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陽帶領的大軍到達泰興的時候,泰興的一切都經安靜下來,百姓們像往常一樣生活着,只是泰興的天已經變了過來。
處決韃子的時候,泰興的百姓們團團圍了幾層,他們對韃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同情心,韃子做的孽,人盡皆知。
泰興原來的守軍,也已經被徐義整頓,那些趁亂作惡的士兵,已經被當場處決,而那些能夠維持正常秩序的士兵,徐義暫時將他們看管在軍營裡,等到大哥前來決定他們的命運。雖然有的士兵暴露出強烈的願望想參加自己的軍隊,徐義也沒有答應。
張陽率軍進入了泰興,在泰興休整一兩天之後,等待卞元亨水軍趕到,就會接着南下,渡過長江。
在泰興府衙,張陽對徐義的攻城戰鬥進行了表揚,能夠以最少的代價拿下泰興,泰興城內沒有遭受戰火的摧殘,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至於那些投降的士兵,張陽決定交給李善長和湯和兩人,如果湯和覺得夠兵員的素質,可以招收,剩下的,就讓李善長分給土地,老老實實做莊戶人吧。
泰興拿了下來,東面的如皋和通州,用不了多久,也就會變成自己的勢力範圍。
至於韃子,現在根本不敢和自己叫板,自己留着揚州不打,就算是給韃子面子了,如今誰還敢束主動招惹自己?恐怕就是朱元璋,也沒有這個膽子吧?
而南下,是一步大棋,一定要走好。
“主公,北方傳來消息,小明王韓林兒在毫州稱帝,建立了大宋國。”羅貫中得到消息之後,覺得事關重大,而桊州南面的信鴿傳遞站還沒有建立‘他親自騎馬,從高郵府追到了桊興,才追上了張陽,立刻前來稟報。
一聽到這個消息,還在和張陽商議軍情的所有將領,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大宋國?張陽的歷史知識·不是特別的好,他只知道,元朝完了,應該是朱元璋建立的明朝纔是,中間怎麼冒出個大宋國來?
不過,反元復宋,這恐怕也是這個時代人的一種想法了·韓林兒一定是自稱是宋朝哪個皇帝的後人,以此擡高身份·號令天下。
不過,這個計策有些拙劣,韃子雖然有百萬大軍被自己打敗,他就跳出來稱皇上,韃子正想找個沙包解氣呢·這下他恐怕有麻煩了。
槍打出頭鳥,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見到張陽沒反應,羅貫中接着說;“主公,韓林兒是白蓮教教主,按道理,恐怕所有的紅巾軍都得歸他統轄,現在,韓林兒是在劉福通的擁立下踏上之尊之位的·如果他能夠將江北的紅巾軍和江南的徐壽輝·我們西面的朱元璋一統起來的話,那他們的勢力就會大大發展·會對我們構成威脅···”
“此言差矣。”士信聽到這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接過話茬說道;“先不論朱元璋能否聽他的話,就是南方的徐壽輝,自己都已經登基爲皇帝了,還是天完,想要蓋過大元,哪裡會聽韓林兒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的命令?他當了皇帝,也是個短命皇帝。”
士信又開始大放闕詞了,旁邊聽的人,卻都不以爲然,他們對士信的行爲,早已經是有目共賭。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韃子·”張陽說道;“他們想要當皇帝,那就讓他們當去吧。”
“可是,”羅貫中感覺自己把這麼重要的信息帶來,主公好像有些沒有領悟其中的問題;“如果韓林兒以他這個皇帝的身份,命令我們服從他的吩咐,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皇帝,可是剛亡國的大宋的後裔,此時大宋才亡國一百多年,提起前朝,仍然有許多人心中景仰。
施耐庵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學生,他知道,羅貫中想說出另一番話來,他也沒有點破。
“當初我們起兵時,又沒有稱過自己是紅巾軍,他愛是什麼皇帝也好,與我們無關。”張陽說道;“連元朝皇帝的話我都不聽,我還怕他一個什麼白蓮教的教主?”
