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騎士見狀大驚,四散臥倒,何易則是趁勢疾退出近十米,縱身一躍,通過天花板上的窟窿回到了十三又二分之一層的機房。
“下面發生什麼了?”聽着樓下的爆炸聲,看着腳下的彈片和煙塵,馮不二真懷疑對方到底有幾個人,最讓他震驚的還不是樓下像打仗似的動靜,而是何易被人削成了謝頂。
何易看了他一眼,自覺在這種情況下是無暇分身去追另外兩人了,於是說道:“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剛纔逃跑的那兩人去了九樓,你乘這層的隱秘電梯下去追捕,大廈的樓梯和普通電梯都已經封鎖了,應該可以暫且拖延他們。”他又對剛纔留下的兩名騎士道:“你們去我的辦公室啓動基地的應急銷燬程序,將這一層的所有計算機和使徒的數據清理掉。”他說着就把自己的通行卡扔給了其中一人。
做完這些何易就重新跳下了十三層,馮不二也躍過地上的坑,開始了他的追擊。
從何易躲避手雷,上來說話,到他重新下去,這段時間大約只有一分鐘左右,可是,當他回到十三樓時,十名騎士,竟全都消失無蹤。
他們跳下去追了?不可能啊,被炸死了?那也得有屍體啊,再說以剛纔的距離和他們反應空間來看,十個人最多受點輕傷罷了。
何易邁着緩慢警覺的腳步朝前行進,四下張望,試圖找出下屬們的蹤跡。他漸漸逼近了那碎掉的落地窗,由於對賭蛇的突然襲擊心有餘悸,他可不敢再貿然探出頭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接近邊緣。
可袖劍卻如一條致命的毒蛇一般,從何易的脖子後面遊弋到了他的喉前,冰冷的劍鋒貼着何易的皮膚,袖劍的主人似是無法擺脫的恐怖陰影,悄無聲息地就來到了目標的身後。
“我此刻沒有割斷你的喉嚨,是一種友善的表現。”賭蛇令人窒息的冰冷語調直接在何易耳邊響起:“剛纔的手雷,也並非是要取人性命的擲法。”
“那十個人,就倒在附近,只是暫且失去意識了罷了,你再仔細找找就能發現他們。不過,你如果堅持要和我死鬥到底……相信我,對我來說,製造十一具屍體,遠比留下活口要容易。”
何易的額頭已是冷汗密佈,這種絕望感讓他不寒而慄,面對賭蛇,他根本沒有正面與其較量的機會,別說是施展能力了,連人都沒看見,脖子上已經架着袖劍了。
這就好比兩名同等量級的狙擊手對決,雙方還一槍未開,其中一人就被對方靠近到一米以內,用手槍頂住了後腦勺,勝負就這麼簡單地分出。
能力者之間的戰鬥,能力等級固然重要,但其實也存在着巨大的變數,也許在大規模的戰場上,何易能在短時間內比賭蛇殺死更多的人,但在這種屋巷之中,賭蛇卻能依靠刺殺的技巧輕鬆制伏何易。
作爲一個本身能力和戰鬥沒有太大關係的能力者,賭蛇基本已經將殺人這技術磨練到了極限,這是他最擅長做的事情,要不是天一在電話裡叮囑他儘量不要殺人或者重傷對方,他早就把這幫孫子的跟腱全部給割了,順帶在每人腋下捅上一下子。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是帝國的走狗嗎?還是什麼HL的新部門?”何易瞪着賭蛇道,他這位騎士隊長,就屬於鋼鐵戒律裡比較死忠的那種成員了,因此他還有一張王牌——戒律懷錶。說白了那就是個威力驚人的自爆裝置,要是何易判斷敵人對組織會構成巨大威脅,他就果斷啓動,來個同歸於盡。
賭蛇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道:“你離開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何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頸後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兩秒後,他的意識就變得模糊起來,直至昏迷……
…………
馮不二一路奔行到十三又二分之一層的電梯前,按下了按鈕,等了大概十多秒,電梯就來了。
電梯門打開後他就衝進去,剛想插入自己的通行卡進行瞳孔掃描,他忽然發現有什麼不對,低頭一看,腳邊躺着個人。
蹲下探了一下脈搏,人還沒死,馮不二將他搖醒道:“喂!喂!怎麼回事?!”
那人是九樓的一名鋼鐵戒律成員,他醒來後有點兒懵地回道:“我好像被入侵者劫持了,然後……”
馮不二低聲罵了一聲:“該死!”他心裡清楚,剛纔這部電梯已經將那二人送走了。
就在那電梯上來前一小會兒,身在一樓的斯派頓已等了好幾分鐘,可那普通電梯就是沒動,他正想着掰開電梯的門,直接從通道往上爬時,會計扶着顧問從走廊盡頭的一扇門中跑了出來。
顧問這時已經恢復了意識,但還是得由別人扶着走才能走得快,或許是本來臉色就很蒼白的緣故,他看上去倒也沒有大礙。
斯派頓道:“哦?結果這不是自己逃出來了嗎。”
顧問的聲音有些虛弱:“廢話,賭蛇在你之前就來接應了。”
“賭蛇?那個‘復仇基金’的目標?”斯派頓道。
會計對顧問道:“這又是哪位啊?”
顧問道:“自己人,馬克·斯派頓,我事先請他來接應。”
會計又道;“那剛纔賭蛇又是怎麼回事?”
顧問冷哼一聲:“還能怎麼回事,肯定是天一的安排,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和賭蛇接觸的,一週前我們還在商討如何拉這人入夥,沒想到今天被他救了。”
三人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走到了大堂的入口。
這時,孟啓突然從二樓躍下,暴喝一聲殺向了斯派頓,他雙手的臂刀已破開了西裝的半截衣袖,變成了鋸齒般的尖刃。
一條黑影也在此刻落在了大廈門口,他轉身的同時便甩出兩把飛刀,從後背兩側,自下而上斜着刺入了孟啓的雙肩。
孟啓中招的瞬間神色大驚,他的雙臂頓時變成了無力地自然下襬狀。待撲到會計面前時,孟啓基本是一種臉先着地的架勢,會計也不客氣,一肘子把他頂飛,重新送回了二樓。
三人走出了大廈,斯派頓上下打量了賭蛇一番:“你是阡冥的人吧?”
賭蛇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不再是了。”他停頓了一下:“如今我站在逆十字的旗下。”
說話間,他們的面前已停滿了趕來的警車,警察們舉着槍,無數的準星瞄準了這四名可疑份子。
“立刻舉起雙手,跪在地上!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拿着擴音喇叭的警員,開始發佈最後的通告。