飛射而回,身影就在血霧中晃了幾晃,一道血影激射而出,驀然在空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天邊處彷彿有血光閃動兩下,韓立就此蹤跡全無了。
天瀾聖女心中一沉,急忙將神識放出,但剛剛找到百里之外的目標,韓立再一次血影遁後,就逃出了其神識的極限了。
此女面色鐵青,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起來。
……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另一處地方,清秀青年身前盤旋飛舞着九隻嗡嗡作響的碧綠飛輪,望着地面上一望無際的草原,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木遁術嗎?被擊傷到了這種地步,還可以藉助草木之力潛藏遁走。那件魔器,威力也不小。剛纔拼死的反噬,還真有些棘手。不過,它連奪舍之力也沒有了吧,區區一個元嬰,受傷如此之重,這一會兒工夫,元嬰之體也該消散崩潰了。倒是從剛纔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其他人出什麼事情了?”青年目光閃動幾下,喃喃低語了幾句,擡首朝反方向瞅了一眼,略躊躇一下後,驀然九輪合一,化爲一道碧虹朝回遁去。
而在某一片不起眼低矮灌木從中,一面烏黑髮亮的小幡插在在地上,幡面閃動着黑光,上面一個半尺大孔洞若隱若現,一個寸許大小的黑綠元嬰,昏迷不醒的躺在其中,身上黑氣滾滾,正靜靜吸引着幡中暗藏的精純魔氣,自行療傷着。
……另一方向上,紫發美婦花了一番手腳,用一件玉製古寶困住了數千噬金蟲,再擋下了讓她嚇了一挑的雷珠後,就輕易的一劍洞穿了對面青年的身體。但結果,對方身上光芒一閃,忽然化爲了一名嫵媚的女子,白光閃動,身體化爲了點點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美婦不禁怔在了原地。
……數個時辰後,清秀青年、紫發美婦還有天瀾聖女,再次聚集到了一起,將各自情形互相講述一番後,全都面面相覷起來了。
“這麼說,我們這次非但沒有從對方手中得到噬金蟲的培育之法,反而丟掉了聖鼎和聖獸。”青年眉頭一皺,聲音低沉的說道。
“聖鼎也就算了,族內還另有一隻備用的。還可以召喚聖獸的。但是聖獸分身被那人收去了。這個恐怕會招惹上界聖獸的震怒。一定要奪回來才行。”紫發美女同樣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
“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此人竟然有辦法剋制聖鼎,才導致此事發生的。那就由我去一趟大晉,將聖獸分身救回吧。而且對方那隻小鼎如此古怪,竟能控制我們的聖鼎,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事情。我懷疑此物正是聖鼎所仿製的那件通靈之寶正體。否則,無法解釋此事的。”銀袍女子卻顯得鎮定異常,緩緩說道。
“通靈之寶!不太可能吧。這等寶物根本不是這一界應出現之物。應該全都被上古修士,帶到了上界纔對。聖鼎也是我們突兀族某一代有絕世之才的大能仙師,利用秘術溝通聖獸,才從對方口中得到的仿製之法。怎麼可能作爲正體的通靈之寶,反遺留在人界。”紫發美婦臉露不信之色。
“這個可說不定的!既然連古魔都能夠出現在人間,通靈之寶偶爾有數件也留在人界,也並非不可能之事。”清秀青年卻搖搖頭的淡然道。
一聽“古魔”兩字,紫發美婦和天瀾聖女臉色均都一變。
“哼!人人都說古魔如可可怕。可惜我們幾人沒有機會和對方交手測試一下。但此魔的遁術真的是神妙之極,竟然根本不和我們照面,就從容的橫穿草原,去了大晉。”紫發美婦有些不太服氣的樣子。
“那是因爲此魔已經身負重傷,再加上一入草原,就被我們幾人恰好碰見了。一路緊追不放,逼得其沒有時間滯留養傷。否則還不知會在草原上惹出多大亂子來呢!”青年嘆了口氣,露出了一絲苦笑。
“不管那人寶物是否真是通靈之寶。他殺了我等這麼多仙師,又收走了聖獸,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的。我身爲本聖女,鼎也是從我中丟失的,我一定要親自將其找回來才行。否則下次召喚聖獸時,我們可不好迴應聖獸的質問。”銀袍女子面色陰沉的說道。
聽了這話,青年和美婦互望了一眼,似乎交流了下看法。
“既然聖女如此執着此事,去一趟大晉倒也無妨。但是大晉不少門派對我們突兀族仙師有些偏見的。聖女最好還是不要暴露了身份。畢竟以那人的神通,在大晉的勢力應該不小纔對。可以先去陰羅宗看看,看對方是否真是陰羅宗長老。摸清楚了身份後,再返回草原通知我等幾人即可。我們幾位都可助你一臂之力的。”青年點了點頭後,如此的說道。
“我知道了。那人神通並不在我之下。我不會冒然行動的!”銀袍女子臉帶凝重之色的說道。
於是,三人當即往回而行。天瀾聖女準備處理完一些事情後,就立刻動身去大晉尋找韓立。
……大晉遼州,是大晉一百零八州中,面積足可排進前十的大州,但可惜地域大部分處於嚴寒之地,常年積雪籠罩,故而人口稀少。富裕程度在所有州郡中只能排名中下而已。
而遼州境內的舜江則是次州排名第二的大江,也是少有幾條在汛期不會結冰的江流,故而每年到了此時,無論是販賣貨物的商人,還是另有急事的路人,都會沿江坐船順流之下的。這可比什麼騎馬坐車,可省事的多了。
而每隔一段水道,此江都會大晉的官船沿江巡視的。
不過儘管如此,客船如此之多,此江由如此之長,自然有衆多亡命之徒,不惜冒殺頭滅家的風險,而鋌而走險打劫過往船隻的。
故而有一些大些的船隻,少不了要僱一些手腳利索,懂些武藝的鏢師駐船保護的。
王鐵槍就是這麼一名護船的普通鏢師,從其名字上就可看出,他自然在槍法上頗有些功夫的。
但是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做護船鏢師的經驗實在太豐富了,從年輕時就開始入這行以來,一干就是二十餘年,從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江湖老手。
現如今他穩穩的站在一隻大船的船頭上,單手按着船邊的木欄杆,打量着附近過往的船隻,臉上木無表情。
這次的隨船而行,對他來說只是非常的普通的一種護送。唯一有些特殊的,就是據說船主人是某一官府要員的家眷,頗有些來歷的樣子。
一般來說,這樣的半官船性質的船隻,就是那些江匪也不願輕易招惹的,算是較輕鬆的一種護送了。
而此行也像預料的那樣,大船走了大半的路程,都一帆風順,毫無波瀾。
現在他正在思量着,這次船主人也大放的很,給的銀子看樣子足可以給家中妻兒買上幾匹好布,做上幾件好衣衫了想到這些,王鐵槍腦中不禁浮現出了七八歲大幼子模樣,嘴角不禁微展的露出一絲笑容。
但就在這時,突然大船一側傳來女子的驚訝叫聲。
“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好大的冰塊,裡面……裡面好像還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