當初起兵時,張陽就沒有打算冒過紅巾軍的稱號,這也省了這個麻煩,不過,這次夠朱元璋頭疼的了·他的頭頂上,可是紅巾軍啊,看他還聽不聽這個皇上的命令。
不過,張陽還是覺得,羅貫中如果只爲這一件小事就跑來找自己,那就小題大做了,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雖然我們不是紅巾軍,不過,我們和紅巾軍都一樣,都是爲了趕走韃子,恢復我們的漢人河山。”張陽說道;“所以,雖然他們已經建國,仍然和我們是一條戰線的,我們要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爲了消滅韃子,積攢●一份力量。”
“主公,我們如果要想與紅巾軍並肩作戰,那麼,我們在名義上,應該和紅巾軍平起平坐。”羅貫中說道。
“平起平坐?”張陽重複了一遍。
“大哥,他一個韓林兒能稱皇帝,我們自然也能稱皇帝,憑着我們打敗韃子的百萬大軍,我們稱皇帝纔是正統,我們的實力,不比韓林兒差,也不比徐壽輝差。”這次說話的·是一直都沒怎麼發言的士信。
張陽心頭一驚,怎麼連平時最沉得住氣的士義,心中也是這麼想的?這個皇帝的名聲,就那麼重要?
“對,我們如今氣勢正旺,此時大哥登基爲皇上,正好可以號令天下,恢復我們漢人的河山。”其他人也附和道。
張陽望着自己手下的將領,他心中漸漸明白,不管他相信不相信,隨着自己地盤的擴大,隨着力量的壯大,自己手下的這些將領,心中也開始不滿足起來,他們想要的,是更大的權力。
不過也是,如果自己建了國,手下的這些人,都會被封爲幾品大員,平章政事,左右丞相,各部尚書,都會出自他們之中,只是,現在到這個時候了嗎?
不,還沒有!
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強大,只有這幾萬人·雖然以一當十,但是,防守有餘,進攻仍然不足。財政來源還是靠鹽場爲主,並不厚實,現在,還絕對不是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
“施先生,你說說吧。”張陽望着身邊不語的施耐庵,他並沒有說出讓自己當皇帝的話來,張陽想先聽聽他的意見。
“我認爲,我們此刻還不到稱王的時候。”施耐庵說道o
“連韓林兒都能,我們爲什麼不能?”士信嘟囔道,如果大哥稱了皇上,那自己可就是皇弟,光是這個稱呼,就夠自己興奮的。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雖然打敗了韃子的百萬大軍,但是,我們的糧草並不充足,而韃子朝廷一直以來的策略就是誰稱王,就打誰,若不是我們截斷了朝廷的漕運·朝廷也不會如此興師動衆地來攻打我們。劉福通不怕,因爲他一直以來都在和北方的韃子騎兵鬥爭着,他們稱王,可以讓我們的北方更安全,韃子就更無力來討伐我們了。我們目前最要緊的,是南下,佔領蘇杭,有了天下糧倉,我們就有了稱霸天下的資本了。諸位,是我們的一個虛名重要,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重要?”
聽到“虛名”兩個字,許多將領立刻不吭聲了,平心而論,他們的確是有些在乎加在自己頭上的那些稱呼了,被施耐庵道破,頓時平靜下來。
“施先生說得非常正確。”張陽說道;“皇上的稱號不是自己封來的,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充實我們自己的力量,拿下了蘇杭,我們有了雄厚的根基,纔是爭霸天下的資本。現在立國,時候尚早。”張陽話語一轉,說道;“不過,我相信,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們的,等到功成之日,各位都是開國英雄!”
開國英雄,這四個字,閃現在每個人的腦海了·張陽明確地告訴了他們;這個國家,一定會建立起來的,他們,也一定都會成爲元勳,這已經是一種很明確的許諾,他們都是英雄。
他們的臉上,已經洋溢起對未來的憧憬。
“大哥,外面有一羣散兵求見,想加入我們。”一個衛兵走進來說道。
散兵?張陽望着徐義,“泰興的守軍不是都已經控制起來了嗎?”
“是啊,全部都在大營裡呢。”徐義趕緊說道。
“大哥,他們說是從懷遠過來的,那個爲首的,叫做常遇春。”衛兵說道。
常遇春?張陽兩眼放精光,“快,叫他進來,不,還是我出去看看。”
張懷着激動的心情,大踏步地向外面走去。
常遇春,這個名字,張陽太熟悉了,如果說在這個時代裡,究竟誰稱爲當之無愧的第一前鋒的話,非常遇春莫屬。
常遇春是進攻型猛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自言艄將十萬衆,橫行天下,軍中稱常十萬,這麼一個寶貝人物,居然也來投靠自己,看來自己的名聲已經蓋過了朱元璋了。
其他人看着大哥如此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非常納悶,常遇春?他們誰都沒有聽說過啊,值得大哥這麼激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